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的房东——原主对他的描写是【矿洞里的老鼠】。当周明明看到这个形容的时候,还以为这只是原主的照常嘲讽。毕竟在他的日记里,字里行间带着黑色幽默,所有人在他笔下都是低级动物。原主还形容小员工是个长在发霉巷子里的蘑菇,虽然周明明觉得梁书越像只咩咩叫的卷毛羊。看着面前注视着他的李子宁,周明明忽然发觉,其实原主比喻的也没错。李子宁看起来确实挺像老鼠的。周明明的危险雷达不太敏感,之前司机在他背后举起锤子他都几乎没有什么感应。但此时,听着李子宁耐人寻味的话语,周明明的寒毛都快竖起来了。是了,早该被人怀疑的。周明明指尖微颤。他的模仿本来就不怎么精湛,也就幼稚园演青蛙的演技。能这么长时间才被人看出差别,这亏得原主刚搬到这个城市不久。可看出他不对劲的人,不是曾经被帮助过的楼上母女,也不是日常相处的小员工,竟是只有钱财纠葛的房东李子宁!难道李子宁真的是那个拿走了日记的人?他和原主之间是认识的?思绪万千,可距离李子宁刚问完那句话,也不过是一息之间。周明明面色不变,眼神有些诧异地看向李子宁:“为什么这么问?”“和之前哪里不一样了?”他回问着,李子宁却收回了视线,打哈哈似的笑道:“哈哈哈……没事,我乱说的。”他转过身去,脊背微驼,身体一晃一晃地朝着303的方向走去。像是变声期,尖细悠长的声音从前方缓缓传来。“我就是个房东,咱俩又不熟,乱说的你也信……”注视着李子宁远去的身影,周明明面色一沉。奇怪,太奇怪了。周围的所有人都好奇怪。周明明抬起脚,平缓如常地向家里走去。从出院到现在……不,是从穿越成“周明明”那日起——一切都像是小说一般,荒诞离奇。他真的是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了吗?……昏暗的房间里,静谧无声,未彻底拉上的窗帘之间露出一条缝隙,月光黯淡,雨后的天空雾蒙蒙一片。“咔嚓……”门轻轻打开,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甩着钥匙,哼着听不清的小调,悠闲娴熟地踏进客厅。目光落在沙发上,青年微微一顿,神情有些惊愕。“你怎么醒了?”似乎过于诧异,声音一下子没控制住,在这个安静的客厅里如惊雷般响亮。沙发上的身影漆黑挺拔,冷冷地注视着他。半边侧脸藏匿于黑暗,透过窗帘之间缝隙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李子宁只能看见他不耐的眼睛。他不由耷拉下肩,神情悻悻。——早上,刺眼的太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直直地照射着床上人的眼皮。“……”床上的男人睫毛微颤,眼皮下一片青黑。似乎在梦中也感受到了惹人厌烦的太阳,他眉头皱起,侧翻了个身。太阳光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照得那处乌黑发丝都在反光。似乎一切都归于安宁,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但下一刻——“哈哈哈哈……”嘈杂的小孩玩闹声从楼下传来,伴随着的,是扭扭车在地面滑行的声音。周明明眉心狠狠拧起。“!”他猛地掀开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要骂出口的话最终还是憋在了嗓子里。艹,谁家的小孩大早上的不睡觉,跑楼下玩溜溜车!烦死了!!周明明的起床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转瞬即过。心里骂了几声,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厌厌的。他从床上爬起,脚掌踩在拖鞋上,然后踢踏着鞋走进洗手间。水流哗啦啦地落下,镜子里的男人止不住地打哈欠。“哈——”周明明一边往牙刷上挤着牙膏,一边张着嘴又打了大大的哈欠。对着镜子,他刷着牙,动作缓慢迟钝,眼皮子不停地往下耷拉。整个人几乎都快睡过去了。直到“砰”得一声,脑袋磕在镜子上。“!”周明明猛然清醒,直起身一脸懵地看着镜子。额头传来轻微的疼痛感,出现了微红的印子,洁白的牙膏沫子粘在下巴处,衣领上也粘了点 。周明明眉头轻皱,抬手抹掉衣领的沫子,低头覆水漱口。冰凉的水打湿发鬓,水流顺着手腕流至手肘处,沾湿了旁边的衣服。好困……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困?周明明扯下一旁的干毛巾,一点点擦拭着脸。鼻尖埋进柔软的毛巾里,短暂的窒息感让他头脑逐渐清醒。有点不对劲。他昨天是和平时一样的时间睡下的,现在也不过是早上八点,最少九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不应该会这么困。周明明的目光落在镜子上,镜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因短暂的窒息,面容显得比平时较为红润,看起来十分的健康有生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