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42章 神州门考核
柴信正跟着值守弟子向大殿深处前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不由停下了脚步。
他平静地回头,立刻看到了一道白衣胜雪,气质出尘的少年道人。
“未请教?”
柴信轻声反问。
白衣少年闻言微微一笑,似有惭愧之意:“倒是我失礼了,未先自报家门……在下张道尘,有礼了。”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圣子,神州门第一天才……失敬失敬!”
柴信眉毛微挑,脸上显出一抹淡笑,缓缓抱起双拳。
“不知第一圣子有何见教?”
“不敢当。只是近来惊闻玄黄师弟威名,不免心有神往,今日能够得见,实在是有幸。”
张道尘面上的笑容格外质朴,似乎所说的一切都是发自真心。
跟此前在其殿宇中的疯魔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这个时候,考核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但凡是有心关注柴信之人,都知晓今日门中将为其开展入门考核。因此,自然有不少好事者,前来看热闹。
神州门的各项考核,基本上从不限制围观。
某些有重要人物参与的考核,甚至会有法术投影,将考核的整个过程,在殿中播放。
神州门中的任何一殿,都并非简单的“宫殿”,而是内蕴一方世界,广袤无边的天地。
因此,即使神州门所有门人进入同一殿中,也完全容纳得下。至于显现在神州门中的宫殿外形,只是承载内部世界的工具罢了。
大殿中的许多人,原本都是冲着嵛祖新收的弟子而来,此时却不由为张道尘表现出的气度所折服。
尤其是一些女弟子,更是面带春色,丝毫不掩饰仰慕之情。
“张师兄可谓是绝世之姿,想不到仍旧这般谦逊温和,真是世间难寻的奇男子!”
“那人想必就是姜玄黄了,倒也算是英姿伟岸,不过跟张师兄比起来,总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
“那当然,张师兄可是本门数亿年难得一见的天才,那姜玄黄不过是个幸运小子而已,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
从周围的众多议论来看,张道尘在神州门的人望确实很高。
尽管柴信已经被嵛祖收为了关门弟子,但大多数的神州门弟子,仍旧更看好张道尘。
“圣子若无别事,姜某便先行告辞了,今日尚有要事在身。”
柴信不想跟张道尘说太多无意义的废话,话音落下的同时,便不等对方回应,转身示意那值守弟子继续带路。
面对嵛祖的关门弟子,值守弟子当然不敢怠慢,见状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
两人直接化作神虹,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大殿深处。
只留张道尘静立远处,许久才回过神来,眼底的怒意一闪而逝,脸上却浮现出一如既往的宽厚笑容。
若只看他望向柴信消失之处的神情,许多人只怕都会感受到那股溢于言表的欣赏期待之情。
“这姜玄黄,真是好生无礼!张师兄主动与他见礼,他居然直接拂袖而去!”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嵛祖的弟子呢?依我看,张师兄就是太过宽厚了。这世道,人善被人欺啊……”
“无妨,姜玄黄气量狭隘,即便有嵛祖为师,也难登大道。唯有张师兄这样虚怀若谷,谦和大度之人,方能走得更远。”
见到方才那一幕,不少人为张道尘鸣不平,觉得柴信表现得太过桀骜无礼。
相比之下,张道尘即便被人“傲慢”以待,仍旧不怒不躁,甚至还对那人保持欣赏与期待,自然显得气度不凡。
对于这些评价和看法,柴信当然毫不知情。
不过以他的性情,即便是听说了,也只会置若罔闻。
在他眼中,张道尘真正只是一个过客,跟自己并不会有多少交集。
无论张道尘对他是敌视也好,欣赏也罢,相比于自身的修为与实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果对方心怀敌视,他只需以绝对的实力战胜;如果对方有结交之意,也要看往后的行动。
就方才那几句不痛不痒的客套话,根本毫无意义。
而且以柴信的心性和阅历,完全能够从张道尘的言行举止当中,感受到一股极其别扭的违和感。
“此人平日的形象,与其内心的真实性格,只怕相去甚远。若果真如此,他必会将我视为有着夺师之恨的大敌。”
这是柴信离去时,心中对张道尘的初步判断。
仅仅是几句客套的交谈,柴信虽无法判断出一个人的秉性,但却足以感受到对方的真诚与否。
张道尘方才虽然句句谦逊,但举手投足间的自矜、自傲之态,却在柴信眼中无所遁形。
言语和举止的反差,足以让柴信做出很多判断。
修道至今,柴信若是连这点看人的眼光都没有,早就不知死过多少次了。
“看来赵渊推测的不错,这张道尘九成九会是我此次考核的对手,否则不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柴信已经有所判断,不过心中却仍是一片淡然。对他而言,对手是谁根本不重要,只需战而胜之。
“姜玄黄,你可真是够狂妄的,居然当众拂我颜面……待到考核之时,定让你跪地求饶!我会让嵛祖好好看清楚,究竟谁才是神州门当世第一天才!”
相较于柴信的平静,张道尘的情绪则激荡得多。
自从开始修炼以来,他就是人人称颂的绝世天才,无论是老辈人物还是年轻弟子,都对他青睐有加。
整个宗门之中,逢人谁不对他交口称赞,敬佩有加?
纵然是一些对他心怀不满的人,也只不过是横眉冷对,却没有人会这样不将他放在眼里。
不等他把话说完,居然就自顾自离开了。
这样的无视和漠然,才是最让张道尘觉得难以忍受的事情。
其实,如果换作一般人这样对待他,以他的自信与高傲,最多也就是一笑了之,并不会放在心上。
可偏偏这个人是柴信,一个在他心目中,夺走了本应属于他的机缘的家伙。
从听说嵛祖收了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子为徒开始,张道尘便开始在心间滋生的那口气,此时可谓是升腾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