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白大人可不一定会输。” 且不一定,不代表她一定不会输。 “沈首辅是你恕罪。” 他却偏偏要找些不痛快出来。 “现在可不是本官求着你赌,而是你不得不赌。” 白玉安彻底沉不住气,脸上一变,皱眉气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家里人何关系。” “你拒绝佳宁郡主和阻挠修温泉别宫之事。” “你不过是朝中的一个无名小辈,探花郎每三年都要出一个,缺了你朝廷依然转着。” 抚慰 身体瞬间发冷,好似全身都已经被冻住,让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体会到了官场上的不讲道理,那种仿佛游离在大雾中的无措感再次席卷了过来。 渺小到只能被波浪翻卷拍打,屈辱的被人侮辱。 平日里的淡定微微出了裂缝,脑中甚至一片空白不能思考。 面前又忽然投出一大片阴影,白玉安一惊,身子反射性的后退,却被沈珏伸手按住了双肩。 那眼里隐藏在深处的脆弱彷惶他看得清楚,那秀丽的过分的眉目里仍旧挣扎着不甘,纠结徘徊不愿屈服。 沈珏知道自己这么逼人家不厚道,但白玉安这块玉骨头,不拿他家人出来,砍了他或许都不一定服软。 他不过是万人中的一个,他或许意识到,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像是春风里的新芽,染着花香,虽是脆弱,但晶莹透绿,饱含着生机。 他微微有些心疼怜惜,见不得他失魂的模样。 到底让他见识到了人心险恶。 他松了放在白玉安肩膀上的手,躬着身靠近他,难得缓了语气低低道:“白大人老家之事,我从未想过要挟白大人,不过是想借着机会与白大人结交而已。” “白大人几次拒绝与我下棋,到底也有些不快。” 面前的沈珏躬身与自己说话,那姿态极低,语气更是带着几分商量解释。 那双黑眸下是高挺的鼻梁,烛光打在他脸上,将冷冰冰的脸变得有几分暖色。 她依旧不信沈珏是真的想与自己结交。 但白玉安知道自己面前只有一条路。 且他现在又这姿态,她再拒绝便是不懂分寸,很有可能会再激怒沈珏。 这唯一的把柄,总是要解决的,那样她才可能远离沈珏。 心里冷静思考后,她又对上沈珏的目光,冷清清的面上一贯的冷漠:“我与沈首辅赌便是。” 直起身子,沈珏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笑道:“那白大人打算什么时候与我下棋?” 沈珏挑了挑眉,眼里情绪滚了滚,却笑道:“白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沈珏笑意淡然:“既然白大人提了要求,本官答应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