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倾城的闺阁姑娘,祖父又是朝中元老,青云直上,温香软玉唾手可得,他却人都没去,只差人送去了赔罪帖子。 他曾去特意去翻过白玉安的籍册,家中的老来子,父亲只是潭州下头的知县,也不知怎么养成的这书呆子似的脾性。 不由又想起她那夜里咬牙切齿的模样。 沈珏对于白玉安的冷漠只笑了笑,将牙白色的伞往白玉安那边倒了倒,慢条斯理的问道:“白大人,这么夜了,是家中没有温香软玉等着?” 沈珏不动声色的看向白玉安,脸上的表情懒散:“圣上正在专心批阅奏折,这时辰怕没空见你。” 白玉安皱眉,纤长的睫毛上已沾了白雪,眸子内有吸引人的星光,脸上的神情却仍旧冰冷。 沈珏挑眉,在他这位置上,自来还没谁敢这般语气与他说话的。 又想起那日他喝醉酒的样子。 那惊艳模样,也不知何时再能见到了。 “温泉别宫之事,你往后勿要再上折子了。” “江山稳固,皇帝勤政,百姓才能安乐。” “说到底,百姓何辜?” 他垂下沉静的眼眸,清贵高华的脸上难得的有了几分深沉:“白大人,太后体寒,皇帝要为太后修建温泉别宫,乃是殿下孝心,仅仅凭着几道折子是劝不住的。” “你那几道折子我若不扣下,就凭着你折子上那些话,皇上一气,砍了你的头便有可能。” 白玉安眼光里透出些许嘲弄,额前的发丝在玉琢般的脸上飞舞:“下官谢过首辅大人提点,只是下官本就只是一介白衣书生,孤家寡人一个,既无远大抱负,亦不求高官厚禄,唯一心愿就是百姓安乐足以。” 这风雪的确有些大,可白玉安的声音却在猎猎风雪里不甚清晰。 沈珏抿着唇,又认真看了白玉安一眼。 这在沈珏眼里自然是可笑的。 温泉别宫之事,是他与韦太后的交易,已成定局,改变不了。 深深看着白玉安,沈珏忽然道:“自韦国舅寿宴过后,白大人对我似乎颇有些成见,平日里也有意躲着我,可是何故?” 风雪声里,白玉安听见沈珏的声音,不由捏紧了拳头,又想起国舅府那荒唐一幕。 冷清又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沈首辅多虑了,下官敬仰大人,不敢躲避。” 看来这白玉安也是真不怕自己给他穿小鞋。 他再不发一言,独自撑着伞走了。 跟随在沈珏身后的随从心有所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穿着一身红色公服的身影,好奇问道:“大人,那位就是去年高中的探花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