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伤势?”
圆觉睁开双目,看到了那少年释迦背后背着的老者,亦或者说,很难说,这到底是老者还是说中年男子,看到其浑身衣衫破烂,其上充斥着无可匹敌,天下绝强之剑气。
双目留下金红色的鲜血。
满是污浊。
那一双童孔几乎是彻底地毁掉了。
像是被极强大的乙木之力洞穿,彻底搅碎。
圆觉踏步往前,双眸低垂,眸子幽深,眉心彷佛绽放三千丈澄澈佛光,看到了那老者浑身污浊之气,隐隐包涵无尽的杀机和血孽,少年释迦还不能明白老师眸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这位真正意义上的觉者双手合十,道:“老师。”
“你说过,佛门争度,弟子捡拾到他,便是有缘。”
“他虽然浑身重伤,但是还残留了一丝生机,便是有份。”
“有缘有份,便是佛法,合该为我等所救。”
高大僧人单手竖立胸前,道一声佛号,道:“度吗?”
“阿弥陀佛,确实是如此。”
他踏前半步。
磅礴恐怖的气机爆发,右手握住了那柄佛门禅杖,此物越是境界高深,越是毫无杂念,便是越发沉重,越是恐怖,一禅砸落,那少年释迦不敢置信,脚下一变,以佛门一步一菩提的步法避开,急急道:
“老师,为何!”
“此人浑身血债,不可拯救。”
僧人缓声回答。
手中招式却越发沉重越发恐怖,一如佛性不动分毫,那少年步步逼退,哪怕是自己都好几次险些受到伤势,却也不肯将那老者扔下,僧人禅杖横砸,少年双臂拦住,道:“老师。”
“众生平等!”
僧人垂眸,平静道:“众生之命,并不相同。”
“有的人,不可以救。”
“只要救了。”
“那就是满手血腥。”
手中的禅杖下压,少年释迦被压得半跪在地,道:“佛门普渡啊!”
圆觉回答:“贫僧一生,只参两禅两度。”
“可度者,以双足为舟,助其渡过苦海。”
“当杀者,以禅杖为舟,助他超度人间!”
佛光勐然乍现,僧人眼眸沉静平和,脸上再无丝毫憨厚,唯独佛门澄澈安宁,漠然道:“对于此番者,贫僧便该送他去见佛祖。”那少年释迦肩膀淌血,双手合十,眼眸澄澈安宁,道:
“那他已见我,我不可以不救。”
一大一小。
一师一徒,却是同样倔强的脾性,彼此对视。
忽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呼天喊地的声音,忽帝老爷子出现在他们中间,一边一个,一只手拉住圆觉的禅杖,一只手按住了少年释迦的头顶,道:“冷静冷静啊,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又斗起来了?”
“释迦啊,你不要再让你老师生气了。”
“圆觉啊,你也不要脾气这么臭。”
“来来来,都放下都放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都得要动刀动枪的……”忽帝老爷子叹了口气,道:“再过一段时间,这小释迦都得要回去他的时代了啊,就不能安生些?”
圆觉和释迦同时有些暗然。
释迦是在数千年前的时间来到这里的。
在少年腰间那一枚菩提叶化作枯萎的时候,他就会回去。
回到那个时代。
安抚住了一大一小两个铁头光头。
然后看到那边狼狈不堪的濒死老者,圆觉沉默许久,道:“既然你执意要救他,那么以缘法为主,若是他合该和佛门有缘,那么,自然会救,否则的话,也休怪贫僧。”
释迦双手合十,微笑应下。
揉肩敲背。
非常狗腿子地伺候。
俊美清秀的脸上满是灿烂而欢快的微笑。
就好像能救下一个人,真的让他很满足。
“师父师父真好。”
最终还是决定,双方各退一步,将这老者留在身边,看他是否是有救,否则的话,圆觉会毫不留情一禅杖甩出去给他来个精准爆头,然后当场高歌一曲往生咒,连这那魂魄真灵都给扬了。
少年释迦认认真真地帮忙清洗和治疗伤口。
圆觉虽然皱紧眉头,最后也还是帮忙。
只是帮忙有些粗暴,伸出手按住了那老者伤势之处,在行走大荒历练后,越发纯粹浑厚的佛光流转不休,强行正骨疗伤,却也让那老者皱眉疼痛,沉重昏迷当中仍旧发出了低低的惨叫。
少年释迦擦洗了老者的伤势,却看到那虽然说须发皆白。
但是不知为何,此刻似有一股无形之力,让老者生死变换流转,隐隐约约似乎要化作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模样年岁,也不过只是中年,脸上的血痕却还没有消失。
在少年释迦帮忙疗伤的时候,似乎惊醒,痛苦无比。
一把抓住了释迦手腕,抓出了青紫痕迹,流出鲜血,空中嘶吼咆孝,疯狂癫狂:“万物归藏,万物归葬!大地,大……”少年释迦正要说话,正要安抚,圆觉倒拎禅杖,直接一禅杖闷在其脑门儿上。
然后这被救回来的家伙闷声不吭直接栽倒在地上。
圆觉面不改色坐下。
“有用。”
物理超度法。
物理镇定剂。
释迦嘴角抽了抽,然后擦拭这男子脸上的伤痕,但是看着那边黑黝黝的一双眼,挠了挠头,看向那边清瘦的老者,满脸腼腆的跑过去给老者敲打肩膀:“忽爷爷,您最累不累,我给你揉揉?”
“不累不累。”
“那,那您渴了吗?我来给你去摘几个果子去。”
“行了行了你个小滑头。”
老爷子无可奈何,道:“说吧,有什么要老头子帮忙?”
“好耶,是世界第一可靠忽爷爷!”
清瘦老者被那少年逗得哈哈大笑,道:“你可真是会起名字啊。”
少年释迦眉眼清秀,手舞足蹈道:“当然啦,我可以给自己取好多好多名字,是是释迦摩尼,是乔达摩悉达多,是狮子奋迅具足万行如来!”
“是南无一切诸佛海会如来!”
“南无具种种三摩地灭除疑惑初发心怙主不动如来!”
忽老爷子大笑着道:“也是南无最会熘须拍马小滑头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