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远远超出任何一位情报分析员的权限范围。这个名字仅仅出现在二·一二高度机密的结案报告里,只有两类人看过——一类,是给出命令或直接参与行动的人。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另外一类,是国家安全调查委员会的成员。沈燕辉属于前者,沈佳城属于后者。就连他们父子之间都有一道墙,不曾直接讨论过这件事。 秦臻又被他捉住痛点,瞬间沉下脸色:“我不是要说……这个不重要。我想说的是,死了的是联盟主席,也是你父亲!沈佳城,你也真能忍,就看着他们在你眼皮底下和稀泥?” 秦臻被他一逼再逼,已经走投无路,只好硬着头皮说:“……你明明知道。都是两年前的事,有意义吗?你明明说过……” 像极了一种表演。沈佳城在外面还没演够,回到私人领域,还要把当年已经破碎的一切撕碎重演。 “为了什么。” “为了调查我前任的死因,我偷了你的密钥,用你的权限,从你的这台电脑上看到的。满意了吗?还要听吗?我是不是要说一下前一天,你和我就在这张桌子上——” 哗啦一声,酒杯碎得彻底。沈佳城用手撑了桌台,好像撑不太住,又颓然坐下来。 “给你个机会了断。” 沈佳城额发完全垂下来,遮住了眼睛。酒精作用之下,右手一直抖。他换左手,把保险重新挂上,又把秦臻推开。 p 次日,天蒙蒙亮。傅星河挨个查房,没忘来创伤科的房间再看一眼。病房外面连着会客室,他惊讶地发现,会客室的百叶窗是关闭的,房间从里面反锁。只有一种可能—— 沈佳城睁眼,嗓音嘶哑:“哦。不小心睡着了。” “又没叫我。” 沈佳城摸烟,被对方丢来一个眼刀,乖乖走到阳台吸烟区舒展手脚。 “做决定的时候是清醒的。怎么,这时候你又后悔了?” “四十度高烧,加上手术那堆镇定类药物,可能不太清醒吧。你不是没进去么?” 傅星河一笑。“你想太多了。人就在那儿,想知道自己问去啊。这次算是他命大,后背那块进入的不太深没事儿,膝盖这个也不算什么,顶多关节慢性损伤,冷天难受了点,但锁骨这个……” 沈佳城注意跟他保持着距离,侧头给自己点上一支‘沉香’。烟味儿太重,傅星河洁癖加上严重厌烟,躲开他两米远。 沈佳城咬住嘴唇,似乎是想自我证明,又重复一遍:“不是我的决定。” “不,我没忘,”傅星河这才说,“好像只有你忘了。” 秦臻是什么人?这一年间,与他相关的小事自己过目不忘,记得他每日早起的习惯,记得他室内装潢和吃饭饮酒的喜好。甚至都要记得他当年每次在‘十里地’室外靶场左手打了多少环。强调结果正义,不论过程采取何种手段,这本是他闯荡世间的通行证。他以为这样就能把那个骄傲的,站得端正笔直的人拢在自己手心里。可他学得最好的一课,不过是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