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这可是要将谣儿‘软禁’起来?”姜茯谣轻笑。 “谣儿自小便向往外头的林木溪涧,如今来了这皇城,也还是不大适应这雕梁画栋间的拘束。倒不是故意不听母妃的话,实在是谣儿贪凉风多一些。” 贤妃看着她含笑盈盈的模样,心底却越发担忧。 这个儿媳,她是越看越喜欢。 “罢了。”贤妃轻摆手。 “但切记不能逞强,有什么事,就让容珩去做。这孩子心里头藏得深,瞧着不说话,其实什么都惦记着。” 姜茯谣只微笑听着,并未多言。 她低头啜了一口茶,还未等茶香散尽,便听到外头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一会儿,容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着暗红色蟒袍,眉目冷峻如雕,气度沉稳自持。 只不过,当他的眼神径直落在姜茯谣身上时,那冷峻的轮廓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母妃。”他向贤妃行礼,随后走到姜茯谣身边。 “一下午没见人影,原来躲在母妃这儿。” 姜茯谣抬眸,见他眉梢间有一丝倦意。 便起身轻轻拂了拂他的袖子,带着几分揶揄道: “怎地,这才一下午,你便如此寻我?莫不是舍不得了?” 容珩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般调侃,薄唇微抿,却也未辩驳,只是自然地将她扶住,似乎怕她站久了劳累。 贤妃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有了几分感慨。 容珩这孩子,从小吃尽苦头。 性子比旁的皇子都冷硬些,连她这个母妃都少见他这般贴心温情的一面。 想到这里,贤妃忽然忆起了皇帝。 那男人,高高在上、威严冷漠,可她心底里竟找不到一丝实质的情绪。 倘若真要说有,或许只是分不清是愤怒,还是一声叹息。 她这一生,明明并未爱过他,却偏偏因这漫赏无情的冷宫与权斗,不得不努力装作“深爱”的模样。 如今她的身份虽从低微的宫女蜕变成了贤妃。 可这“爱”不过是一个必需品,早已在岁月的斧凿中枯瘦成枝桠。 “母妃?” 姜茯谣开口唤她,将她的思绪从沉沉旧事中扯了回来。 “容珩说他在外头备着马车,想带谣儿回去,这里就不再叨扰母妃了……” 贤妃回过神来,连忙笑着摆摆手: “去吧,去吧。你们想自在,我这个老婆子也不强留……只是记得,这孩子心里善良归善良,可还是要有几分防备该防的人。” 她目送着容珩牵着姜茯谣的手从宫中庭院缓缓远去。 明明二人并未多言多语,却显出一种自成一色的默契。 庭院中的一株梅花早已败得干干净净,只留枝头几缕残香随风摇曳。 贤妃立在那儿,瞧着二人渐渐消失的背影,目中竟泛起了极浅的羡慕。 她抬手抚上风中扬起的发丝,淡淡一叹。 自己的爱情呢? 或许从未有过。 又或许,从一开始便注定是空无的存在。 离开贤妃的宫院后,容珩徒步走在前侧。 而姜茯谣则踱步跟在他身旁,云鬓微扬,襦裙曳地,步伐怡然自得。 二人身后是侍从抬着的空马车,但容珩拦了姜茯谣半步,低声道: “人多眼杂,既然离了母妃的院子,这马车便不上了,步行更为稳妥。” 他平日的声音素来冷硬,如今却带着低腻的温柔。 姜茯谣侧过脸看他,见他目光微垂,似是专注于自己的鞋履是否踩歪了步幅; 心头忽然一动,忍不住掀唇一笑: “原来五皇子存得是这般的‘周到’。” 她刻意将“周到”二字拉长了调子,说得轻佻又唇红齿白。 容珩瞥了她一眼,眸色微沉,唇角似乎扬起一瞬的无奈。 他沉默着没有答话,只是不由分说地将她挡在自己半身之内。 步履间充满了护卫的姿态,却又显得疏离而克制。 沿着皇城宫巷往外走时,华灯未上,整条巷子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姜茯谣走得稍近了些,余光从他挺直的侧影上扫过。 “容珩。”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软却自有分寸。 “你前些天说的那个书楼,今年原有的收入,什么时日能复盘给我看看?” 容珩脚下一顿,转头看向她,半晌才若有所思地道: “怎么忽然问这个?你可是又有什么打算?” 姜茯谣点了点头,眼中流光乍现: “户部近几个月缺银缺得厉害,我那日无意间瞥见,一些山水文卷的生意反倒做得很不错。若不借些契机周转,这笔收入迟早会有个损起数。你我手里的书楼,或许是个切入口。” 容珩低眉垂目看了她片刻,眼神沉稳如深潭,他不免失笑: “又是你的小算盘。”声音是漫不经心的暗哑。喜欢真千金重生:回府后她一身反骨杀疯了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真千金重生:回府后她一身反骨杀疯了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