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韩情。洛城已离世富商韩有亮的大女儿,韩府已经出嫁的大小姐,京城商贾晏非的正室,晏府的女主子。在这连串名头之下的我,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子归,洛子归!我的另一个名字。
关于我的身世,应当从很久以前说起。
二十四年前,我出生在大漠北部,名叫陵丘城的地方。我是陵丘城城主洛文辞的胞弟洛儒轩和妻子纳兰慧唯一的女儿。
出生的那天,陵丘城上空,出现了异象。一半是五彩云层笼罩,一半是漫天乌云密布。更加异常的是,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两群叫不出名字的飞鸟,成群结队的霸占着各自的上空,盘旋鸣叫,久久不散。
陵丘城的百姓,无一不被这样的景象所惊呆。
陵丘城有一个智者,精通五行八卦占卜之术。当即便起了一卦,并将卦象所说,告之了陵丘的百姓。
依照卦象所言,数十年后,天下将有大乱,祸起一名女子。而这名女子,便是今日出世。
而那一日,陵丘城出生的女婴,连着我在内,将近百名。谁又知道那卦中所指,竟究是哪一个?所以,那一日过了便过了,陵丘的百姓,无人再去追究此事。
不曾想到的是,两年后,这件事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当朝天子,也是现在的太上皇耳朵里去了。当即,便宣了当时大运皇朝最最有名气的高僧进殿。
那高僧来时尚且神彩熠熠,却只说了四句话,念了声罪过,便气绝在了大殿之上。那四句话便是我在肉面摊前,那位灰袍老僧人说的话。
“红颜惑君,帝王伤情。亡国兴邦,陵丘子归。”
也是这四名话,让当时的天子,大恐不已。私下里,拟了道密旨,派了大内高手赶往陵丘城,要将那个还不满两岁,名叫子归的孩童找出来,然后,密密的除了去,免生后患。
我的伯父,也是陵丘城的城主洛文辞,事先知道了此事,并告诉了我的爹爹和娘亲。爹爹和娘亲连夜收拾了些细软钱银,带着我就逃出了陵丘城。
那些大内高手进了城,没有找到我,便将我的伯父杀死在了家中。随后,一路追赶而来。
爹爹、娘亲因为照顾着年幼的我,无法太快的赶路。没用两天,便被他们追赶上了。娘亲为了掩护我和爹爹,怀里抱着佯装是我的枕头包被跳了悬崖。
爹爹抱着我,这才得以逃脱。随后,到了洛城落了脚,隐性埋名,将我扶养长大。
自小,爹爹便告诉我,他这一生,只爱我娘亲一人。只是,为了掩藏身份,更好的保护我,他必需娶别的女人。
我明白爹爹的苦心,不愿意他为我再多的操累。早早的,便学会了懂事。
爹爹很宠我,极尽所能的把最好的东西送给我。随着我的心意成长,从不加以干涉。便是那两年,我跟着商队远行至大漠,我的故土,他也没有说出半个不字。
心中虽是担心的整夜不肯安睡,表面上却装做若无其事。临走之前,只是叮嘱着我,要小心,记着别让自已陷入危险的境地。
对于我这个女儿,爹爹一向要求不多。只要是我想,我要去做的事情,他从来不曾阻拦过。对我唯一要求,就只是要我远离权利,远离尊荣,远离那带给我们一家最深伤害的,那该死的预言。
临去之前,爹爹把我叫至病塌前。用他那因病痛折磨的骨瘦如柴的手拉着我,虚弱的对我说:“情儿,爹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我的情儿,是这世上最最好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那千夫所指的祸国红颜。你要记住,远离权势,远离尊荣。只有那样,你才能安安稳稳的过这一生。咳咳——”
爹爹的心愿,我不能违背。自小,我便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
当年,我嫁给清贫的晏非,是爹爹的主意,也是我的意思。正是因为清贫,是离富贵权利最远的两个字,我成为了晏非的妻子。
嫁给他,无关乎情爱。只是一种对我那逝去的娘亲和疼爱着我的爹爹,最好的安心方式。
他们所做的一切,就只是让他们的女儿,忘记子归这个名字,以韩情的身份,一生远离权贵,安安稳稳,鲜鲜活活的生活着。这是爹爹娘亲最祈盼的,也是我毕生都不能忘记和努力着的事。
一直以来,我都做的很好,一如爹娘所祈盼的那样,远离权贵,远离尊荣。这么多年来,我慢慢的已经淡忘了‘红颜祸国’这四个字。韩情这个身份,已经成了我的全部。如果没有意外,它将会伴着我直到白发苍颜,乃至归于黄土。
然而,晏非却成了那个意外。
晏非,我的夫君。当年,我和爹爹一同挑中的人选。如今,已不复当年那副清贫孤傲模样。俨然已是跺一跺脚,便会地动山摇的皇朝权臣了。
曾几何时,他从默默无闻的一介商贾,变成了手握权势的秘臣?又曾几何时,他改变了身份,将这样的权利,拥揽怀中?
他的野心,和他狠辣的手段一样,令我心惊胆寒。越是相处日久,我便越发的了解他的为人。但凭他的个性,这样的权利,远远还不足以满足他日渐难填的欲望。他会想要的更多,直到他自已认为已经够了。而那时,想必他已处在了权势之颠了。
我从不怀疑他会攀上那样的高峰,而在那之前,我最应该做的一件事,那就是远离他,远离这个可能破坏我这么多年努力的祸根。
就像是当年,在我知道了云天炽就是当朝太子的身份时,所做出的决定一样。
远离他,非我所愿,却是不得不为!(未完待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