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上落了尘,所幸是扣着的,翻过来用袖子擦擦还能用。 翠红没想到这样容色的人,居然会这么不讲究,莫名奇妙生出了几丝亲近。 白玉安摇摇头:“不知道。” 馍馍吃的干干净净,白玉安又喝了口冷茶,还斯斯文文净了口,这才看向翠红:“你是平日里伺候沈首辅的么?” 白玉安点点头,站起来问:“我是不是该过去了?” 白玉安习惯性的起身想拍拍袍子,却在看见自己身上层层叠叠的裙摆是,眼里莫名一痛,顿下了手指。 白玉安这才往阿翠脸上看了一眼,清秀的脸上看不出年纪,但应是比她大些。 心里压着块石头,白玉安的笑意也是一闪而过,又低下头默然。 到了院门口才跨进去,守在门口的阿霞看见进来的白玉安与翠红,连忙使了脸色。 她对着白玉安招招手,在她耳边道:“大人已经回来了。” 白玉安看向翠红略微有些同情的眼神,又默默推开面前的木门跨进去。 身上还是痛的,她一看见这个身影就觉得浑身发疼,步子不由后退了一步。 直到屏风后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过来。” 屏风后的沈珏正坐在桌案前,面前摆着文书书卷,他头也不抬,眼神只是瞟了白玉安一眼,就低声道:“跪下。” 沈珏听了这话不耐烦的皱眉,这才抬起脸看向站在面前的白玉安。 白玉安顿了下点头:“有。” 白玉安不敢置信的看向沈珏,脸色苍白:“沈珏……” 只见沈珏冷冷看着她:“一个奴婢敢叫主子的名字,是要被掌嘴的。” 沈珏紧抿着唇,冷笑:“你不是奴婢?” “是女扮男装去科考的探花郎,还是朝堂上欺瞒众人的白编修?” “押你白家上下几十口人来京获罪,我倒是可以念些旧情,给你留个全尸。” 耳边又传来沈珏加重的声音:“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奴婢两个字怎样也说不出口,颤抖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白玉安红了眼眶,摇摇头。 白玉安领口被揪起,面前的压迫感太甚,那种上位者的尊贵,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渺小。 耳边这才传来一声讥讽冷笑:“既然承认了自己是奴婢,不守规矩的奴婢应该怎么罚?” 沈珏咬牙,一把将白玉安推到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现在不过是一个从妓馆里出来的低贱妓子,连奴婢都不如,值当我怎么对你?” 罚跪 庭院里种满了风雅的草木,皆是名贵花卉,花香扑来,却只觉深寒。 那笔直的身子,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即便头微微低垂着,那身姿也不是一般丫头能比的,自有一股雅气,是在书香大家里从小浸染的端庄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