盛昭宁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回抱住他。
她不知道魏珩为什么会这样问,可铺天盖地向她席卷而来的痛楚还是将她牢牢包裹。
“不会再有别人。”她手指颤抖着,从无尽的苦海中挣脱而出,用最柔软却又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
一生漫长,会有许多的变数。
没有人可以承诺永远。
但她可以。
远处天灯化作繁星,并着月光笼罩下来。
阿珩,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抱你。
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
周危被抓回了京城。
盛昭宁回府之后,确认了这个消息。
去往燕州的一路,都有镇北王府的人跟随。
早在周危离京前,盛昭宁就已经料到盛府门前会有监视,周危离京的消息,逃不过魏颐的耳目。
她教会周危脱身的方法,让他从小路绕去燕州。
却没想到,魏颐的人会先一步找到陈家母子。
那对母子被押回了凉州,而陈邵留下的,所有有关于魏承钧谋反的证据,均被销毁。
周危被守在燕州的人抓捕回京。
作为,魏颐威胁她的人质。
所有的希望,又一次被他轻而易举的打破。
京都之下,再寻不到一分生机。
大军离京之期已近,一旦抓不到魏承钧的罪名,放任其回到凉州,紧接而来的,会是野心不断的膨胀,化作一把劈入京城的利剑。
前方已无战事,边关再无钳制。
几十万大军一旦挥师南下,京城将毫无还击之力。
盛昭宁原本还在想,为什么一定要是三天以后。
她早已将周危视作亲人,明明他以这样的手段胁迫她,她无法抵抗。
可脑海中只是闪过一丝光影,便已被她快速捕捉。
皇帝不会轻易放魏承钧回凉州。
最合适的谋逆罪名寻不到,便宁愿拼个鱼死网破,他也不会放任魏承钧真的离开。
届时,暗杀、诬陷,所有充满漏洞的手段都会被不管不顾的搬上台面。
即使是一个完全经不起推敲,甚至荒诞的理由,都可以成为抓捕魏承钧的借口。
哪怕史书上留下骂名,面对世人的口诛笔伐,皇帝也会守住他的皇位,不被任何人掠夺。
魏承钧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月末启程,既是为了梅妃一祭,也是投向朝中的一团迷雾。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心存幻想,看看会不会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寻到生机。
若寻不到,再用拙劣的手段与他玉石俱焚。
魏承钧恰恰也是看准了这一点。
所以,他不会留到月末。
而是会提前离京。
那个日子,正是在......三日之后。
盛昭宁扣在案上的手紧紧攥起,冷眸在黑夜中缓慢抬起。
魏承钧一定不会料到,魏颐会甘愿冒险,试图将她带回凉州。
如果不是魏颐,她也不会想到镇北王离京的日子会在三日之后。
燕州的生机已被掐断,那么留在京都的最后机会,她绝不会放弃。
书房内没有点燃烛火。
她站在窗前,拿起手中铜符,照在月光下,泛出森森寒光。
这是生辰那日,魏珩亲手送给她的礼物。
代表着,太子亲兵的调动之权。
三日之后,殊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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