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公仪奈擦拭头发,看到公仪复银白色的披风还放在榻上。公仪复身量比她高些,看着也不壮,虽然在骑射课上知道他能拉开二石的弓,也没有今天如此清晰,他竟然就跟提葱似的,直接把她放到了马背上。公仪奈有些不服气。她天生不善此道,原本以为是自己学得晚,后来又觉得是不是男子与女子的差距,但公仪复的水平,已经大大超过了其他皇子,也只有在军营历练的大皇子臂力能与之匹配。南梁王的嫡子,果然不愧他父亲的威名。有人敲门。“世子说今日您受惊了,给您送了一碗安魂汤和一些吃食。”“进。”公仪奈裹上外衫,长袖大衫掩去了少女即将发育的骨骼。下人把东西送进来,低头又退了出去,被公仪奈叫住。“把这个洗了。”她提起公仪复的披风递给下人。下人抱住,低头转身关了门。看着桌上的东西,公仪奈很窝心。虽然有时候公仪复把人气得牙痒痒,但不得不说,他足够善解人意,说句洞察人心也不为过。一些小恩小惠就足以收买人心了。公仪奈坐下,皱眉灌了自己一碗安魂汤。这边周黎就舒服多了。就是外出,她身边也有南梁王妃亲挑出来的随侍跟着。随侍是跟了她多年的姐姐,周黎趴在宽阔的浴池里,姐姐给她擦背,舒服地直哼唧。周黎长叹一声:“这过得才是人生啊。”转而上了软塌睡着了。身边人也不敢打扰她,给主子盖上,就悄悄退出去了。翌日,公孙奈醒得很早。昨夜做了一夜血腥的噩梦,她起床去找公仪复,却被告知不在房间,等到她要转身,公仪复和一位美娇娘有说有笑地从游廊走来。公仪复穿了一身浅粉色外罩,内搭白色里衫,看起来意气风发。一般人穿不住这娇嫩如少女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刚刚好,如长在初春枝头的嫩芽,看着就心旷神怡。公仪奈皱起眉头。前几日还未见公仪复身边有人,这人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接近公仪复又有何目的?而且公仪复已经娶妻,红英又作何她想?周黎抬头见到公仪奈,兴高采烈道:“我和绿柳姐姐打赌,说你今日起不来,绿柳说你肯定能醒,我说你不行,没想到却是我输了!”公仪奈眉头拧了一下,又无奈地松开。就没见过打赌输了都这般兴高采烈的人,在他面前好像就无难事。周黎握住公仪奈的腕子,推开门,拉她进屋。“你到了,进来就行,正好陪我吃早食,你没吃吧?”“没有。”公仪奈道。绿柳停到门外,躬身。公仪奈看了她一眼,长得还挺标志。坐到桌上,早食上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面前桌上摆得却是五花八门,一个个装在玉碗里,小巧玲珑。公仪复催她吃,公仪奈拿起筷子又放下,她抿唇说道:“我们是来赈灾的。”想提醒公仪复不要花天酒地,上次温酒的婢女,这次又换了新人了,在公仪复身边总是不缺侍奉的人,公仪奈却总想起柳应姿。她家破人亡,现在又隐姓埋名。南梁王跟柳太傅是兄弟,所以愿意帮她,可这段婚姻关系并不一定幸福,看公仪复就知道了,他也说过不过是旧时情谊。女子没有夫家喜爱,仅凭往日恩情,就像她母亲,在玉山等了圣人那么久,圣人说会接她进宫,直到死都没有等到。男人情薄,公仪复不想柳应姿也如母亲一般消香玉陨,起码有了喜欢,就算无处可归,她也能活下去。周黎迟疑:“你是觉得菜太多?”她声音委屈,“我这已经是让管家减了菜量了。”公仪奈心中叹气。对比她去南梁王府吃到的,却是已经算少。她无奈道:“吃吧,就当我没说过。”周黎高兴道:“赈灾粮发得差不多了,这雨也要停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京了?”公仪奈摇头,“我还没查出是谁要杀我,还有民暴之事,还不能回。”周黎筷子停了下,她看着公仪奈道:“闵呼死了。”这次民暴袭官的人都死了,还能查什么?公仪奈瞪大眼,“不是有你们的人保护他?”周黎摇头道:“他非死不可,而且要杀你的人是谁我也知道。”“是谁?”公仪奈语气有些激动,她前襟无意间撞上了桌子,筷子跌落在桌上。“来人,给六皇子换一双筷子。”周黎转移话题。“你还没说到底是谁?”公仪奈拍桌,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杀她一个皇子!周黎亲自把筷子给公仪奈递上,她说:“消消气。”“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俩能处理的范围了,赈灾结束我们就回去,如果圣人问你,你就说不知,不然我怕牵扯到你。”公仪奈眯眼看着公仪复,公仪复一脸诚恳。“我不会害你,到了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公仪奈抿嘴,表情淡了,她把筷子拍到桌上,起身道:“公仪复,一直是我小看了你。”她起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