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墨忘随意应了声,下楼走到大桶旁, 一言难尽地看着尤为壮观的两条大鱼,ldquo你是要养吗?rdquoldquo啊?rdquo简清忍不住笑,ldquo当然不是,这是能吃的大草鱼。rdquoldquo我早上去了菜市场,想买点新鲜的给你做饭吃, 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老爷爷在卖鱼,就是这两条,不包宰,位置也偏, 看到的人不想买,想买的人看不到。我看下雨了, 还刮着大风,他穿得太薄,干脆买下来让他早点回家去。rdquo这让墨忘一下想到从前,她下课回到宿舍看到的那一木蓝子的玫瑰花。她说,她看到小女孩在寒风中卖花,冻得手脚哆嗦,于是把所有花都买下了。她说得容易,却是花掉了预留的两周饭钱。同宿舍的人听完后,有说她傻的,玫瑰并不美,根茎发黄,根本不新鲜,不知放了多久,也不知有没有细菌附着,就算发善心也不必全筐买下。ldquo她说她妈妈生病了,很严重的病,要很多钱,爸爸每天在外面跑赚钱,她想力所能及做点什么,就想到来卖花。rdquo简清说。ldquo我想起来了。rdquo宿友突然拍手,ldquo前两天我们的学院网上还报道了这个小女孩的事情,她哪里有病重的妈妈,她妈妈爸爸,一个赌徒一个好吃懒做,把小女孩当赚钱工具,小小就让她辍学,去卖花。rdquoldquo卖花路线啊,都是选定好的,经常出没在各个大学的周边,专门看准大学生会心软。rdquoldquo简清,你被骗了。rdquo简清并不在意自己上当的事,她反而问,ldquo那个女孩子,没有人帮帮她吗?rdquoldquo怎么帮,她家里没有别的亲戚,只有父母,是有个好心人想要养她,可是没名没分,她父母还表示要带走小孩要给他们精神损失费五十万。rdquoldquo五十万啊,他们完全不拿她当小孩看,当成一个工具helliphelliprdquo宿友不由叹气,ldquo有钱人都帮不了,像我们这种没地位没钱的大学生,能做得了什么。rdquoldquo可能不要买花,让她父母知道以此牟利行不通,她才不用出来卖花吧。rdquo简清抚摸着蔫蔫的花瓣,没再说话。不出来卖花,对于她父母而言她唯一的价值也没有了,那helliphellip小女孩能好过吗。墨忘从始至终没搭话,静静望着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简清,若有所思。第二次遇到那个女孩子时,她们约会回来,在大学门口开始就松开手,一个走前一个走后,保持着外人看来并不熟络的距离。小女孩认出了简清,麻木的眼神里有了神采,逆着寒风朝她走过去,正直寒冬,她身上还是那件薄薄的秋冬外套,ldquo漂亮姐姐。rdquo她跑到简清面前,脸上被风吹得僵硬,扬起的笑容在僵硬的前提下也有几分奇怪,ldquo漂亮姐姐,我们又见面了。rdquo她的篮子里只空了一半,还剩下不少。放三天假期,大学生都趁着小短假回家去了,很少人在学校里,她这一半的花恐怕还要卖挺久。墨忘跟在简清身后,见状停下。ldquo我今天不想买花了。rdquo简清说。ldquo啊,我不是让姐姐你买花。rdquo女孩有些慌张说,挑挑选选从木蓝里挑出一朵最好看最新鲜的玫瑰,递给她,ldquo我是来和姐姐道别的。rdquoldquo嗯?rdquo简清没接过,ldquo你要去哪里?rdquoldquo不清楚,爸爸说一个很厉害的企业把我买了,等明天钱一到他的账户上,那个很厉害的人就会过来把我接走。rdquo女孩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ldquo遇到姐姐以后,我变得好幸运,谢谢你,漂亮姐姐。rdquo那一晚,简清心情特别好。灵感不断涌现,编舞更加顺畅,也更早地原谅了在大学门口开始就和她保持距离,令人恼火的女朋友。lsquo噗通rsquoldquo呀!茶茶!rdquo简清眼疾手快捞起痴迷到扑进水桶里的缅因,瞧着手里拎起的落汤鸡,头疼不已,墨忘上来帮忙,被她推开,ldquo你去洗漱吃饭,我来收拾她。rdquoldquo嗯,好。rdquo墨忘绕开木桶,进去洗漱间前,缅因惨兮兮的喵喵声和简清严厉斥责同时在背后响起,她的脚步没有停顿。简清不会伤害它。简清还是从前的简清,美好、善良、勇敢。她要向阳而生,她该拥有灿烂的未来。墨忘打开水龙头,弯腰,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水龙头被细心地调整到刚好合适的温度。她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简清,不可以待在她的身边。