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马车里,陈妈妈还感激的看着白玉安:“家里的事情,竟还劳烦大人跑一趟。” 陈妈妈的租住的住处在城西一条十分狭窄的巷子里,巷子内积满污水,空气中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白玉安再随和,看见这样的地方也忍不住皱了眉。 像是我就是撞了你,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所畏惧。 阿桃瞪了那小童一眼,忙去擦白玉安的袖子:“公子没事吧。” 前头陈妈妈小心翼翼的看了白玉安一眼,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的鞋子干净,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陈妈妈便不好再多说,连忙走在前面。 白玉安看着脚下,到了地方,靴子已难免沾了污物。 白玉安拦住她:“不算什么,外头人看着的。” 陈妈妈租的住处是商人买地来自建的屋子,专用来租的,瞧着有些年了,从大门进去,便是一排排的廊屋,庭院也是极小。 白玉安向陈妈妈问道:“这一间房的租钱是多少?” 白玉安点头,看向面前昏暗狭窄的屋子。 只见窗边放着一张床榻,床榻上正躺着一名枯瘦的男子,旁边还守着一名约六七岁的女娃。 陈妈妈热情邀着白玉安进去坐,又赶忙去给白玉安倒茶:“大人将就着,屋子里只得这些。” 白玉安看了一眼,捧着茶杯看向了正在看她的小女娃。 陈妈妈注意到了白玉安的视线,就忙叫来守在床边的小女娃过来:“春娘,快过来给大人磕头。” 白玉安忙放了杯子,将小女娃拦了下来,看着陈妈妈笑道:“陈妈妈便随意些,春娘不过一个小女娃,怎能轻易磕头。” 白玉安拉着春娘的手,见着她脸上满是污渍,像是许久没人照看过,便朝着陈妈妈问道:“春娘的娘亲呢。” 白玉安垂下眼眸看着面前懵懂看着她的女娃,心有怜悯。 不由就从怀里拿出白帕,替春娘将脸上的脏东西擦了擦。 白玉安这才往床上看去,想着因是陈妈妈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 床上的石二看起来十分虚弱,脸颊微陷,眼眶泛青,头上的束发犹如稻草,松散的衣襟处隐隐可见里面因过分消瘦而凸显的锁骨。 她竟不知陈妈妈家中这般困难,白玉安心里生出难受,看不得这些。 陈妈妈抹着泪道:“前几年还好好的,后头也不知怎的,在做活时忽然就晕倒了,后头便开始时不时晕倒,有时候醒来话都说不利索。” “现在连走路都困难了,只能在床上躺着。” 石二如今已是瘦骨嶙峋,白玉安看不下去,看向了安静站在她腿边的春娘。 微不足道 一场病便能将日子压垮,也连累了无辜稚童,如此小的年纪,已开始照顾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