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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魂归中世纪 第三十九章 尊严的代价(2 / 2)

四周围观的马木留克们发出了轰然大笑,他们指着不停揉着屁股的伦格大声讥笑打趣着,在这些以战斗为目标的战士们的眼里,笨拙呆滞的伦格就象个小丑似的,给他们单调残酷的生活带来了一丝难得的轻松。

“注意你的手臂,如果它抬的太高你就要失去它了……”

“盯紧你的敌人别到处乱看,你是在战场不是在菜市场……”

“难道你没吃早餐吗,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锄头还是汤勺?就是最蹩脚的农兵也比你强的多……”

“笨蛋,别随便用足力气!你以为自己是个参孙吗!参孙:《旧约·圣经》中《士师记》里的大力士”

整个早晨,伦格都在托尔梅不停的讥讽和嘲笑中重复的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劈刺、削砍、冲击、防御……灰尘弥漫了他的双眼,衣服早已经被汗渍和尘土染得到处是肮脏的痕迹。

特别是两臂,伦格已经几乎不知道每次自己是怎么举起那柄又沉又笨的长剑了,终于在托尔梅手里长剑完美的绕了一个剑圈之后,伦格的剑被他轻巧的带起,然后划着圆弧飞了出去。

接着,伦格就被飞快靠近的托尔梅剑柄尾端上的配重球狠狠的打中了下巴。

“嘭!”的一声,伦格重重倒下。他侧躺在沙子上,看着扔在远处的长剑大口的喘着粗气,试图把胸膛里那股憋闷的火气喷出来。

可突然,一条飘摆的白色裙裤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微微抬起头向上看去,进入他眼帘的,是一双隐藏在裙裤里的修长大腿,半裸的镶嵌着细小宝石的小短氅,再有就是一张已经用面纱覆盖起来的脸。白色面纱上,已经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饰上的几丝散落下来的发丝随风飘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伦格看着眼前突然变得陌生起来的阿赛琳,似乎只有在那几丝桀骜不驯的发丝之间,他才依稀找到以前那个女海盗的影子。

伦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无意识的拍了拍身上到处都是的尘土,然后才抬起头看着一直沉默看着他的阿赛琳。

“你……你有什么事情吗?”伦格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称呼她,更不知道在四周都是奈里兹忠心的马木留克的围观下该说什么。

“我想你应该称呼我为女主人。”

阿赛琳用透着丝丝清冷的语气平静的回答,她慢慢向伦格走去,露在面纱外的双眼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恍惚间,阿赛琳从伦格身边错身而过,从她身上散发出的一丝说不出的熟悉幽香搅得伦格心头一阵迷茫,他有些呆滞的慢慢回过头,看着背对自己走向奈里兹大帐的那个似乎完全失去了生气的背影,伦格深深的吸了口气。

阿赛琳缓缓的在沙地上走着,经过她身边的马木留克和族民们纷纷低下头去。这个时候几乎整个营地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个被俘虏来的女海盗已经成了“主人的女人”。于是,她在他们当中的地位突然变了,变得很微妙,现在的她,既高贵又低贱,既是主人又是奴隶。想到那些人看她的复杂眼神,阿赛琳就有种想放声大笑的冲动,可更多的,是一种想放声大哭的悲哀。

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她,脑子在想些什么。人们只看到这个已经换上了一身华丽服饰的“主人的女人”在营地里如同一尊毫无精神的行尸走肉般慢慢游荡着,直到她无意间走到一个小帐篷前,被从里面出来的一个人撞到,才回魂似的低头看着眼前吓得不轻的孩子。

“你是,那个叫胡斯弥尔的吧?”阿赛琳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对惊慌失措的孩子问“哦,应该叫你畜牧官老爷对吧,这是你的……家?”她似乎失神似的抬头看了看小帐篷,又扭头看看四周,然后不等那吓坏了的孩子回答,就转身向奈里兹王帐后的一片小帐篷走去,一边走,她一边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回家,我要回家……”

“迈哈里德总管老爷”撅着肥大的屁股跪在地毯上,他手里举着用犀牛角制成的信筒。信筒的腊封已经打开,不过总管老爷还是象拖着件珍宝似的小心翼翼的举着空空的信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他的主人正在用一根头上包裹着细纱的小木棍,从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里沾着某种淡绿色的药水在一张羊皮信纸上轻轻涂抹着。

他的动作十分缓慢,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把药水涂便了整张信纸。

不过他的这种小心谨慎绝对是有必要的,因为在厚厚的信纸夹层里,已经涂满了火磷,只要稍微过大的摩擦,信纸就会烧着,信上的秘密也会立刻随着火焰不复存在!

而他涂抹在信纸上的则是另一种可以隐藏字迹的秘写药水,这种经过阿拉伯帝国后宫医官们这些医官同样是当时出类拔萃的化学家反复研究而成的神秘药水,在过去多少年里,曾经为阿拉伯帝国的宫廷保守过无数的秘密。当然,也制造过数不清的阴谋诡计。

“迈哈里德,”奈里兹看了看跪在远处连头都不敢抬的太监总管,对着他扬了扬下巴“你把这封信收好,记住一定要让可靠的人送出去,而且一定要亲手送到目的地。”说到这,他停下来,低头看着小心的把密信放到犀牛角信筒里的太监“告诉信使,如果半途发生意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毁掉这封信。”

“是的主人,我向安拉发誓,一定派最忠诚的战士去完成您的命令。”

迈哈里德低声回答着,那紧张神秘的样子就好像四周就有人在偷听。

“我相信你,迈哈里德。”奈里兹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对这个忠心耿耿的太监总管,尽管在心目中奈里兹并不认为他比自己豢养的那些宠物高贵多少,可他还是觉得比较放心。至少,从他被哥哥囚禁在阿勒颇宫殿里的那个时候起,这个虽然肥胖甚至有时候有些蠢笨的太监就一直跟随着他。就这一点来说,奈里兹不得不承认即使是那些享受着高官厚禄的大臣们,很多人的忠诚都是无法和眼前这个满身肥肉的太监奴才相比的。

“安拉保佑,一切终于要有个了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奈里兹有些疲惫的用手支着头,他的眼里闪露着说不出的玩味:“一切都最终要有个结局,这就是命运。不论是信奉异教的欧洲野蛮人还是信奉真神的阿拉伯英雄,一切都要了断的。”

“主人,您是不是要休息一下?”

