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顿了顿,撑着伞上了廊桥。 走到了阁楼上,白玉安一眼就见到正坐在中间矮几上煮茶的沈珏。 坐于软垫上的沈珏好似并没有注意到上来的白玉安,依旧做着手上的动作。 沈珏这才抬起头看向白玉安,见他拢着袖子立在那里,清秀雅致,秀于山林,一见到就能让心情也宁静下来。 白玉安这才过去跪坐在沈珏对面的软垫上。 白玉安看着面前的茶杯,里面还缓缓冒着热气,清淡梅花茶香袭来,白玉安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刚才冒着风雪过来,白玉安身上冷的厉害,这会儿坐在室内,也不知是染了热气还是怎的,后背竟有些发热。 沈珏眉目浓厚,凤眼长眉,鼻梁高挺,冷着眼时觉得眉目如刀,一般人受不住,白玉安也有些忌讳。 白玉安坦然眉目,开门见山的低声问:“沈首辅打算让下官住在旁边多久?” 今日的沈珏衣着闲适,里头是玄黑锻袍,外头也披了件黑色氅衣,却是冷峻清贵。 “今日邀白大人一同用饭,饭后再说也不迟。” 最后一名侍女端着酒壶,躬身跪坐在了白玉安的身边。 那侍女又倾身为白玉安斟了一杯酒送到她的唇边,扑着香气笑道:“温好了的松花酒,白大人喝了暖暖身子。” 沉鱼落雁的容貌,眉眼间有婉转动人的柔弱与楚楚,眼下一颗泪痣,鬓发如云,仅仅一根玉簪装点,便能让人移不开眼。 她垂眉接过女子手上的杯子,却不饮下,只是对着对面的沈珏道:“下官不善饮酒,沈首辅恕罪。” 白玉安的脸色微微一变,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身边的女子这时却从白玉安的手里拿过了杯子,对着白玉安笑道:”白大人不愿喝,可是奴婢伺候得不够周到?” 说着女子将杯中的酒饮下,含在嘴里凑近了白玉安的脸。 白玉安一惊,错过脸看向沈珏,一张脸苍白,低怒道:“荒唐。” 外头雪色漫入室内,纱幔猎猎。 “荒唐?” 此刻那侍女的脸上满是恐惧,看向白玉安的眼睛里带着泪光。 白玉安看向沈珏:“沈首辅今日是何意?” “不过既然白大人不喜欢,那我放她走便是。” 白玉安冷了脸低嘲:“想不到朝堂上不近人情的沈首辅,私底下也将女子当作玩物。” 白玉安脸色一变,又看着面前的酒杯,已不欲再呆下去。 将空杯放在小几上,白玉安看向沈珏面无表情道:“还请沈首辅给个时限,下官到时候好找下一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