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趣了哈哈哈哈……”见此,拉斐尔忍不住放声大笑,“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想用这些被我毁坏的残肢,和我融合,好压过我的意识。”“那你就来啊!”她对地上血淋淋的塞西里冷冷嘲笑,“我也想知道那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塞西里捂住鲜血横流的脖颈,缓缓站起来。他只盯着拉斐尔,并不说话。一个衣柜砸向他,塞西里敏捷地躲过,她在拉斐尔的攻击下义无反顾冲了过来,拉斐尔只好放弃心脏,可她可是被塞西里抓住了破绽。在身后,那张她讨厌的脸说着:“你明明,很害怕变成我。”她的表情甚至在怜悯拉斐尔。“你知道什么!!”拉斐尔彻底被激怒,她疯狂地反抗融合,那些不属于她的数据却开始接纳塞西里。她的精神和意识产生分裂变得紊乱,到最后,房间爆炸了,一个半透明的,泥巴一样的怪物出现在房子的废墟下。它时大时小,是数据们分散开又拢成了没有形状的一团。“你们都给我去死!”一个女人的声音。“拉斐尔,你睡醒了吗?“另一个女人说,“我还想再睡会,别叫好吗?”“我……我们变成什么样了啊……”一个懦弱的男声,“我还能回到现实吗,我想去见我的父亲。”“不可能的,你别想了。”另一个男声,“不过你们都记得自己是谁吗?”“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唔……记得是记得,不过我好像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了,我想睡了,请你们保持安静。”“好的,晚安……”“祝你好梦。”“去死!”第51章 伤口嘀嗒、嘀嗒、她听到某种声音, 像水滴敲打在铁盒的乐声,参差不齐,又富有规律。陶枳不自觉专注地听着声音, 而忘记了身体上的痛苦。她差点儿又睡着了。直到一截冰凉的毛巾, 被轻轻覆在脸上,有人轻柔地帮她擦干净脸,之后, 毛巾被放进水盆里清洗, 拧紧。一双手来到领口的扣子上,她解开到了第三颗, 陶枳终于忍不住,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她猛地睁开眼睛,戒备中带点儿愤怒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长着陶枳有点儿熟悉的样貌,黑色的齐肩的头发, 末端没有很整齐,刘海倒是齐的, 有些长了, 快遮住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是一双狐狸眼, 眼角上方有一颗泪痣, 它们本是明亮的, 带着攻击性的狡黠, 却在被陶枳看到那一瞬间, 扬起了湿润的泪意, 变得十分楚楚动人。她慌张地哽住了, 发出一声呜咽, 陶枳错愣地放开了她。她发现她是躺在一张中间凹陷的旧床垫上,它是直接放在地上的, 而齐刘海小姑娘正跪一旁,旁边放了一个水盆,方才擦脸的毛巾搁在边缘。房间很暗,高而空阔,有窗户,是一间装修到一半的水泥房。房间里四处摆放着不少东西,像一个流浪汉的避难所,看得出来有被用心整理,她眼前的少女应当是这间屋子的借住人。陶枳感觉到她的身体很虚弱,上半身还有外伤,前胸后背都疼得厉害,不清楚具体的位置。她吞咽着,用干涸微弱的声音向少女问道:“这是……哪儿……”她自己都听不清,自然只能得到少女迷茫的表情。“我给您倒些水来吧。”少女说着,便有些慌张地站起身。陶枳的目光追逐她的身影,她的心跳开始加快,有些发疼,少女身形纤细而瘦弱,像是营养不良还没长大的样子,可五官先长开了,年纪在二十岁左右。她来到房间角落,那里有陶枳先前听到的嘀嗒声的来源,一个用木炭棉花还有小石子制作的滤水器。少女从滤水器下面的接了一壶水,又跑去窗户边,用砖块搭建的灶台烧水。少女麻利地升起了火,把水壶放在火上烧开。她带着脸颊上的灰尘,又小跑着来到陶枳身边。陶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兴奋,她的鼻尖上还有汗,她觉得热,把头发在耳朵后面绑成了两股。“我不知道您这时候会醒,水被我用完了,不过没有关系,很快它就能烧开了,只是有些烫……”“谢谢……”陶枳虚弱地点了点头,她想要坐起身,少女察觉到她的意图,扶上她的背。“嘶!”被她压到的刚好是陶枳的伤口,她的脸扭曲了一瞬,少女也被手上的湿润吓到了。陶枳没看见,她盯着指尖的血,似乎想到了什么。“您没事儿。”少女又热情地靠了过来,扶着陶枳的肩亲昵地贴着她的耳边。陶枳有些别扭。“我知道您受伤了,方才就想帮您清理伤口上药的,您刚好就醒了。”“现在,就让我继续为您做这些事吧。”“等等……”光这一个动作,陶枳就已经累得虚弱地依靠在少女肩头,她的脑子很热很乱,还什么都不明白。她勾着少女的袖口,感觉到对方单薄的身体被她靠得几乎要倒下,可她什么也控制不住。“您没事的……”少女错愣地睁着眼,她的心口也砰砰直跳。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她的手再次压在陶枳受伤的背上,她感受到了怀里的轻颤。“您瞧,您的伤不知道有多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您会因此感染死亡的。”陶枳似乎在推开她,她心有不满,倒还是忍耐了下来,温柔地松开她。陶枳也并没有完全推开对方,因为后背上的伤,贸然躺下的话,又是一轮罪。所以她虚弱地,在她怀里抬起冷汗淋漓惨白的小脸,那一刻,许汀梦忽然感觉不到了她的心跳。她认为那些人是对的,她们就该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许汀梦脸上也起了汗,被热出了红晕,不过她还是能维持她的表情。即使陶枳被疼昏了头,眼神都开始迷离了。“这是哪……先告诉我,你是谁?”她倔强地问出了口。“我叫许汀梦……是这个城市的幸存者,您应当信任我,只有我能让您活下去。”“……”陶枳抿了抿嘴唇,她警惕地说,“你的药……应该很珍贵,我没有东西能还给你。”“没关系。”头顶的声音越来越甜蜜,她眯着眼睛,让陶枳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依靠着。这人的血把衣服都浸湿了,也肮脏地来到她的身上,但她浑然不知,轻轻地拍着她的头发。她告诉陶枳:“我把您捡回来,就是要救您的呀。”“别说这些药了,我一定是要让您活下来的,就算让我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是要让您活下来的。”陶枳觉得她的话很奇怪,不过她实在是晕得厉害,甚至开始觉得这些像戏剧台词的,都是她的幻听罢了。她再次躺了下来,她听见热水被烧开了,沸腾地发出尖鸣,身旁的人仿佛和她不是在一个空间里,她没有去管热水壶。许汀梦只是又拿来了干净的水,还有纱布,碘酒,一些能用的上的药,而后剪开伤口周围的衣服,娴熟地挖出了一颗子弹,小心地扶着她坐起来,得以查看背后的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