擅于察言观色的太监总管小声的问着,同时他飞快的对守候在大帐外的卫士打着手势。立刻,一群刚刚被驱出去的后宫的女人就被早已等待的侍女引了进来。

“你这个会拍溜须奉承的胖子。”奈里兹看着那些走进来的女人笑了起来,说起来他也只有在迈哈里德面前才会彻底放轻松。在那些大臣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威严决断,伺机收复故土的阿勒颇之主“晚上吧,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奈里兹用挑剔的眼神在那些女人身上扫过,不过当他看着那些女人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天晚上所看到的那具和这些后宫佳丽们完全不同的躯体,这让他不由一阵燥热。

“我想我知道老爷想要谁了……”站在旁边的迈哈里德看着主人似乎陷入遐想的样子,心里暗暗的做出了判断。

他悄悄的退出大帐,然后向着后面一排被帷幔挡住的小帐篷走去。那里是奈里兹最得宠的宠姬们的住处,昨天晚上,他刚刚亲自给阿赛琳在那里安排了一个舒适的小帐篷。

“主人果然是很喜欢那个女人的……”迈哈里德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着,他还记得昨天晚上当那女人离开帐篷的时候,主人把自己带的一块小手帕顺手扔给了那女人。

也许在那个粗野没有教养的女人来说,这实在算不了什么,可是对熟识阿拉伯贵族宫廷规矩的太监总管的眼里,这个动作简直让他震惊的差点掉了下巴。老爷居然把随身的东西赏赐给了那个女人,这不能不让心思灵活的太监总管立刻小心翼翼的亲自打点起这个主人新宠的起居用度来。

“也许,该给那女人找个离老爷居室更近的地方,说不定,老爷会想自己去找那女人……”迈哈里德心里不断琢磨着,对他来说,能让自己的老爷过的舒泰满意,可以说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目标“或者应该多给她找个女仆,老爷喜欢干净和香喷喷的女人,她看上去黑不溜秋的,会让老爷不高兴的,要不……”

太监就这么不停的暗自嘀咕着,直到他走到帐篷前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居然一时没记住那女人的名字。

不过他并不太担心这个,在太监的记忆里,他实在不记得自己老爷究竟对哪个女人的热情能维持长久,在老爷的心目中,大概只有阿勒颇的王权才是永恒的情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迈哈里德挑开帐篷的帷幔走了进去,对一个太监来说,这是他唯一比其他人都多出来的权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这么随意的接近主人的女人,甚至他可以看到那一个个被主人宠爱的女人婀娜多姿的迷人身体。

干净整洁的帐篷里,阿赛琳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偶像般盘膝坐在一个靠枕上,她面前一块用上好硬木作为框子的镜子里,映着她毫无表情的脸。

原本充满野性的脸上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气,微显单薄的身体孤寂僵直的坐着,这个时候的阿赛琳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那个桀骜不驯的女海盗的影子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阿赛琳只是睁眼对着镜子里门口的方向淡淡撇了一眼,然后又轻轻闭上,她又陷入了完全的死寂之中。

“好好打扮一下,”迈哈里德看着阿赛琳的背影咳嗽了一声,然后轻声吩咐着,面对主人这些得宠的女人,他既不畏惧也并不自卑,因为他知道主人永远不会在她们中任何一个的身上浪费宝贵的精神,阿勒颇的王者,天生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而生的“涂上香油和熏料,主人要你侍寝。”

说完,看着她毫无反应的背影,迈哈里德懒得再理会这个不太识抬举的女人,他转身向门口走去,这个时候他听到背后阿赛琳平板的声音:

“我要洗澡,我好脏……”

“你!”迈哈里德生气的转过身,可当他想到也许主人更想看到一个干净的侍妾的时候,他终于喘着粗气点了点头“我会让人准备的,不过你最好节省点,这是在沙漠里,水很珍贵的。”

说完,他对着女人一动不动的僵硬背影又看了一眼,转身向帐篷外走去。

听着胖太监逐渐远去的沉重脚步声,始终面对镜子僵坐的阿赛琳低垂的眼帘突然睁开!

她微低着头仔细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然后,她的嘴角微微上翘,一丝不驯的微笑从她嘴角划过。

皎洁的月光再次笼罩小绿洲的时候,迈哈里德带着一个女仆再次向阿赛琳的小帐篷走去。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确定,自己的主人看来还真是有点喜欢上那个如同一头野猫似的女海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迈哈里德惊讶的是,主人甚至居然命令他带着一个女仆来给阿赛琳做侍寝前的准备。要知道其他那些女人,几乎都是随便一叫就来的。

“看来主人对那女人真的很有兴趣,那我是不是该多注意一下她呢……”

迈哈里德一边走一边心里又嘀咕了起来,多年来宫廷里的生活让他变得既小心谨慎又心眼活泛。对于一个可能以后会比任何女人都受主人宠爱的未来宠姬,总管老爷认为还是有必要建立起更好的关系来的。

毕竟,如果真有一天这个女人为主人生下个小王子,那未来她会走到哪一步,可就不太好猜测了。

迈哈里德一边不住盘算着该怎么为将来找个好靠山,一边走向透出一丝灯光的小帐篷。当他走到帐外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从里面映出站在门口的身影。

“这女人和其他女人没区别。”迈哈里德在心里下了断语“最后还是急不可耐的想得到主人的恩宠。但愿这个女人别太贪心,否则她的那点宠爱也维持不了多久的。”

总管老爷嘴角微撇,他对着后面的女仆打了个手势,然后抬手掀开了帐篷的帷幔——

接着,他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捂住了他的胖脸,还没来得及出声惊叫,他就伴着从脑后传来的巨痛,一头栽倒在柔软的靠枕丝绸之中。

“你在想那个阿赛琳吗?”托尔梅躺在毯子上看着头顶的帐篷穗子问旁边的伦格“别想那些事了,她现在成了奈里兹的女人,和你没关系了,要知道对他们来说,女人是男人的私产。如果奈里兹知道你注意他的女人,不论你救过他多少次,他都会立刻杀了你!”

“我没有!”伦格情绪激动的坐了起来,他盯着托尔梅愤懑的拍了下旁边的毯子“我只是——”

“你只是在嫉妒,听我的忠告吧小伙子,别再和那个女人有任何牵连,除非你不要性命了。”

“或者除非你想保住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帐篷帘猛的掀起!阿赛琳突然出现在帐篷里!

她已经换下了那身后宫女人的穿戴,一块包头巾把她浓密的黑发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件袖口卷到肘上的灰色上衣麻利的扎在同样颜色的过膝短裤里,手里拿的也不再是小巧玲珑的熏香盘,而是一柄明晃晃的杀人弯刀!

看着似乎又恢复到女海盗样子的阿赛琳,伦格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托尔梅则立刻闪到帐篷门口警戒的看着外面。

看到一切平静他立刻返回头,眼里闪着凶光的盯着阿赛琳:“你想干什么,如果奈里兹和他的人看到你进我们的帐篷怎么办?要害我们大家都没命吗!”

