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荇将黑团拉出来, 轻抚着那车辙印，眉头紧蹙：“疼吗？” 陶父又说：“儿子，它……不想在道观呆，要不，你别把它送过去了？” 阿影一怔，陶父也一怔。 阿影缓缓抬手, 轻抚心口，没有心脏, 也体会到了起与落。 室内有须臾沉寂。 听陶荇道：“好。” 陶荇的目光未挪，还在那车辙印上，又问了一遍：“疼吗？” 带起一片“衣袖”的手，拢上陶荇的肩头。 旁边，陶父不禁瞪大了眼睛。 人类的体温贴着冰凉，阿影的头搁在陶荇肩头，轻声说：“不疼。”随后，眼睛一动，有一滴水珠，落到了胳膊上。 这是人类所说的眼泪。 人类不是伤心的时候才会流泪吗，可它现在明明很开心啊。 “不疼，身体没有……能量，恢复不了，洗洗澡，休息一下，印子就没有了。”阿影认真说。 阿影没有动，它又涌上了奇怪的情绪，这感觉让它有一点想抗拒，又有一点冲动。 “哎呀。”陶荇拉长音调，“又被你蹭上灰了，我再洗一下，走吧。” 陶荇把它的手一拉：“我开玩笑呢，没怪你。” 陶荇微怔，狐疑看着它：“额……那还是你先去吧。” 陶荇看着它，直到背影消失，心内还是一阵疑惑，以前它不是最喜欢一起洗澡的吗，顺便玩水。 机会已失，阿影不能再变成人了。 意识里叮咚一声，080适时插话：“宿主，你既然不沉水，我将为你重新规划离去方案。” 080道：“我没有收到任务有变的通知。”它点开细则查看，“你任务确定完成，任务目标自主改变结局，与宿主你无关，你可以离开，后续不管如何发展，都跟你没关系了。” 080：“叫我吗？” “对呀。”陶荇语气温温柔柔，“麻烦你再撤销一次吧，我不走了。” “去吧。” 它有空一定得回去问问，别家宿主也是这样吗！ “你们……睡一起吗？”陶父瞪大眼睛。 洗完之后的阿影又变的黑黑亮亮，干干净净，车辙印的确消失了，它在屋里站了会儿，慢腾腾走向沙发，躺了上去。 阿影坐起身，好像发了一会儿呆，才站起来，走到床边，幽幽躺到床的靠左边位置，之前几个月，它都在这个位置睡。 这里一切都没变，大概变的是它自己。 阿影身躯动了一下，怔怔转过头。 阿影才想起来，那心口，也是车轮压过的地方。 “其实……”陶荇边揉着，边跟它说话，“你想回来，让如一道人给我打个电话，我可以开车去接你，再或者，你想我，我也可以去道观里陪你。” “没事。”陶荇笑笑，“我给你揉着，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