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却只想将人从那云梯之上拽下,狠狠踩上一脚。那时候的她觉得师清浅那样的人凭什么成仙,她拥有的一切本都该是她的,阿翎把自己输给师清浅的原因归结于小时候的颠沛流离,没有享受到霍家给师清浅寻的那些天材地宝。现在阿翎忽地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师清浅的能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她甚至可能还有些不得了的秘密。阿翎成魔近百年,有个道理,她一直深以为然。知道越多,死得越快。阿翎完全不想知道师清浅身上那些秘密,她现在算是领教了师清浅的本事,她一个身处正道的结丹境小小学修竟是连魔道玄魔境的术法都会。这么逆天,还能叫所有人都不曾发现,她算个屁。阿翎果断放弃了想要再同师清浅对着干的想法。她不想重来一次,又草草死在了师清浅手上。想到这,她忽地又想起了一件事。上一世她最后选择了师清浅,那也是听说了她人在魔域,她想寻个人双修,这近一点的当然是首选。原本她还以为师清浅到魔域是为了清理什么大魔,那时候的她已经是魔域最高等级的魔修之一,除了已经失踪千年的魔尊,整个魔域只有神魔镜是最高修为。阿翎若是能进一步突破,就可成尊,统领整个魔域。可惜,差了一点。现在想想师清浅不在冬雪峰呆着,只身一人出现在魔域,实在可疑。不过不论她在哪儿,阿翎心想,不管她在哪儿遇上师清浅,她真的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事。罢了,她认怂了。打不过只能躲了,阿翎心里默默下了决心,日后一定躲着些师清浅。想明白了这些,阿翎也不纠结师清浅是谁了。“不管你是谁,同我都没有关系,师清浅,今日我们把话说开,以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也请你以后别管我的事。”师清浅偏过头,直直瞧着阿翎,眸光闪烁。“今日的事,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还有你刚刚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事就到此为止吧。”阿翎是不会承认她画的符咒有问题的,谁知道师清浅设的这个阵法是不是能传音,她不能留下把柄。至于师清浅说的那些,只她一人看见,她大不了抵死不承认,师清浅又没证据。师清浅见阿翎不再追问她是谁,心上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更多。她想告诉她。只是,那会有危险。“不论你从哪里学的,以后都不要在用了,魔修术法会影响心境,心思不正——”“你说谁心思不正,魔修怎么了,魔修也有好人,术法没有好坏,只看用的人!”阿翎虽然刚刚发誓不再跟师清浅对着干,但听着这话实在忍不了。上一世她堕魔后明明什么也没干,却成了修仙界人人唾弃的魔女翎。他们这些修士,自诩正道,对于非我族类压根不分好坏,一杆子就给归为歪门邪道。只有他们是正道,他们所作所为就是正义。‘妖魔鬼怪’在他们眼里都是邪恶的,要消灭掉以证天道。当真可笑,魔修若全是坏的,又为什么有魔修渡劫成仙呢。道不同而已,有什么正邪。师清浅意外于阿翎的愤慨,但一向平静的心也被狠狠触动了,原来在阿翎眼里,魔也有好的么......阿翎见她不吭声只当她被驳了没话说,她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废话了。阿翎四处看着这间温馨的屋子,想找个突破口,不论什么术法都是有‘术眼’的。忽地,阿翎瞧见了,刚才她刚睁眼时就看到的窗外,那透着些不对劲的景色。那落地的透明琉璃窗外,一支寒梅热烈的绽放,虽然没有闻到梅花香,却能从那缀满花朵的画面上感受一二。阿翎目光从那一朵朵盛开的小花蕊里移开,望向更远一些的地方。那儿有一片荷塘,翠绿的荷叶上,一朵朵荷花点缀其中。阿翎心头一震,脑海里似是有一道光闪过,她想起来了。她猛地往屋里看去,雕刻有百合的拔步床挂的是雨过天青色的纱帐,床头的高几上放着一透明琉璃缸,里头浮着一朵静静盛开的睡莲。床尾藤编的小猫窝里静静躺着一只小三花。临窗的这张高低炕,可卧可坐,上头一张案几,上头放满了她爱吃的小食。窗外有她喜欢的冬日寒梅,夏日嫩荷。这本该一个冬日开花,一个夏日开花,如今却在一处成了景。同她幼时描绘的梦想小屋一模一样。小时候她同金丝柳过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日子,她曾经同金丝柳说过,她好想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她所描绘的屋子,就和现在看见的一模一样。那时候金丝柳还笑过她,说荷花同梅花不能一起开。阿翎明白了,不是空间转移,这只是个幻象,从头到尾,她们就一直还在车厢内。她心头酸涩地望着她曾经梦想里的一切,这是她小时候的一个奢望。现在她倒是有能力拥有一间这样的屋子了,可是也没有意义了。就像霍家她从师清浅手上抢来的屋子,原来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她并不想费心去装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