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锦沉默下来的时候,她又着急地向外走去。再一次,苏锦轻声哀求道:“我等了你好久,带我走好吗?”第18章 回家一天两人沉默地坐在一辆开往市区的出租车上。很幸运,从山谷爬到大路上之后,就有一辆顺风车愿意载她们。可惜副驾驶上已经有人了,陶枳没办法躲去那儿。上车之后,苏锦有些头晕,她自然地依靠着陶枳,在梦里,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扣着她的胳膊,似乎还是害怕她突然离开。“……”陶枳不知如何是好。在苏锦醒来之前,已经过了零点,而她是幸运的,获得了一副年轻的面孔。至少在今天,苏锦愿意的话,就陪着她吧。……她们兜兜转转,花了不少时间转车,才回到市区。陶枳没有隐瞒,她说她是流浪汉,苏锦便要跟着她去她的庇护所。“这是片废墟,要小心,有很多砖头。”“没关系。”“你看,我就说我的家很可怕吧,常年被两个怪兽霸占,那俩怪兽出来了。”苏锦将陶枳握在手心里,她抬头看去,只见高处像是阳台的地方探出来一对小猫。她问道:“那我来了,不止霸占了它们的家,还霸占了它们的主人,不得把我撕成碎片。”“是啊……”她的话语里尽是伪装出来的欢快和幸福,实际上陶枳是非常紧张的状态。她害怕被苏锦牵着,翻越废墟到了楼下,她便想松开苏锦,却被那人牢牢牵住。苏锦笑眯眯地望着她,失而复得,十分高兴的模样。“我头晕。”“……”她只好保持原状,把苏锦带上楼,还没进屋,喵喵的叫声便络绎不绝。没过两秒钟,那俩怪兽就跑出来蹭了下陶枳,又跑去和新来的客人贴贴。这一次,两人都松了手,陶枳蹲下来,抚慰起猫主子。“喵~喵~”苏锦笑着问:“她们没吃的了,你家猫粮放在哪里。”陶枳心不在焉地说了一个地方。苏锦把一袋猫粮提了出来,给猫的盆里倒满。“接水的地方呢?”陶枳想了想说:“这附近是要拆迁的,水管没通了,外面的公共厕所才有用水的地方,先给它们喝矿泉水吧。”苏锦便开了一瓶矿泉水。忽然她站起来,注意到了什么。陶枳的手还在猫咪翻过来的柔弱肚皮上,她抬头,入目不是随意摆放了满地的杂物,而是挂满了三面墙壁的一副星空画布。灿烂耀目,身临浩瀚。“……”陶枳很满意这块画布,“漂亮吧,捡到的时候只是脏了点,旧了点,不知道之前的人家为什么就不要了。”“确实好看。”苏锦点头称赞。她忽然发现,画布旁挂着的日历上,在之后的几天都画上了三个红色的圆圈。她不明白那几天有什么意义,正思考着。陶枳忽然不合时宜地说:“你今天不能在这里过夜哦,没有你的床。”苏锦却十分理所当然:“我要和你一起。”“你确定要睡这儿?”她又问了一遍。“对。”陶枳叹了口气:“好吧……”其实她还有一块废弃的床垫,用它垫着,拿棉被稍微铺一下,是可以睡人的。虽然她今晚也没打算待在这里。……苏锦的伤看起来也没有很严重,在陶枳问起时,她大方地脱下了衣服,只有背和肩膀有几块淤青。“看起来就很疼。”她缠着苏锦去买药。苏锦没有办法,也就随她去了。到了药店,检查过后没有问题,陶枳才放心下来。买完药,两人顺路去了菜市场。不知不觉,她们又牵起手来。看着苏锦快乐的模样,她也不在意其他的了。回家做饭的时候,苏锦本想帮忙,却被陶枳以受伤为由赶走。她从阳台的厨房出来发现,苏锦不知什么时候累得,倚着墙睡着了。陶枳蹲在旁边看了好久。“……”她知道她在贪恋这一瞬间。很快,她就把那种微妙的感情压制下去,站起身。她转身之后,苏锦便醒了过来。陶枳有些诧异。“刚刚不是还睡得很香吗,是饿了?”苏锦修长的手撑在额角,似乎还没从睡梦中挣扎出来。“我听见你走了……”“不要走……”陶枳生硬地说:“我没有要这样做,不用害怕。”“……”接着,她看见苏锦虚弱地朝她伸出手,从虚握的手心钻了进来,很快,她就被对方拉进怀抱中。那人拥着她,在杂乱的,狭小的城市废墟里,在微凉的黄昏与虚假星河的交汇中,那抹轻声,还在梦中那般许愿。“我喜欢你。”……她一惊,豁然间清醒过来。“……”两只小猫凑过来的叫声打断了她们。见陶枳想弯腰抱猫,苏锦便松开她,陶枳摸上猫毛,不在乎地笑着:“你瞎说什么呢,我们认识吗?”“是不是把我认成别的什么人了……”她回眸,本是揶揄两句,却看到这人落寞地背着朝阳,肩头长发微乱,单薄的衬衫下也冷冷清清的。“我没有认错。”“唉。”陶枳硬着头皮,抱着猫走远去。“……”好在苏锦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发生了这个小插曲,晚上用餐时难免会有些尴尬。陶枳为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可乐,像喝酒似的灌进喉咙里。她有动过买酒的念头,只是苏锦的酒量深不见底,别看她平时不喝……陶枳喝醉了似的瘫在快递盒上,眯着眼睛瞧着苏锦。“……”她还没有这么明显地感觉到,这人和幻觉里的苏锦,很不一样了。同样是农场的结局,她的皮肤却被晒得更黑了一些,不像那个人那么苍白,眼前的苏锦没有化妆,头发也是凌乱的,她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很生动……她感觉,这个苏锦像个人。苏锦也在看她。她也像喝醉了,脸颊红红的,嘴唇湿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出声。陶枳夸张地大笑一下:“我想先听你的。”苏锦也弯起了眼眸。她说:“我答应了程宇的求婚。”“……”陶枳的表情僵硬地凝固在原地,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什么?”“一个帮了我很多忙的人。”苏锦侧头笑了一下,不知是讽刺还是羞涩,“我会答应嫁给他,是理所当然吧。”“……”陶枳放下可乐罐,死死地捏紧了手心,凹凸不平的指甲掐着肉,疼痛难忍。“当然。”她微不可闻地说。苏锦又问:“你刚刚想问什么呢?”“我忘记了。”陶枳冷硬地回道。她不禁想,苏锦跟着她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伤她的心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