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陶荇沉寂片刻，点点头，没再多说，抬眼向前看去。 白升低眉，轻蔑一笑，触角剧烈晃动。 一人一蛇瞬间被淹没在怪物浪潮之中。 蓦然间，怪物们层层飞起，被淹没的人脚点蛇头凌空而起，“唰唰”砍断一片奇形怪状的脑袋胳膊，又见地上残肢血肉伴着砂砾尘土四起，那金黄色的蛇尾一扫，推开大片。 陶荇纵身一跃，至樵石之上，眸中一凛，一把揪住白升。 陶荇不多说，一刀捅至他的眼睛上，那眼睛忽然自动挪位，连带着一片脑袋凹陷，如软泥一般避开这一刀。 脚下身躯又化流水，声音尖锐而诡异：“你刚才就知道这样子抓不住我，怎么又来一遍呢，哈哈哈，拜拜了，不陪你玩儿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白升笑道，“该不会以为……”他的声音忽然一卡，无端抽搐起来，那一滩水瞬间变幻无数形状，又逐渐现出血肉，苍老的身形闪现。 陶荇冷声一笑：“你不化成水，这试剂还没法融合得那么彻底呢。” “不，这是怎么回事！”白升不敢置信，惶恐接着那些器官，又觉手上炙热，那掉落的器官嗤嗤拉拉，全如被腐蚀一般转眼化为浓液。 他身上已经没多少东西了，被改造的眼睛鼻子都已剥落，然还有那一副像人又非人的躯体，因为药剂渗透而无比刺痒，他顾不了其他，不停地在身上挠，划出道道血痕仍不能停。 这一次，他，真的死去了。 那有一只怪物正张嘴在蛇尾上，还没咬下去，因为他们的首领死亡，动作陡然顿住。 怪物飞起又坠下，仍是张大嘴的动作，捕猎的姿势也丝毫未动。 陶荇抚一抚蛇的脸：“还好吗？” “我也很好，他已经杀死了。” 陶荇也笑，贴一贴它的脸。 “咔嚓……” 蛇说：［他们都死了。］ 月光幽幽照着这漫山遍野的尸体，夜色深沉，那些奇形怪状的肢体和泥泞的血肉都看不清，只有一个个漆黑的影。 蛇往人的怀里拱了拱，触碰到一点坚硬，它定睛看，见自己曾送给人的那一个鳞片，在他的脖颈上挂着，草编的细绳下，鳞片于衣服之中，贴近人的心脏。 人的身上处处血迹，那也许是他自己的，也可能是怪物的，而这片柔光微闪的鳞片，干干净净。 荒岛之蛇（14） 蛇的眼眸红若血滴，不安地甩甩尾巴。 蛇身躯轻轻战栗，那眼神已然无法准确表达意思, 陶荇看不出来, 触碰它，只觉掌下发烫：“你是冷血动物啊，怎么发起热来了？” 陶荇微怔，该不会…… 可是，这蛇……怎么跟他一样的反应啊，之前没有过啊，它无论是交尾期还是怎样，都不会发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