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身躯在不停蠕动，轻微声响如蛇行走在地一般，过了会儿，陶荇走回床边：“是不是不舒服？” 它歪着头，似乎用足了气力，说：“疼。” 它能够自己说话了？ 影帝之影（15） 影子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哪里疼，也许哪儿都疼，它试着继续说：“没事。” “怎么没事呢，你都碎了啊。”陶荇道，也不知它的痛感与人类是不是一样的，倘若一样，那这不是类似于人类五马分尸么。 影子又说：“没事。” 影子愣愣看着他：“有用。” “好，我给你揉着，你睡一会儿，好吗？”陶荇把被子掖一掖，手在被子里慢慢抚着。 陶荇撑着胳膊侧躺在旁边：“睡吧。” “好了，我知道。”陶荇叹口气，“是不是你不吃人，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但这个问题其实他之前问过的，是不是不吞噬人类会无法维持形态什么的，那时候它明明没有歪头啊，没有承认啊。 “不是？”不吃并不会变成这样，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不吃人，那…… 可……看它这个样子，又生不起气来。 “黑气？” 陶荇消化他的话：“你是说，在你眼中看到的导演是黑气，不是人形，你以为那是你自己的一部分，你要将他融为一体？” “上次田里吃的那个人，在你眼中是什么？” 陶荇想了想：“所以，你知道你上回吃的是个人，但这一次，你看到的导演，他是一团黑气，你不知道这是个人。” 陶荇心中微松，那就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是差点造成了危害。 陶荇叹口气，又一次郑重点头：“我相信你。” “如果这样的话……”陶荇思索，“在你眼中看到的人类，都是黑色的，但也能看出人形来，这导演之前也是人形，可今天在你眼中变成了黑气？” 你是亮的。 影子没有说话了，它真的不知道。 手上那一片黑团流回被窝里，影子很听话。 影子不是因为没吃人才变成这四分五裂的形态，它还知道自己能好，是不是说明以前也这样过？ 但影子早就有了意识，即便无法脱离主人，也是有感知的，说明它在尚无自由的时候，已在承受这样的痛楚。 这要是个人，能送医院，是个小动物，也有宠物医院，是植物花草，还有农药肥料，哪怕是其他什么东西成精了，但凡有人类的形态，总能吃点药，打个针，可影子，什么都做不了，它几乎成了几滩水，连一个安抚的怀抱都给不了。 对了，它还不能自己组织语言，哀嚎发泄一下都不行。 还有，导演变成黑气，是因为什么，导演是不是也有问题？ 能睡着，是不是说明，没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