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那是真的吗?”我催问着他答案。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道。
“不是真的,对不对?那只是当时的纥兰王,安扶人心的一个谋略,对不对?”
“我的小韩青,就是聪明。”他又像对待一只小狗一样,扶摸着我的头道。
我甩了下脑袋,又问道:“那百年前的人,到底是你,还是另有其人?”
纳兰鸿兹这一下,倒是没有回避,直接点了点头,答道:“那个人的确是我。”
真的是他!活了百年的老妖怪。我暗自哼了声道。
他像是知道了我在想什么,拿眼一瞄我,道:“是不是在想,我是一个老不死的妖怪呢?”
“你怎么——”我冲口而出,免强截断了一半儿,将后面的两个字,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纳兰鸿兹像听惯了这样的说词,并不以为意,反倒一脸兴味十足的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要不要跟我学?我可以,毫不保留的尽数交给我。”
对于他的一直不懈的引诱,我视之如常。毫不给面子的直接摇了摇头,道:“不想。”
他看了看我,假意的叹了口气,说道:“可怜我这一身的绝学了,竟然想要找个传人都找不到。哎,我的绝学,我的不老术哦。”
我有些想乐,逗着他道:“王叔,莫急啊。反正您也不会老,那就再等个几十年,我再跟您学,也不迟啊。”
纳兰鸿兹有些急了,道:“我可以等,你能等吗?再过个几十年,你还不成了老婆婆了,再学不老术,满脸的皱纹,有个屁用啊。”
我也只是说着玩了,倒是没想到他会当真,随即安慰着他道:“王叔,没关系的。你侄儿我啊,别的能耐没有。就是有一样,老得慢。人家都说,我十六七岁时,便是这副模样。如今,已然二十有五了,还是没变多少。您倒说说,我这算不算是随了王叔您了?”
我这话一说完,纳兰鸿兹当即就一怔。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皱了眉头,细细的端看了我一阵,估计是在看,我的面相,像不像是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看了一阵子,突然拉起了我的一只手,未待我有所反应,扯出一根手指,对着‘喀嗤——’就一口。
血珠立时从我的指腹上涌了出来,他低头毫不迟延的用舌尖儿舔了一口,我刚想起要尖叫,却被他一脸思索意味的表情阻住了。
他品了品,像是仍旧不敢确定似的又舔了一口。这一回,他像是终于可以确认了似的放开了我的手。抬起脸,以着从未有过的严肃郑重的表情,问道:“韩青,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纳兰姓氏家族的人,有血脉?”
我不明所以,却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我的母亲姓纳兰。”
“可是南宛国的纳兰御医一族?”
我点了点头,回想起爹爹曾跟我说过,娘亲是南宛国人,祖辈曾做过南宛国主的两任御医。便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的血,跟平常人有什么不同吗?”单单只凭舔了两下鲜血,便可以知道血脉的出处,这世上,怕也只有他纳兰鸿兹一人了。
对了,纳兰鸿兹,他也姓纳兰,他难道也是南宛国人?跟娘亲又是什么关系?
纳兰鸿兹并没有回答我,又问我道:“我来问你,你平常若是哪里受了伤了,是不是愈合得很快?”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从小到大,无论是大伤还是小伤,多伴都是第一天还是鲜血淋淋,伤口又红又肿的,等得睡过了一觉,到了第二天早上,伤口自动就结了痂。到了第三天第四天,痂就脱落了。而且,从来都没有留过疤痕。
他若是不提起,我倒从未去想过。
他见我点了头,便自说道:“这就是了。”
我不解的问他:“什么这就是了?”
他冲着我有些不怀好意的一笑,道:“小韩青,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血液里,早就已经有了我的血脉。就算你永远不去学那不老之术,也没有关系。当然了,不会像我一样不老。只是,比常人要老得慢一些。而这,已经足够了。”
“你——你说什么?我的身体里,有——你的血脉?”我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一个吸食人血的妖魔,我怎么会有他的血脉?难道,难道我是他的他的——后人?
“怎么,拥有我的血脉,你不高兴吗?你要知道,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就算是你的先祖,穷其一生,也没能如愿。”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不明白?”
“小韩青,你真的和我很有缘份。”纳兰鸿兹感到很高兴。随后,慢慢说起了有关我曾曾曾外祖父的故事。
我的曾曾曾外祖父叫纳兰长术,因为我的曾曾曾曾外祖父一生研习长生之术,以致于给自已的儿子起了这样一个名子。
我的曾曾曾外祖父,继承了我曾曾曾曾外祖父的遗志,成为了南宛皇族的最好的御用太医。在为皇族医病的间歇,也为皇家研习长生永驻之术。
那一年,纳兰鸿兹将过而立之年,刚从一本秘笈之中,习得了吸血大法,初有小成。正赶上皇家挑选御前侍卫,他就报了名。凭借着自已的身手,很顺利的入了宫,当了一名带刀护卫。
一次,南宛国的皇宫里进了刺客,为保护南宛皇帝,他受了重伤。皇帝念及他的忠心,便下命她的曾曾曾祖父,全力救治。
那一次,我的曾曾曾祖父,用尽心力来救治他。他之所以全力以付,一是有皇命在身,二是因为同为纳兰姓氏。要知道,纳兰姓氏,在南宛国并不多见。虽说两人并不相识,但是数代之前,或是同宗也说不准。
正是这样的心意,让我的曾曾曾祖父,在救治之后,全力全意的照料。就这样,在无意间发现了纳兰鸿兹异于常人的体质。趁着他受伤,体虚未复原之时,取了他半碗鲜血。
为了一试其血是否具有长生的功效,亲自喝下那半碗鲜血。让他大失所望的是,那血并没有任何作用。
纳兰鸿兹经此事之后,辞去了侍卫一职。本想杀了我的曾曾曾祖父,但念在他救过他一命的份儿上,又见他也确实没有得到什么,而罢了手。
上百年过去了,纳兰鸿兹早已经把这件事情淡忘了。直到我无心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他说,打从见到我第一面开始,他就觉得我很特别。总是让他忍不住打从心底里想要来亲近。离开我的那一阵了,他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总是空落落了。直到再次遇见了我,他的整个人才觉得完整了。
他还说,那一碗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实际上,却已经深入到了我曾曾曾祖父的血脉。在他身上没有发生变化,但是,随着一代一代的血脉延续,那血的成份在加深。直到我这一代,已经有了轻微初显的变化。
他说的这些,让我又是惊讶,又是感到庆幸。惊讶的是我的身上有着他的血脉,庆幸的是,这样的血脉,并非出自直系。若是,他真的是我的先祖,那我可真的就要疯了。(未完待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