看着托尔梅气急败坏的脸,阿赛琳有点讥讽似的笑了笑:“所以你们要是不想被人活活用石头砸死就答应我的条件,否则只要我发出一声喊叫,你们就要去见你们的上帝了。”

“该死的女人!”托尔梅反手从地上抓起长剑,剑尖一伸直抵到阿赛琳的胸上,可是女海盗却只是抬手掀起了旁边的帐帘就阻止了他的愤怒。

“想清楚,我只要一叫,一切就都完了。”

“你想干什么?!”托尔梅无奈的放下剑,他在心里用几乎冒犯上帝的额度语言诅咒这个女人下地狱,可是实际上却又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帮我逃走!”阿赛琳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只想逃走,可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逃,你们要帮我。否则就一起死在这儿!”

“你疯了,你是奈里兹的女人,你怎么会想到逃跑?!”

“我不是任何人的女人!”阿赛琳愤怒的晃了晃手里的弯刀“你们究竟帮不帮我,我已经教训了那个恶心的胖子,如果你们不能立刻决定我就走人,不过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我可不保证他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你是在自找死路,你什么都没有,没有马,没有水在沙漠上怎么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尔梅愤怒的低吼起来:“你认识路吗?你知道在沙漠里迷路有多可怕吗?”

“我们可以看着星星走,只要一直向东走就可以……”伦格低声提醒着,他看着阿赛琳如同男孩子般的打扮和她脸上坚定的神态,突然有一种对她说不出的敬仰。

这个凶狠的女海盗,这个已经被人俘获的女武士,不论她曾经遇到了什么样的挫折和磨难,那颗向往自由的心始终没变。

“我有足够的水,”阿赛琳狡狯的笑了笑“奈里兹喜欢洗得干净的女人。”

“你怎么想的疯女人?难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当你的后宫宠妃?”

托尔梅不停的摇着头,他把长剑拄在地上低声吼着:“如果你不回去,我不介意就在这杀掉你。别想威胁我,我不想管你的事,我是为上帝效劳的,不想因为你没命!”

听着托尔梅的威胁,阿赛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她毫不在意的放下手臂,让帐帘落下,然后向着奈里兹迈出了一步。

“如果你想还继续为你的上帝效劳就帮我,否则你会后悔的。”说着她回头看看伦格“我听到了他们的一些事,就在昨天晚上,是有关圣城和萨拉丁的。要有大事发生了,这关系到圣城的安危!如果你们想知道就帮我逃出去,否则所有人一起死在这儿!”

“该死的蠢女人!”托尔梅张着嘴楞了一下,终于在一声愤怒的诅咒之后不再说话,一把拉着伦格就向外面冲去“小伙子快去找马,我们需要的东西都要带点,不过别太多了,我们是逃亡不是郊游。不过要多找两匹马,快点!我们没多少时间。”

伦格回头看了一眼阿赛林,点了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黑暗中悄悄前进,远处不时穿来战马的嘶鸣。伦格看着前面阿赛琳的灵活身影心头荡漾着说不出的疑惑。

终于,他忍耐不住,把嘴轻轻凑到阿赛琳的耳边小声问:

“阿赛琳我想问你……”

“等我们逃出去之后再说好吗?”

阿赛琳打断了伦格的话,她跟在托尔梅身后小心的向黑暗中潜进。当看到一大片黑乎乎移动的黑影之后,她微微舔了舔舌头,低声对前面的托尔梅说:

“只要几匹马就可以了吗?”

“对,不要做别的,记住,只要能出去了好,”说到这里,托尔梅扭头看着阿赛琳狠狠的说“蠢女人,如果你敢再胡来,我就先割断你的脖子。”

在黑暗中,阿赛琳淡蓝色的大眼闪动了几下,可她还是小声说了句:“知道了。”

“那女人迟早会害死我们的。”看着向另一个方向潜去的阿赛琳,托尔梅无奈的推了推伦格的肩膀“我们也快点吧,否则说不定那个阿勒颇的‘阿提拉’阿提拉:匈奴王,因强大的力量和5世纪时期的侵略,加速了西罗马帝国的灭亡,被西方称为上帝之鞭真的会对我们挥鞭子了。”说着,托尔梅指着绿洲远处的一个黑洞洞的小高丘“看到那了吗?伦格,你把所有东西都带到那去,小心点,离开绿洲你就容易让守卫发现,在那里等我们。”

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然后沉沉的说:“如果过了一阵我们还不回来,或者你听到这边有了动静,那你就自己爬,谁也不要管。至于以后你能不能跑出沙漠就看上帝的意志了。”

“好的。”伦格没有争辩什么,他知道和他相比,这两个人都是真正的战士,而自己显然帮不上他们什么。

小心翼翼的带着阿赛琳事先藏好的水袋和干粮跑到了远处沙丘上的伦格,焦急的看着不时闪现着微弱灯光的绿洲阴影,焦虑的心情让时间似乎也停止下来,沙漠上除了微弱的风声就只有伦格自己的心跳在他耳畔阵阵鸣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他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向着沙丘移动过来,他立刻屏住呼吸,紧紧手里的剑,直到看到阿赛琳的身影,才出了一口长气。

一阵微风吹来,一股所有若无的血腥味道从阿赛琳身上传来,尽管看不到血迹,可伦格还是从阿赛琳似乎不停起伏的胸脯上意识到了什么。

“有麻烦了?本书转载1文学网α.1.”

“有个小家伙半夜出来,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叫胡斯弥尔的小孩儿。”阿赛琳平静的回头拉着身后的战马。

“你杀了他?!”伦格的心一下子揪紧,他抬手用剑尖指着阿赛琳丰腴的胸部,因为过于用力,他感到自己的长剑在她的胸上按下了个浅窝,一股柔软让伦格不由一呆。

可这是危险的!伦格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就在他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阿赛琳上身扭动,身体让过剑锋,同时她手里的短匕首已经直抵伦格的咽喉。

“告诉你,如果你以后再敢随便对我动剑,我会立刻杀了你!”

