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输了。”“还有一盘。”公仪奈说。周黎摆摆手道:“不下了,没意思,坐得我腰都酸了,不如去玩投壶,这就算是我输了,庄子给你了。”对于南梁王世子来说,送一个庄子就像是一块碎银一般,不值得一提。公仪奈轻笑,她抓住桌旁的玉佩,站起身说道:“别动。”周黎低头,见公仪奈把玉佩挂在自己身上。她一动环佩叮咚,周黎问:“我不是输了吗?”公仪奈唇微勾:“这是送给输者的礼物。”“这个对你不是很重要?”否则公仪奈不会每天挂在身上,她一个皇子,每天挂这种旧物,应该是很喜欢才对。“现在不重要了。”公仪奈后退,敲着那玉佩跟荷包碰撞在一起,竟也相得益彰。周黎左右转了下腰身,确实很喜欢。“谢了,那庄子的下人也留给你了,都是我们南梁王府的家生子,你要不喜欢,就遣散过来便是,家里现在由红英管家,我会支会她一声的。”公仪奈抿唇,点头应了。她现在的确缺人手,虽然在宫内吃喝不愁,但手头的银钱确实没有,这买卖下人也是需要钱的。犹豫了一下,公仪奈本想问问柳应姿,又一想她现在是在以什么身份去问?兄弟还是朋友?都不合适。但听公仪复家里是由红英管家,公仪奈又有些开心。想必她在南梁王府还是有些地位,否则不会把管家权交给她。南梁王府是为数不多后院清静的家庭,其实倒是比嫁给太子好。周黎去玩投壶。玩累了就回来喝茶,在学知院关了三天,才开始批阅试卷。他们看到的都是已经摘抄誊写过的卷子,等到分数打完,才能评定原卷,在此基础上,原卷字体工整者会有加分,原卷破损,有墨点的,在第一轮誊写中就被挑掉了。周黎他们是第一批看到试卷的,主考官还在纠结探花、榜眼、状元的人选,他们则把其余人名按照甲乙丙丁试卷排序封好,等到出成绩那天公布,还有一份送进宫内。周黎看到手下的一个名字,她顿了一下,晾干字迹,交给小吏。那边主考官中也选中前三甲送给圣人参议。被放出学知院,有一种从笼子里放出来,重见天日的感觉,周黎伸个懒腰,邀请公仪奈去自己府上玩。公仪奈刚从学知院出来,手头仕子的人名和名单上对上,着急去拉拢这部分人才为太子所用,因此直接拒绝了。周黎摇头,本来想拉公仪奈一把,看来还是没办法,恐怕她要受囚禁之苦了。庆国三十五年,有仕子以血溅登闻鼓,状告科举不公,一甲学子科举舞弊,太子卷入其中,圣人震怒,流血漂橹。太子被囚禁,一干接触过科举仕子的人皆被投进大牢,六皇子公仪奈在自己宫中圈禁。周黎提着吃得去见公仪奈,还未进文德宫就听见萧声。苍凉的萧声随着北风远去,快入冬了,天气寒冷,周黎已经换上厚衣裳。文德宫两边有侍卫把守,见到有人进出,持枪横隔阻挡。周黎带来的下人前去交涉,听到是南梁王世子,侍卫小声和下人沟通,下人前来回话。“世子,他们说只能世子进去。”周黎点点头,侍卫放行。文德宫在皇宫的偏向方,周黎一向很少来,因为位置偏僻,从宫门口走到学堂很久,再从学堂走到文德宫基本要绕大半个皇宫。今天进来更觉得凄凉,门口的树落了一地枯黄的叶子无人扫,周黎脚踩上去发出咔嚓的响声。萧声未停,从里院发出的。周黎穿过游廊,进了后院,在一株叶片掉光了的枯树下见到了公仪奈。她身上衣料灰扑扑的,看着似是陈年旧料穿在了身上,整个人如一叶浮萍闭眼吹萧。周黎弄出点声响,公仪奈背对着她说:“陈伯,我一会就进屋,不会吹凉得。”“是我。”周黎轻声道。公仪奈愣怔,缓缓转身,看到公仪复提着一个大篮子,沉重地放在她面前的石桌上。“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周黎抱怨。她解开篮子,里面装了文德宫缺少的药材还有棉衣,还有一些用油纸包好的吃食。“这都是红英准备的,她说你这里应该会缺东西。”公仪奈嗓子眼干涩,说不出话来。这种人人避嫌的时候,公仪复竟然还敢来看她,不怕被她连累吗?周黎喘口气,问道:“我来看你,连杯水都没有吗?”“陈伯!”公仪奈叫道:“看茶!”她现在迫切想知道外面的事情!两人坐进宫内。宽敞的大殿只剩下一个仆人。周黎看着摇头,好歹公仪奈现在还是皇子,宫内这捧高踩低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公仪奈问道:“太子他……”周黎冲她摇头,“太子被圣人下旨在东宫静思己过,丘学考作为主考官被监斩。”公仪奈眼神愣怔,“死了……”“还没有,现在还在大牢关着。”公仪奈嘴唇颤抖,“怎么会这样,太子没有结党营私,也不可能干这种事!”周黎叹息地看着她,“你还不明白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