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道:“先生也是个痛快人,那我就直说了。”“先生最近在京城声名鹊起,不少人都托我想请先生,这些拜帖我都放起来了,等先生走时,我让人给先生拿上。”周黎点头。管家接着说:“我那远房亲戚说,只要先生肯去登台献艺,一应吃喝他全包了。”周黎挑眉,这就是想用她的名气吸引顾客了。要是没点目的请她去,周黎还有些顾虑,这目的挑明,周黎倒是放下心来,她也没说可以,只说要先去看看。管家拍掌,觉得这事十有八九可行。其实说是他远房亲戚的酒楼,但在京城这地,一块板砖下来,砸死的十个人中,说不得有九个都跟各方高官沾亲带故,北方政府要求高官不得有私产,所以大家都派底下人悄悄做买卖,所以这酒楼也是老王爷府上的产业。周黎正好想在京城留一阵,观察一下这老王爷是不是值得合作,她带着游侠堂的任务,倒是也没有听唐旌说几句,就彻底转换了想法,所以倒也跟管家一拍即合了。大鹏得知能留在京城一阵很是高兴,虽然走过不少繁华城市,京城的繁华还是很不一样,它有一股奢靡之气,这世面就不是其他城市能比的,跟它实力相当的也就是张美所治理的都城,但是两座城市又是不同风格。拿上钱,往马车上搬上自己吃饭的家伙,周黎卸掉舞台妆,脸上清汤寡水地不似舞台上那般耀眼,她素净着脸看向王爷府,微眯起眼,想到唐旌,唐旌并未来送她,周黎也并不感到奇怪,她深深地望了一眼王爷府的牌匾,转身坐上马车走了。唐旌坐在屋子里喝茶,屋里下人插了一只开得极艳的荷花,粉白在暮色中十分娇嫩,她掂起白瓷茶杯,手指比白瓷还白上三分,纤白的手指抬起,大袖落到腿上,唐旌姿态优雅地喝掉这杯茶,黑瞳深邃。“她和先生会再见的。”想到这儿,唐旌舔了舔唇,有些食髓知味。到了驿站,没人的地方,周黎才伸个懒腰,她一向随性,这三天在别人府中却是压着性子,不管是说话做事处处都要小心谨慎,王爷府来往人多,又人多口杂,周黎都再三约束戏班里的人,戏班的各位也都憋坏了,现在到了驿站就如同回了家,有人吹起口哨,大家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大鹏招呼大家把行李搬进房间中,周黎在旁边看着。她看大家忙碌,就去找驿站的人买了一壶茶水,用盖碗给大家盛上,谁磕了就自己过来拿。今日在王爷府钱款结清,王爷府可给了不少,周黎不是吝啬之人,把钱跟大家分清楚,又叫了两桌席面和大家吃了。在王爷府吃得虽好,但到底是不敢随便放肆,不能甩开膀子吃喝,大家见班主请客,倒是也不客气,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鹏边吃边把他前头去外面打听来的消息给周黎说了。大鹏:“那酒楼在京城还行,只是没什么特色,说菜色比不过他旁边的那家,说小曲,东边的酒楼特意请来了唱淮阳曲的,他家什么都平平,自然生意不行。”周黎点头,“你还打听到什么?”大鹏摇头。周黎眉头微皱,觉得王爷府的产业,有巴结他的人自然会投其所好,生意怎么会不好?管家都说是自己的远房亲戚了,应该不会有人猜不到这层才是。看来实际情况还要去看看才知道了。在驿站住着总归是要花钱,周黎之前想着是在京城租一处小院,实际京城的房价很高,远不是他们能负担的起的,之前周黎也是想着卖艺赚钱,现在有合适的机会送上门,她自无不可。约了第二天去酒楼看,周黎给大家放了假,大家手上有了钱,自然要在京城逛一逛,买一买,周黎第二天晌午带着大鹏去酒楼看看情况。酒楼就开在闹市中,地段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牌子也很气派,叫归一堂,周黎抬头看到牌子却是眉头皱起,这牌子要是别人取得就算了,要是老王爷自己取得,那他的心思就着实有些可怕。不怪周黎多想,九九归一,这一就是当今天子。周黎带着大鹏刚到酒楼门口,迎客的小二倒是热情,刚站到门口就过来招呼,周黎说明来意,他把周黎和大鹏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倒了茶水,即刻去找掌柜了。掌柜不在前堂,却是从后厨来的,周黎都闻到了他身上的菜香,只是此时酒楼才刚开门,这饭是做给谁吃的?难道是店里的伙计?周黎正想着,掌柜的过来热情道:“您就是飞花先生吧?宇懈已经找人告诉过我,我很欢迎先生前来。”他带着周黎看了他们店的环境,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在正中也搭了戏台子,台子不大,但也够施展,周黎问道:“这里以前是唱什么的?”掌柜说道:“以前也就是找些伶人,弹弹琴什么的。”周黎了解,看过之后觉得环境不错,跟掌柜谈好条件,周黎打算明天就搬,后天先唱一场试试。掌柜送她们,走到门口,有人送面,周黎扫了一眼,拜别掌柜,回去路上她突然拧起眉头。那面不对,看那车辙吃重应该很深,可是车上的面粉数量却不对。周黎管理一个大戏班,曾经最愁的就是吃饭,所以她对后勤上的事情特别敏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