阿赛琳狠狠的低声说着,然后她慢慢收回匕首转身走向一匹似乎驮着个口袋的战马用力一拉,一个孩子就从马鞍上软软的滑到了地上。

“我把他打晕了,不过他出来的时候惊动了守马的卫士,我只好宰了那家伙。”阿赛琳走上高丘看着远处的绿洲独自说着,她根本不看蹲下身子正在检查那孩子身体的伦格一眼“这孩子熟悉沙漠,正好可以给我们当向导,否则就是有足够的水和吃的,也很危险。”

说着,她突然矮下身子,转身对着伦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过了一会儿,托尔梅的身影出现在了高丘的背后。

“打你的那个总管老爷这辈子已经没机会再挥鞭子了。”

托尔梅一边麻利的帮着把所有东西放到马背上,一边对伦格低声说:“我从她的帐篷里拿我们需要的东西的时候看到,估计女人打他的时候,那胖子就爬到一堆靠枕里,结果他就那么活活憋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霉的家伙……”伦格不由得感叹的摇摇头,其实他对那个胖太监倒也不怎么痛恨,只不过听到他的这个死法,实在有些感慨。

可是,看到眼前广阔无垠根本无法辨别方向的沙漠,伦格又觉得自己比那个倒霉的太监也幸运不到哪里去。看着前面已经跨上战马还不时对我们做出催促手势的阿赛琳,伦格突然想起了后世看过的一出西方经典歌剧,不过他发现自己扮演的,是和那出歌曲完全相反的角色。

“《后宫诱逃》……”伦格一边上马一边在心里暗暗念叨着那出戏剧的名字感叹着“人家那是把后宫的人诱惑出来逃跑,可我是让后宫的人诱惑出来逃跑,哎,这一前一后的区别,可就大了……”

在毫无方向可言的沙漠上夜行是十分可怕的,即使是最有经验的向导和沙漠居民,都不会愿意经历这样的冒险。

但是,当人面对更大危机的时候,往往就会本能的选择看上去小些的危险。

对几个逃亡者来说,面对沙漠不可琢磨的未来显然比面对阿勒颇王族的愤怒和报复更好些。于是,在漆黑的夜里,只依靠着天上若有若无的星光的指引,大胆的叛逆者们毅然决然走向了变化莫测的沙海深处。

黑暗中的行进掺杂着紧张,伦格不知道走了多远,一阵阵干渴让他昏昏欲睡,可他尽量保持着清醒,更不敢随意取出马鞍边分给自己的那份水解渴,因为他知道,那些水是要在最需要的时候才能使用的。

伦格小心的照看着被绑在旁边战马上一直昏迷的胡斯弥尔,看着一直昏昏沉沉的孩子,他不由一阵阵的担心。

作为一个跨越千年的人,伦格不论怎么适应这个时代,他的内心始终隐藏着一个叫丁超的后世现代人的灵魂。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象托尔梅那样狂热,更无法向阿赛琳那样决绝。

尽管伦格现在的年龄并不比这个刚刚失去唯一亲人的孩子大几岁,可他却从内心里产生了一丝想要保护这个可怜孩子的冲动。

“也许,这是我对没有能够保护好玛蒂娜的补偿心吧……”伦格在内心里这样为自己辩解着,不过看着那张黑暗中模糊的脸,伦格还是觉得自己更多的是真的无法做到看开这一切。

他知道,也许在将来他可能会逐渐的接受这个时代残酷的一面,变得和别人一样冷酷无情。但是现在,他终究是做不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快一点可以吗?”阿赛琳不满的回头低声对伦格喊着“如果他帮不上我们,就把他扔在这儿,别成了累赘。看来我错了,真不该特意把他带出来。”

“你说什么?”伦格有些诧异的催动战马紧赶上去“你不是说是无意中遇到他的吗?”他抬起手,可立刻被阿赛琳及时举起的鞭子格住了手腕“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怎么到这来的!”

“你真是愚蠢。”阿赛琳收回想抽出去的马鞭:“你以为当海盗的我会那么好心的放过一个发现我行踪的人?我杀的和他一样年龄的人更多!我是特意找到他的帐篷把他带出来的。”

听到这个,原本压制愤怒的伦格立刻被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尽管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冲动,可他还是一把抓住阿赛琳的马缰低声质问着:“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危险吗,这孩子可能会和我们一起在沙漠里送命的!”

“没了这孩子,我们送命的可能更大!”阿赛琳奋力夺回马缰指着旁边的托尔梅“你问问他,如果我们没有一个熟悉这片沙漠的人领路,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别告诉我你也是沙漠里出来的,能带我们出去。你的那种小农兵聚集的戈壁村子,根本和这里比不了!没有向导,不用奈里兹的追杀我们也照旧死定了!”

“所以你早就计算好了?”伦格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海盗“你白天在营地里根本就不是走错路,你根本就是在找这个孩子对不对?”

听到伦格的质问,阿赛琳笼罩在黑暗中的双眼里突然闪动起亮亮的笑意,她微微歪着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伦格,然后突然转头催动战马向前奔去。

“这女人,真不愧是红海上的‘海盗女王阿赛琳’”

始终沉默的托尔梅终于做出了简短准确的评语,然后他又回头对着伦格摇了摇手指头:“这个女人,你别去招惹她了。何况,她已经是奈里兹的女人。尽管上帝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又要从他身边逃跑。所以才有诗人说过:‘上帝给了女人身体,撒旦给了她们灵魂。’”

说完,托尔梅不再理会有些发呆的伦格,同样催动战马向前奔去。

看着前面两个逐渐跑远的同伴,再看看旁边一直昏睡的胡斯弥尔,接着又回头看了看早已经不知在什么地方的绿洲的方向,伦格的心头突然升起了一丝说不出的不安,尽管还没有想通是因为什么,可他隐隐的觉得,虽然阿赛琳的出逃似乎早有准备,而且看上去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她似乎忽略了某个说不上来却至关重要的环节,而这恰恰是可能让他们的逃亡彻底失败的关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骨森森,黄沙漫漫。

踩在落脚就会陷进去半个脚掌的黄沙里向上攀登无比的困难。可当最终登上高耸的沙丘,看到沙丘后面那一望无际令人彻底崩溃的黄色沙海之后,即使是意志最坚定的人也要发出失神的呻吟了。

尽管醒来之后,倔强的撒拉森男孩做出了激烈的反抗和愤怒的诅咒,但是,他最终还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已经不知道走出多远的沙漠深处,他根本就无法再一个人会到主人的身边去,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孤独一人,再无亲人。

“胡斯弥尔,你不是想回到阿勒颇去吗,你不是一直想陪爷爷回到家乡吗?”