她直起身,温热的水里有咸咸的泪水潜入,镜子里的人红了眼眶,她不可以当又臭又硬的绊脚石。母亲说得对,为了她好,她不用知道从前的黑暗。ldquo药我给你放在桌上,你吃完粥以后隔一会就吃。rdquo墨忘出来时,简清恰好舀好一碗青菜粥,她放到餐桌上,洗完手就去抱被毛巾裹起绑着,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缅因。ldquo茶茶一身鱼腥味,我给她洗个澡。rdquo茶茶,这是简清拍板决定的名字,说特别符合缅因的气质和性格,墨忘没意见,于是名字就定下来了。缅因收拾好,墨忘也吃了药。ldquo我今天要去练舞。rdquo简清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外面套个厚外套,站在落地镜前,略有些新奇看着一身穿搭,都是墨忘的衣服。ldquo路上小心。rdquo墨忘说。一般下一句接着的会是lsquo你什么时候回来rsquo,可墨忘唇瓣紧抿,再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简清换上鞋子,身后一片寂静,她又脱掉鞋子,回屋里涂口红,再换上鞋子,手放到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按下。说啊,怎么还不问她。ldquo还落下什么东西了吗?rdquo墨忘问。简清:ldquohelliphelliprdquoldquo我晚饭前回来,晚饭要做什么我已经买好了,你等我回来做。中饭我订好了,你晚些吃,还要记得看着时间吃药。rdquo她主动交代。ldquo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也会做饭,我可以helliphelliprdquo墨忘没能坚持在简清质疑的眼神中把话说完。ldquo你确定你可以?rdquo她一个切水果都会切到手的人。ldquohelliphelliprdquo墨忘也不敢夸下海口,ldquo我,我可以点外卖。rdquoldquo不健康,再说中午已经吃外卖了,晚上不能再吃了。rdquo简清说,走近两步,趁墨忘不加防备,伸手揉她的脑袋,ldquo等我回来,我做饭给你吃。rdquo墨忘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身后,把简清的手拿下来,ldquohelliphellip好,路上小心。rdquoldquo知道,你记得乖乖吃药。rdquoldquo我知道的,你安心去忙你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可以,晚上要是没有时间,也不用一定赶过来,我自己能做饭吃。rdquoldquo还是别了吧。rdquoldquo吃完药,要拍照给我看。rdquoldquohelliphellip我不是小孩子,简清,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大可以放心。rdquo简清不赞同,ldquo有时候大人比小孩更让人不放心。rdquo她蹲下准备脱掉鞋子,ldquo不然还是明天去练舞吧,我不放心你。rdquoldquo别。rdquo墨忘忙道,保证,ldquo我会拍照给你看。rdquoldquo那行。rdquo简清达到目的,放心地出门了。一直走到小区外面,简清才打车,目的地却不是经常前往的舞蹈室,而是林宅。她还是想要去地下三层看看。那个设置了特殊门锁的屋子,她不信,只是一个猫咪住的地方。到了林宅,刚走进玄关,便听到客厅奇怪的啪啪声,走近一看,客厅中央跪着一个女仆,正在打自己巴掌,脸颊两侧高高肿起,红得滴血。简清认出她别在耳后的四叶草夹子,这是跟她说墨忘把猫丢回来林宅的女仆。ldquo清清啊,快过来。rdquo温婉婷朝她招手,眼神温柔。简清弯起嘴角,礼貌唤,ldquo母亲。rdquo她坐到温婉婷的旁边,下一秒手臂就被挽住,ldquo宝贝,墨墨都告诉我了,我让人查了她,她收了钱,到你们面前捣鬼。rdquoldquo是谁?rdquoldquo旁支的一个小辈,和墨忘差不多大。rdquoldquo是母亲没管好手下的人,让你误会墨墨了,真的不好意思。rdquo温婉婷说。巴掌声不断,哪怕渗出血迹,挥下去的力道也不曾减弱,或者说,不敢。ldquo停下吧。rdquo简清看不下去。女仆不敢停,还在继续。ldquo停吧。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