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趴在床上,暗红色的血不停地从唇角、眼尾,鼻子溢出。公仪奈推开眼前的人,狂奔到周黎面前,她手足无措,最后按住周黎的肩膀,小声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叫道:“柳应姿……”周黎想抬头对公仪奈笑一下,奈何她又一口血直接喷出,公仪奈更慌了,“你……你不能死……”这话带着泪意。有什么从公仪奈脸颊滑落,吧嗒落到周黎手上,周黎抬手捂住嘴,勉力坐起身,公仪奈扶着她,脸偏向一旁,想隐藏,但还是被周黎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这人竟然为她急哭了。可是柳应姿的命运不能更改。周黎在心中说了声抱歉,系统屏蔽了她身体的痛楚,她其实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痛,只是身体无力。周黎身上全是血渍,她把手在身上抹了抹,还是脏,她捏起自己干净的一块衣角,拉起来蹭了蹭公仪奈的脸。“别哭。”公仪奈逮住她的手腕,觉得这人的腕子怎么这么细,好像纸一般,用力一握就碎了。“我才没哭。”她嘴犟。周黎笑,“太子自然没哭,是公仪奈哭了。”太子不就是她,公仪奈心道,却默默没有反驳。底下人跪了一地,公仪奈咳嗽一声冷静下来,找太医问清情况,太医说了一堆,公仪奈总结下来,就是毒还没解,但是柳应姿除了曼海棠竟然还身中了另外一种毒,那种毒提前引发了曼海棠之毒,曼海棠又加深了那味毒的药性,所以柳应姿才会流血。“那可能治?”公仪奈不想知道这毒怎么样,她只想知道如何解毒。太医们尽皆沉默下来。公仪奈扬唇冷笑道:“说了这么多原来全是庸医!治不好,你们……”“太子。”被周黎打断了,“你们都下去吧。”吐了很多血,周黎感觉此刻自己清醒了很多。大家迟疑地跪在地上,等待太子发落。“她说得话你们没听清吗?”公仪奈阴沉道。屋子里的人皆低着头慢慢退了出去,大门一关,公仪奈才抿住唇问道:“你想说什么?”周黎扯住公仪奈的衣袖,她笑道:“太子别生气,柳应姿贱命一条不值得。”公仪奈深呼吸,她指尖颤抖。“柳应姿,你不贱,你要活着,活着看到你大仇得报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帮你报仇!也会找到是谁下毒害你!”公仪奈心里已经有了方向,莫不过是后宅争斗。太医治不好,她就去找安绮南要解药!周黎垂眼,她唇边笑容轻软。“在太子册封的前一天,陛下派人找到了我,他知道我是柳应姿。”此话一出,公仪奈不敢置信地看向周黎。周黎继续吐露事实真相,“陛下说,若要你登基,我必须死,但他给我三年时间陪着太子,所以给了我曼海棠的解药。”“他什么时候给你下得毒!”公仪奈不寒而栗。“太子还记得你侍疾那次,圣人赐我的姜汤吗?那时圣人就知道我是柳应姿了。”“圣人说,你喜欢我,所以他留着我讨你欢心,但我这种人不配待在皇宫里。”“我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公仪奈沉默,拳头握得死紧。“那另一味毒药是……”半天她才问起。周黎道:“你不要怪安侧妃,她下得不是要我命的毒药,只是致使我不孕不育的药,只不过没想到我已经身中剧毒。”公仪奈咬牙:“所以你什么都知道,却不拒绝,也不说,柳应姿你到底想要什么?”周黎抬头,目光中有泪。“公仪奈我的仇人不止是闻太傅,他只是圣人的一把枪,我要你,永远记得我,永远愤恨我,我要离间你与圣人,你喜欢我不是吗?”这是一计明谋,周黎以自身为代价,让公仪奈永远对她、对圣人耿耿于怀,这才是周黎的计策。“你疯了!我去求圣人拿解药!”公仪奈握住周黎的肩膀。周黎垂目轻笑,面白如纸,“圣人不会给你。”“斩草不尽,春风复生。”“你会帮助你的敌人吗?公仪奈,不要天真了。”“除非你不要你的太子之位。”公仪奈你能放下吗?周黎的眼睛似乎会说话,赤裸裸地露出她的问题。公仪奈放手,不敢置信地后退。她生活的殿堂,亲手被周黎打破,她怒而离去。“柳应姿!你小看我!”周黎咳嗽地又吐出一口血,她低声笑了起来。有些人就是不信邪,恐怕撞了南墙才知痛。公仪奈直直地去找皇帝。当然被下人提醒她换了衣裳,她到时,圣人正在跟闻太傅在花园下棋,听到宫人禀告,圣人眼皮都不抬,继续跟闻太傅下棋,嘴里说道:“我这几个儿子,没一个成器,到底还是让你猜中了。”闻太傅温文尔雅地笑道:“终究还是逃不过陛下的手掌。”他看着棋盘,丢下棋子说道:“是臣输了。”圣人也丢下棋子,宫人递来毛巾擦手,圣人接过随意说道:“你去吧,我且去看看我这不成器的东西,宣太子。”公仪奈跟闻太傅擦肩而过,她不禁偏头,闻太傅冲太子微微点头,昂首挺胸地离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