看着一个人赌气做在沙地上低声哭泣的胡斯弥尔,伦格轻轻的尽量用他们都能听懂的话安慰着他:“你不想回到你爷爷一直对你说的家乡吗?不想看看你父亲生长的地方吗?和我们走吧,孩子,至少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看你故乡。”

虽然,胡斯弥尔并不完全明白这个年轻却很和善的异族马木留克说的是什么,可他还是慢慢的明白了他的意思。抚摸着爷爷留给自己的阿勒颇畜牧官的硬石印章,他终于重重的点了头。

于是,一个依然由四个人组成的小团体再次诞生了,只不过这次,矮小机灵的撒拉森男孩代替了光头狡猾的白人奴隶贩子。但可能猎杀他们的,却依然是同一个人……

正如阿赛琳所预料的那样,胡斯弥尔作为从小就陪伴着爷爷跟随主人在沙漠上流浪长大的孩子,他的确知道那条通向东方,或者说是通向他们所有人的归途的道路。

对胡斯弥尔来说,那条他们一路走来的道路,是通向爷爷生前诉说过的家乡阿勒颇。

对阿赛琳来说,那是通向她红海岸边驰骋纵横的厄勒冈号的必经之路。

对托尔梅来说,东方的耶路撒冷是他这样虔诚的骑士和贵族神往的圣地。

而对伦格来说,东方,这个代表着完全不同含义的方向,是跨越千年的牵挂,是魂牵梦绕的归宿,更是他一个无法触摸的幻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都在东方。

……………………

当中午热辣辣的太阳升到正中的时候,再也敢贸然前进的逃亡者们终于在个沙丘后勉强找到了个背阳的地方,他们把毯子横搭在马背上挡起一小片阴凉,然后一边小口的喝着珍贵的饮水,一边有气无力的讨论着。

“好了,阿赛琳,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你所谓的秘密了,告诉我你所听到的关于耶路撒冷的事。”

托尔梅把水囊拂在脸上轻轻移动着,他喝的水很少,以致让伦格觉得他简直比骆驼还能忍耐。这和他脸上那种不健康的殷红还有不时会出现的剧烈咳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什么也不知道,”阿赛琳狡猾的回答,当她看到托尔梅脸上绷紧的表情之后,又换上了她特有的那种讥笑式的表情“难道你认为一个女人会出卖自己的男人,或者说是出卖你们自认为是‘我的男人’的男人?”

“可就是你威胁着我们才逃出来的吧,你这不是背叛是什么?要知道我是个骑士,是必须遵守誓言的。除非为了圣地,我是绝对不会违誓的。”

托尔梅盯着阿赛琳严肃的说着,他手臂上的汗珠随着肌肉的颤动滑落到沙地上,立刻渗入地下。看着他的样子,伦格不能不承认,这个似乎总是病怏怏的男人,其实更是一头危险的猛兽。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必须保证在离开沙漠之后要让我自己离开,如果你想用我去换取那些悬赏的金币,我宁可在这儿就和你彻底了结。”说着,她看了一眼伦格“还有,别再说什么我是谁的女人,我谁的女人都不是……”说到这里,她脸上微微一红“其实,那天晚上,他刚想对我怎么样,正好他的手下来找他,我就让他打发走了。所以,我和奈里兹什么都没有,而且我还就因为这个恰好在临离开他的帐篷之前偷听到了他和他手下的对话。实际上,如果不是他那个该死的手下来的太巧,我已经动手把他打昏了,你们难道真的以为作为海盗的我会虚弱到那种地步?居然那么多天都恢复不了体力,我可是红海上著名的阿赛琳,厄勒冈号的主人!”

说到这里,阿赛琳的脸上闪现出傲慢的神态。同时,她看着伦格似乎明显诧异中带着放松的表情,再次笑嘻嘻的对托尔梅重复起来:“不过你还是要保证不把我换赏金,我可是知道那些被我抢过的人有多恨我。”

“好的,我发誓!”

“信基督徒的誓言还不如去信海妖的许诺。”阿赛琳讥讽的回答着,可她在托尔梅发怒之前说出的话,却立刻平息了他的怒气:“萨拉丁就要进攻耶路撒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托尔梅为这句话的内容震惊的脸色大变的时候,阿赛琳接下来说出的话,则是让知道这一历史大事并不很吃惊的伦格都惊呼出声:

“奈里兹要派人暗杀萨拉丁,他找的,是阿萨辛……”

“阿萨辛?!”

三个不同的声音发出不同的反问。

伦格的疑问是困惑的;托尔梅的疑问是震惊;胡斯弥尔的疑问则是恐惧的。

“阿萨辛是什么?”伦格看着其他人脸上各异的表情好奇的问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连一直都很冷静的托尔梅,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

“那是一群魔鬼驱使的奴隶,”托尔梅微微喘息着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说撒拉森人都是异教徒,那这群魔鬼就是撒拉森人里最危险最邪恶的异教徒。当初把他们组织起来的是一个叫哈桑·萨巴赫的疯狂的人。这个人据说隐居在安条克到的黎波里之间的安萨里耶大山里。他从不出山,可是他的名字却连最显赫的苏丹提起来都感到畏惧。

他把那些狂热的异教徒组织起来,训练他们,教育他们,然后他在山里发号施令,派出那些可怕的刺客去行刺一切和他敌对的人。他手下的那些刺客都是最疯狂的异教徒,为了成功他们甚至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一次最小的机会。在他们眼里,那种死亡更近似是一种殉道。几乎所有的国家和王朝都有人被他的手下刺杀。据说奈里兹的爷爷赞吉,就是被他手下的人暗杀的。”

说到这里,托尔梅无奈的笑了笑:“这可真是个巨大的讽刺,多少年之后,被杀者的孙子会找到他们和他们合作,真是讽刺呀。”

“暗杀组织?狂热的异教徒?大山里的隐士?”伦格呆呆的听着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脑子里逐渐出现了一个安静的坐在毡毯上,身穿白袍,满面长须,脸透睿智,怀抱一支a47突击步枪……不不,是一柄阿拉伯弯刀的老人。

这个形象让伦格觉得说不出的古怪熟悉,既象极了某位“后世名人”,又似乎在历史的尘埃中可以找到这个形象。

直到他终于想起来,这个哈桑·萨巴赫还有另外一个更加显赫出名的称号——“山中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伦格第一次知道这位“大人物”的传奇故事,是在某本后世的“动作”里有所涉猎,可是对于这个把绑架、暗杀、威胁、恐吓等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恐怖主义导师”,他还是在其他一些书章典籍里有所耳闻的。

当终于想到这个人是谁之后,伦格不能不承认,这个有山中老人称号的哈桑·萨巴赫,实在是个“传奇”。

如果说,刺客是人类久远历史上最古老的几个行当之一,那第一个把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系统化,教育化,产业化的,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山中老人了。

作为一个伟大的理论派,哈桑·萨巴赫把之前那些小打小闹,毫无章法,甚至有时候是顾头不顾尾的刺杀行动综合起来,逐渐总结成为了一门高度专业化技术化的学问。

作为一个优秀的教育家,他把自己总结的这一“学术成就”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他那些忠实的跟随者和信徒。甚至按照一些野史传说,他也是人类文明史上开办此类高级专职学校的第一人。

而作为一位敏锐的投资者,山中老人绝对属于那种嗅觉灵敏,判断准确的资本高手。在他的大力发展之下,暗杀这门高度垄断性的小买卖被他做得真是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在他那张长长的“客户”名单上,被他精心照顾到阴间的客人里,既有西方骑士,也有东方苏丹,既有同教不同宗的异政者,也有挡了他发财路子的倒霉富商。

