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般来说人死了之后是感觉不到冷热的, 鬼差讨厌阳光,是因为太阳阳气炙烈,会损耗阴气, 但在阴气适当的地方,鬼是可以如鱼得水的。
死了之后, 除了最开始刚进炼魂塔时, 方棋已经很久没感受过“冷”了。
他体温不停地在攀升, 也不停地在流失。
寅迟手上的温度他已经很熟悉了,但是贴覆在一些敏感的地方, 还是凉得让人发颤。
搬进这间公寓之后,被子这种东西就没派上过用场,仓促间只找到了一条薄毯……因为天太亮, 方棋不适应。
然而薄毯阻隔了视线, 感官上的刺激变成了未知,也更加明显。
很快方棋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他无处安放的手落在了埋头在他脖子上的人的后脑,感受着那人的发丝柔软的触感。
忽然他蹙了一下眉, 轻轻垂了眼。
寅迟同时抬起头, 敏锐道:“疼?”
方棋:“……”
是有点, 但是无足轻重。
他摇了摇头,寅迟便低下头吻他, 很轻柔, 像是一种安抚。
方棋浅浅地回应,尽量让自己不要太僵硬。
这种事他在学校里学过理论知识, 在“社会”上了解过基础常识, 但不管什么知识,都没有亲身实践来得实在。
理论说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是由大脑和身体共同给身体发出的信号,是一种生理和心理的需要。
这是一种享受方式,应该坦然面对。
事实却根本不是这样。
至少方棋没觉得有多享受。
再怎么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冷热交织的时候,他还是把自己塑成了一尊木偶。
“无足轻重”的话说早了,但是反悔也来不及了。
他只能紧紧攥着贴靠在他身前的肩膀,平复自己艰难的喘息。
那是一个激烈又难忘的夜晚……啊不是,的早上,冷热交替中方棋睡了过去,醒过来时太阳已经西沉。
身边的那坨冰还在。
外面还是逼近四十度的高温,鬼差又自带抗寒的体质,但也没能架得住阴冷的气息一轮又一轮的侵蚀。
在薄毯下贴着他腹部的手再一次向下挪动时,方棋再怎么不想动弹,也忍无可忍地抓住了那只手。
他的手很快被反握住了,耳边有声音响起,连空气都带着雀跃,“醒了?”
方棋偏头看过去,还没看到人,先被“失控”的雾一样的阴气糊了一脸,云团似的从他脸上扫过,又滑向他的脖颈。
“……”
方棋说:“你收敛一点。”
寅迟无辜道:“我已经收敛很多了。”
方棋:“……”
收敛过的阴气依旧满公寓在乱窜。
他实在不懂一只鬼在兴奋的时候控制不住要释放阴气是什么操作。
方棋不想理他,转头想找水,看到水杯时又顿住了。
其实不怎么渴,睡梦中喉咙干涩的时候,好像有人给他渡了水。
伸出薄毯的手又缩了回来,然后在薄毯的遮挡下,被身边的人搂进了怀里。
方棋没动,也不敢动。
他腰股酸软,某个地方传来阵阵难言的疼痛,一动就会加重。
寅迟知道他难受,轻轻给他揉着腰。
力度适中,不轻不重,身体的酸涩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如果他不是罪魁祸首的话,可以说是很贴心了。
方棋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他道:“你又是跟谁学的?”
因为身体的限制,他应该是不存在什么经验之谈的。
寅迟低声笑了笑:“想知道啊?”
方棋:“……”
他不想配合这种无聊的逗趣,打算撇开头,寅迟又开口了:“你记得你高中有个女同桌吗?”
“?”
这和他的同桌有什么关系?
寅迟道:“你那个同桌有很多珍藏,她不务正业时候,我跟着学习了一下。”
方棋回忆了一下,神色有点复杂。
他记得他那位同桌,长发飘飘,清纯靓丽,在学校里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因为和她坐了同桌,方棋还被不少她的追求者针对过。
那个女生很文静,成绩不太好,但是很喜欢看书。
她看的都是些什么书?
所以寅迟其实和他一样都是纸上谈兵,两个人半斤八两。
他这是给自己找的什么罪?
方棋脸色有点扭曲,但早上是他自己先动手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寅迟说学习一下……
“你高中的时候就……”
寅迟坦然道:“不止,更早一点吧。”
“……”
他这么早熟的吗?
见方棋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寅迟喉咙微动,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
方棋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说:“凉。”
“嗯。”寅迟有这个自知之明,却又理直气壮:“但也没办法,因为想了很多次,所以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