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躬身又朝着浚朔施了礼后,得到他的准许后,这才和嫣红再次退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难忍胸痛的又咳了一阵。嫣红又是担忧又是不解的问我:“你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说过去侍候?刚才王爷明明没有那个意思的。”
我冲她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嫣红,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位年大爷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吗?他是说了要成全我们,可是刚才你也听见了,他并不想就此罢休。就算王爷他一时不同意,等到他回过味儿来了,还哪里会说‘不’字。毕竟,他是府上的贵客。你以为,王爷他最终会为了我这样一个奴才,而去得罪他吗?”
“可是,你要是过去了,他难为你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若真是那样还好些,只要他出了气,也就没事了。怕就怕他不我叹了口气:“若真是那样还好些,只要他出了气,也就没事了。皮肉上的疼,多养些时日也就好了。怕就怕他使出别样的手段来。”不是没见过得罪晏非那些人的下场,打几拳,踢几脚,那只是小菜一碟。真这正可怕的却不是这些。
“不会吧?瞧着这位年爷,虽是一面脸有道疤痕,别一面却是长得比女人还要美三分。想之以前,也应该是个绝美的人。曾经长着这样一张好脸的人,想是受了老天的喜爱,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凶恶之人啊。”
是,原来是挺美的。等你领教过他的手段,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我叹了口气,不忘警告她:“这样的话,这里说说也就罢了。万万不可传进他的耳朵里,知道吗?”晏非最不愿意听见有人拿他的长相说事儿,嫣红这傻丫头的性子又直爽,万一口无遮拦的说了,还真不知道后果怎么样呢?
嫣红对我这突然的严肃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听出了什么,又不太敢确定的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我干干一笑:“想也知道,一个男人,有哪个愿意听人家夸奖他比女人还美的?你这傻丫头,别到时候冲口就说出来,把人得罪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是。”嫣红释然的点了点头,先前的疑问也跟着消失,不再跟着追问。
我暗自松了口气。嫣红性子直爽是直爽了些,心细却很是细腻,除些被她听出什么来。
她虽是不再疑心,却仍旧为我的伤而担心。在送我回去后,她便花钱贿赂了府里的买办,让他出去的时候顺便抓了些调理内伤的药材来。跟着,又拿到小伙房里煎好了药汤端了过来。盯着我把药喝了下去,这才离开。
我喝了药,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儿。欢生很是懂事,一直乖乖的趴在我的身旁,一声不吭。搂着他的小身子,我窝心的直想流泪。
傍晚的时候,嫣红又来了趟,送来了晚饭和熬好的汤药。
浚朔那两脚踢得很重,胸口闷痛的很厉害。两付药喝下去,也只是稍微缓和了下。嫣红见我情形并不是很好,临走时抱走了欢生。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分心,想着让我好好的睡上一觉。感激她的好意,也就没再推却。毕竟,明日一早就得过去晏非那里,在他面前,我要守得严严实,一丁点儿差错都不能有。光是想到这些,我就已经头都大了,还哪里有心思去照顾欢生。欢生不在身边也好,可以让我好好整理一下思绪。要知道,晏非可并不好应付。
草草吃过了晚饭,又喝了药,便早早的躺下了。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不多时,便抛却了脑袋里装得满满的混乱思绪,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来的不安感,让我从睡梦中惊醒。
幽幽的月光,从窗户里透了进来。已经入夜了,我暗自言表道。胸口依旧不散的沉闷感,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醒了吗?”陡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惊呼一声,猛得从床上坐起来。
“是谁?”惊吼道。在微弱的月光里,我适应黑暗的眼睛,环着屋子搜索了一圈儿。
离着床前一丈远的地方,放着一组陈旧的桌椅。此时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因为他的身影,处在一片黑暗中,所以乍然醒来的我,并没有及时发现。
“你睡得很不安稳。”黑影里的人发出结论的道。
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回,我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语气有些臭。任谁在睡梦里突然惊醒,然后发现在自已的屋子里,坐着一个人,心情都不会太好。
“怎么,还没换主子,就开始发威了?”浚朔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爷深夜来此,可是有何吩咐?”我下了床,摸到桌前,点起了烛火。
燃起的烛光,映在浚朔瞧不出情绪的脸上,忽明忽暗,让人感觉有些阴沉。
“吩咐?”浚朔冷哼一声,道:“你都长本事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提什么吩咐?”
“王爷可冤屈死小的了,我那样做,还不是为了王爷着想吗?年爷是王爷的贵客,他想让小人过去服侍,小人哪里敢说个‘不’字。”微抬了眼帘,看了他一眼,跟着说道:“小人知道,王爷是为了我着想,难道小的就不知道疼吗?可是,也不能为这小伤,就让王爷为难不是?”
就知道他小肚鸡肠,没忘记午后驳他的事,那也犯不着大半夜的像个幽魂一样坐在这里吓我吧?当然,这话我是不敢说出来的。
喘了口气,拿了杯子,从磕碎了一块儿的陶土壶里倒了杯水,刚想往嘴里送,正好对上浚朔那双含着怒气的眼睛。抬起的手,赶忙换了个方向,脸上堆起了克意的笑容,道:“王爷,喝水!”
浚朔递来过一记‘算你识趣’的眼神,接过来眼都没眨的喝了一口。
这么干脆的举动,倒是让我愣了愣。也只是嘴上那么让一让,哪里会想到,依他挑剔的性子,会用这里的杯子喝水。惊讶归惊讶,还是问了句:“王爷,要不要再倒一杯?”
“不用了。”语气明显缓和。跟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往前一推道:“这里有两粒药,你吃了吧。”
“王爷,这......”他这是在向我间接的道歉吧,我可以这样理解吗?依他的个性,这可能吗?
浚朔也好像有些别扭,轻咳了声:“年爷是贵客,你过去要好好侍候着。要是有什么不适,就过来跟我说一声。”
“是,王爷!”
浚朔没再说什么,起身走了。
我看着桌子上的瓷药瓶,硬是呆愣了半天。
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了送药?他,不是梦游吧?(未完待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