而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位一生都隐居在大山深处的“恐怖主义专业户”,就如同一条让人琢磨不定的变色龙。上午的时候他还很讲义气的为法兰克人斩鸡头烧黄纸的暗杀来自埃及哈里发这里指萨拉丁手下的大将。到了下午,他就能和塞尔柱突厥宫廷的苏丹共穿一条裤子,倒戈偷袭来自欧洲的某位王公。

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教派,在他那独特的教导和培训下,一批批被选拔培养出来的刺客如同阴魂不散的幽灵一般在这片土地上到处蔓延肆虐着。

甚至连被撒拉森人视为王者的萨拉丁,都曾经被阿萨辛的刺客偷袭。他脸上那个著名的刀痕就是这些无孔不入的可怕杀手威力的见证。至于奈里兹的爷爷,阿勒颇的第一位真正的主人赞吉,更是多年以前山中老人亲自指名暗杀的。

“奈里兹,要雇佣阿萨辛的人刺杀萨拉丁?!”

伦格本能的有些不信,尽管奈里兹近似孤芳自赏似的傲慢让他觉得那个是象只孔雀,但是还是无法相信他会因为私人恩怨而做出那种彻底损害整个阿拉伯世界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据说萨拉丁已经决定进攻圣城,而奈里兹要在这之前杀掉萨拉丁。”

阿赛琳淡淡的回答着,她尽量把地上的沙子向两边剥开,然后把脸颊贴到沙层下面,吸取着那一丝细微的湿润。

对她来说,不论是萨克森人还是法兰克人,都是根本不必关心甚至不必注意的陌路客。

“十字军必须知道这个消息,圣城要有所准备才行。”

托尔梅激动的从阴影里站起来,立刻被刺眼阳光照得用手挡住了视线。

可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手臂,抬着头愣愣的看着前面的沙丘。

意识到异常的伦格立刻爬了起来,阿赛琳则已经顺手拽出腰上的弯刀。

可当逃亡者们看清眼前情节之后,他们都无力的垂下了举起的武器。

在为他们遮挡阳光的沙丘顶上,一个骑在高大阿拉伯战马上的人向下默默的俯视着他们。在他两侧,马木留克战士一字排开,张弓搭箭,只等一声令下!

逃亡者们呆呆的看着沙丘上那一排闪动着反光的利箭,他们知道,自己短暂的逃亡之路已经在这里结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同当初第一次见到他们时候一样,奈里兹首先催动战马向丘下走去。他的速度很慢,战马踏过的地面上扬起一片片沙尘。

巨大的马蹄每发出一声闷响,都似乎是敲起的逃亡者们的丧钟。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让人几乎窒息的感觉,直到战马鼻翼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到了伦格的脸上,他才轻轻带住缰绳,然后沉默的低头站着眼前几个人。

“这一切和这孩子无关。”伦格终于第一个开口,他无所谓的抬抬手,苦笑着把胡斯弥尔拉到跟前“我们劫持了这孩子,只是因为他认识路,如果你要杀人也没什么,不过别滥杀无辜就可以了。”

“你们太愚蠢了,”奈里兹没有理会伦格的辩解,他摇着头从每个人的脸上看过去,然后平静的说:“也许你们很奇怪我怎么那么快就找到你们,事实上,是你们自己告诉了我逃跑的方向。你,小农兵,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来自哪里,可至少知道你是从罗马来的。你,骑士,你对圣地的敬仰让你无处可去。至于你……”奈里兹看着阿赛琳停顿了一下“你是个海盗,对你来说只有海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最愚蠢的是,你们带走了胡斯弥尔,他一直和他爷爷跟随着我在红海附近的地方隐居,所以他认识通向红海的道路。这一切都说明你们逃跑的方向只能是‘东方’。”

“你真可怕,”伦格喃喃的回应着,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之前隐约浮动在他心低的不安究竟是什么。他们逃亡的方向的确是太明显了,明显的只要稍微了解他们的人就可以做出合理准确的判断“不过你还是要听我说,这孩子真不是自愿的,是我们强迫他为我们带路的。”

“你不怕死了吗?”奈里兹平静的问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探究的表情“我很奇怪,象你这种年龄的孩子,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带着我的女人逃跑。而你,骑士,”他转过头看着托尔梅“你曾经对我发下的誓言似乎并不很久呀,你曾经发誓除非有人付出和你身份相等的赎金,否则你会一直作为我的俘虏绝对不会逃跑,可你食言了,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尔梅·芬里尼子爵。”他刻意把托尔梅爵位全称用很重的腔调说出来。

当侧脸看到阿赛琳的时候,奈里兹脸上的肌肉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甩蹬下马,走到紧盯着他的女海盗面前,慢慢伸手沿着她微扬的弯刀刀身抚摸上去,最后一直抚摸到雕刻精美的象牙刀柄上。

“这把刀是我赏给你的,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用它割断我的脖子?”他用力一把夺过弯刀后退两步,猛然抬手一挥,一抹雪亮的刀光在空中划起一片幻影“这可是把好刀,不过它还没锋利到能杀死我的地步。”

说着,他突的一把抓住了阿赛琳的下巴,把她的脸拖在自己面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跑!我难道不宠爱你吗,你的一切用度都是我女人里最好的,我甚至还赏给你一柄只有勇士才能用的弯刀。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不是你的女人!”阿赛琳奋力挣扎,突然,她右手向腰后一伸,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柄匕首,然后她手肘高抬,,锋利的匕首横扫奈里兹的脖颈!

但是,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臂,随着奈里兹用力反手一拧,阿赛琳的匕首立刻掉到了地上。

“别以为我还会再上当。”奈里兹把手臂被反拧到身后的阿赛琳一把推了出去“你们都要死!不过不是现在,你们将被带回去,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处死。至于你,”他低头看着已经吓呆了的胡斯弥尔“你家族的世袭畜牧官就在你这一代终结了,我不会让一个因为害怕而屈从的人担任我的畜牧官。你要去当一个马木留克,除非你在战场上重新为你的家族获得荣誉,否则你就永远做个马木留克。”

“这不公平,这孩子无罪,”托尔梅终于开口了,他站到奈里兹面前仔细盯着这位沙漠贵族“也许我的确食言了,这是个耻辱,可我不在乎。和伟大的事物比起来我个人的名誉微不足道。至于说到这孩子,你显然是错了。他很勇敢,我不会为自己辩护,可要为这个孩子辩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论为谁辩护,你们都难逃一死。”奈里兹轻笑了一声转身向战马走去。他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发泄完了受到屈辱般的气愤,立刻又恢复了那种一贯的稳健凝重。

“带他们走。”他头也不回的对跟随下来的马木留克下达着命令。

“阿勒颇的王者是食言的小人!”一个明显透着蔑视的声音从奈里兹身后响起“洛力尔,赞吉,努尔丁这些阿勒颇先王的名声都被你毁掉了!”

“你说什么?”奈里兹慢慢转过身,歪头看着已经被马木留克挟持起来的伦格“你大概是以为我不会那么早的让你死吧,或者你想图个痛快,把我激怒,然后一刀杀了你?”

“你欠我一个要求!”伦格奋力挣扎着,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他现在唯一能赌的,只有撒拉森人的骄傲和矜持,以及沙漠贵族对家族荣誉的珍惜“你忘记了吗,你曾经答应过我,让我保留一个对你要求的机会。你现在想食言吗?或者你根本就没想守信?如果是那样,和萨拉丁比起来你永远不可能战胜他!”

“呃!”尽管旁边的马木留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从伦格轻蔑的腔调里他们还是听出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对主人的不敬,他们立刻手上用力把伦格死死的压在干枯的沙地上。

“不……”奈里兹抬手阻止了马木留克们的暴行,他低头看着地上紧贴在自己靴子边的伦格的脸一言不发,所有人都无声的等待着这位裁决者的最终审判,以致人们都忘记了烈日阳光的肆虐。

过了好一阵,脸上汗水已经把沙地上沾湿了一片的伦格听到头顶的奈里兹一字一句的说:“你真是让我惊讶,我不能不承认,你这个小家伙让我很吃惊。那么告诉我,你想提出什么要求呢?”

“让我们走!让我们所有人走,包括胡斯弥尔!”伦格大声的喊着,不管嘴里被灌进去的沙子搅得生疼“如果……如果你想食言,我们也无所谓!”

“狡猾的小罗马人,”奈里兹抬脚轻轻踢了踢伦格的肩膀“这种小伎俩别想激怒我,我是不是食言,不是你这个小小的罗马人能下断语的。”

说着,奈里兹随手扔掉了从阿赛琳那儿夺来的弯刀,一掀身上的长袍,随着附在袍上的沙尘带起一片烟雾,他已经转身向战马走去,同时一阵毫不在意的声音淡然传来:“你们自由了。”

然后他旋身上马,对着还在等待命令的马木留克用阿拉伯语命令:“放了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奈里兹催动战马直向沙丘上驶去。

如同来时的突异,马木留克们再次展示了迅捷彪悍的本色,他们立刻对已经被抓住的敌人毫不理会,如旋风般飞快上马,奔上沙丘直追主人而去。只留下逃亡者们呆滞发愣的身影在干枯的沙漠上耸立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托尔梅才醒悟过来似的摇了摇头,他默默走到伦格面前,伸出双手抱住他的头和自己的额头相触,然后对着发傻的胡斯弥尔招手示意他过去。

“过来孩子,还有你,女人。”托尔梅静静的把所有人召唤到一起“你们两个愿意作为一个证人吗?”得到同意的示意之后,托尔梅拣起了地上奈里兹扔掉的弯刀,然后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面前的伦格说:“按我说的做,孩子,跪下!”

……………………

站在高耸的沙丘上,奈里兹静静的看着远处几乎已经彻底淹没在广袤沙海里的几个小黑点。

“主人……”一个马木留克队官小心的低声在旁边呼喊着。

似乎是突然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奈里兹蓄着短须的下巴微微抖动了一下,嘴角划过了一抹独特的笑容,他回头看着那个对官问:“你能确定,那天晚上,那个女人在出了我的内帐之后过了一阵才离开大帐的吗?”

“是的主人,”队官谨慎的回应着,尽管沙漠里的酷热让他汗流浃背,可是他出汗的更多原因则是因为畏惧“当时信使来了之后我就立刻向您禀报了,那时候……那时候,您正要让那女人侍寝。当时您立刻驱走了她,可是后来您大帐外的卫士报告,说过了一阵之后才见那女人走出主帐。所以……”

“所以,我们的秘密可能已经让她知道了?”奈里兹笑着反问着。

“这是我的失职!”队官立刻双膝跪下,把脸深深的按在沙地上“可是,主人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要放过他们?为什么不怕秘密泄露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奈里兹弯腰在队官的后背上拍了拍,他转过身,再次看着已经只能看到一片沙海的东方,自言自语般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平静了,法兰克人,罗马人,塞尔柱突厥人……还有那些隔着地中海一直窥视我们的该死的威尼斯商人们。他们垂涎我们的财富和安拉赐予我们的土地,可是他们又没有胆量。既然这样,那就让这个世界不平静吧,难道不是吗?这些人,他们知道的那些事,就可以做到这个……”

……………………

“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在这里我以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尔梅@芬里尼子爵的名义宣布,我承认你为我的持旗侍从……”

骑在马上随着战马的摇晃颠簸着的伦格,回忆着不久前刚刚在那个沙丘下发生的事,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里有两个证人,虽然他们不是虔诚的基督徒,可他们依然可以证明这个晋封的合法性,我,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尔梅芬里尼子爵,以法国国王赐予我的权力授予你持旗侍从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将拥有守护一面圣旗的资格和义务,你必须发誓忠于这一职责,并以此为荣。”

“我发誓……”伦格低下头,轻轻的回应着。在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面对什么,可是有一点他能确定,中世纪的烙印,在他身上越来越深了。

“我的将来会怎么样呢?”伦格默默的问着自己,在这个时候,他无法想象当那个注定要发生的重大事件出现的时候自己会在什么地方,更无法想象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选择。

“来吧,伙伴们!”前面,托尔梅悠长的声音传了过来,伦格抬起头,迎着一丝突然吹来的凉风,他看到了前方已经微显昏暗的天际。在那个方向,有一座整个基督世界都为之神往,所有撒拉森人都为之敬仰,每一个犹太人都视为圣地的城市。

一种奇怪的情愫这个时候感染了伦格,他微微呼出一口气,感受着从东方吹来的和谐的清风,他的心头突然兴起一个古怪的念头,似乎那座遥远的城市在等待着他,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的对穿越千年的疑惑,就要在那个地方得到最终的答案。

“平安的路,他们未曾知道。《圣经新约·罗马书》里的句子”奈里兹大声的迎着从东方吹来的晚风宣布着:

“走吧,孩子们,耶路撒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柯尔萧本是个小地方,无论是在后世的历史文献中,还是在成群的骑士奔来跑去的时代,都没有多少人会注意这个用土坯做护墙,随便用横木绑起来就当成大门的小村庄。

老阿莱克斯站在自家门前的土台上,用手遮着阳光看着远处土路上扬起的烟尘。看那光景,他知道又要有人路过村子了。

“上帝保佑,别又是一群穷鬼朝圣者。”老阿莱克斯撇着嘴嘀咕着,转身向村子里走去。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这些远道而来的旅行者,恰恰是一群“穷鬼朝圣者”,沾满灰土的肮脏皮囊,到处都是补丁的亚麻罩衫,已经露出脚趾头的破草鞋都在诉说着这些人的贫困。可是,这些人眼睛里露出的炙热却和他们的外表截然不同。

这些变卖了土地耕牛,折对了房屋店铺的虔诚信徒,用倾家荡产换取来的盘缠路费经过千辛万苦的长期跋涉,终于来到了这遥远的东方。

即将看到心目中圣地的喜悦感染着所有人,他们相互扶持,相互依偎着,走在干裂的土地上,眼里的希望随着圣地的接近也越来越浓。

“上帝就要对我们开恩,我们很快就能看到圣城,圣山还有真十字架。”一个壮实的男人把自己的孩子托到肩上大声的宣布着:“我的儿子,只要能得到上帝的恩典,你以后一生都会顺心如意的。”

“那我能得到腊肉干吗?”孩子天真又实际的问着。

“哦,这小子!”一个上了年岁弯腰驼背的老妇人从后面抬手虚拍了一下孩子的屁股“上帝能给你的东西多的很,为什么只要点腊肉干,你太没出息了。”

“是呀儿子,”男人笑嘻嘻着把肩上的儿子颠了颠“东方有我们需要的的所有东西,到处都是黄金宝石和喝不完的奶。儿子,将来你可以在这里有一块你自己的土地,再雇上几个雇农,你也可以当地主。到那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是当初乌尔班二世教皇陛下许下的诺言,只要拯救圣地的,就可以赎罪,就可以得到报酬。”

“愿上帝保佑教皇在天的灵魂,”老妇人哆哆嗦嗦的跟着队伍唠叨着:“十字军惩罚了异教徒,我们才能到圣地去朝圣和还愿,上帝会赐福给那些虔诚的十字军的。他们都是大好人,和乌尔班教皇一样的虔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的对,祝十字军永福!”

“上帝的战士!”

“异端的处刑者万岁!”

朝圣者们大声的附和着,尽管长期跋涉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但是当说到那些伟大骑士的时候,他们还是立刻迸发出了极高的热情。

“我将来也要当十字军!”小男孩大声的宣布着,于是这个誓言立刻又得到了以他父亲为主的朝圣者们的欢呼。他们赞扬这个孩子的勇敢和虔诚,并且一起祝福他在将来“多杀掉些异教徒”。因为,只有那样才是“即救了自己,又救了他们异教徒”。

“在所有的战争形式中,宗教战争是最残酷却也是最愚蠢的一种社会行为……”

看着这一切,看着狂热的朝圣者们,走在队伍里的一个年轻甚至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的青年人,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

伦格不记得是谁曾经说过这句话,不过现在想来,他开始真正理解这句话的真谛和分量。

看着这些在自己四个人就要被干渴和饥饿吞噬的时候,帮助和救助了自己的人们,伦格很难把他们和狂热偏执的宗教狂以及嗜血残酷的屠夫联系起来。

当可怕的沙漠就要把被折磨就要断气的他们埋葬的时候,这些从遥远的西方漂洋过海然后徒步走向圣地的朝圣者们把他们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尽管随后他们当中就有人因为胡斯弥尔的异教身份对他们颇为不满,但是,当托尔梅适当又含蓄的露出自己身份的时候,还是立刻得到了这些身份低微,对骑士贵族天生就充满敬畏的普通人的理解。

而他,阿赛琳,还有胡斯弥尔,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尔梅·芬里尼子爵的侍从、侍女和佣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骑士的托尔梅既没刻意掩盖自己的身份,也不屑于编造离奇故事说明自己的遭遇。不过即使这样,某些传奇式的猜测还是在这队朝圣者当中流传了开来。

在这些猜测里,托尔梅是个和异教徒单挑独打的勇士,伦格成了为他持旗扛标的小跑腿,阿赛琳是他的侍女兼小跑腿的情人,而胡斯弥尔则成了他战胜某个异教撒拉森贵族之后的战利品。

尽管这些猜测实在和事实相差甚远,但是从心里说,伦格对其中阿赛琳兼职小跑腿情人的身份,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当他听到这些谣言,准确的说是关于他和阿赛琳的猜测之后,他很慷慨的把分给自己的那一小碗土豆汤送给了告诉他这些谣言的那个小男孩。

而现在,这孩子正坐在他父亲的肩头指着远处大声的喊着:“看!看!有人来了,好多人马!”

听到男孩的喊声,朝圣者们不由停了下来,一些壮年男人甚至女人都握紧了手里的刀枪,长矛,有的还从背后解下了沉重的连枷。

在这个动乱的,充满野蛮和掠夺的时代,一个人,是既可以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也不妨碍他或她成为一个可怕的杀人者。

“我们快点走,前面有村子,到了村子里就安全了。”领头的一个老人向后面的人大喊着,然后他掀起破袍子头前跑了起来。在他的身后,已经撕碎的长袍下摆象一条秃了毛的雉鸡尾巴似的不断摇晃着。

“上帝保佑我们!”朝圣者们一边祈祷一边没命的向前跑着,不过接着他们祈祷的声音就越来越小,脚下奔跑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很显然,万能的上帝的威信在这个时候显然不如远处的村庄更有吸引力。

但是,让朝圣者们震惊的是,当他们跑到离村子很近的时候发现,原本应该敞开的木栏门这个时候关得紧紧的,甚至他们还可以从土坯墙高低不齐的墙头缝隙里看到一柄柄闪着寒光的刀枪。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一阵急切中带着说不出的厌恶呐喊:“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们就要射箭了!”

“不要射箭,我们不是异教徒,我们是去圣城的朝圣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领队的老人大声喊着,他双手张开,那样子如同当年使徒彼得站在罗马城外,面对主耶稣显灵的圣训“你往何处去”时的动作一样。

不过,这位因为长期跋涉全身变得肮脏无比的“使徒”,显然没有圣彼得那种无与伦比的精神感召力,随着“呲”的破风响声,一支利箭直射在了他的脚前,狭长的箭杆没进土里大半,箭尾的羽毛则随着露在地面的箭杆一阵悬颤之后慢慢的落到了地上。

“上帝!耶稣,玛利亚!”

老头之前的稳健坚定瞬间土崩瓦解,在喊出那神圣的那一家子的姓名之后,老头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

“你们这些穷鬼,笨蛋,强盗!”土坯墙里面传来更加暴躁的喊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你们只不过是想到东方来捞一笔,离我们村子远点,你们会带来厄运的!”

“我们是来朝圣的!”壮年男人大喊起来,他把儿子放下冲到了队伍前面“你们也是基督徒,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后面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异教徒,如果是,我们就完了,你们难道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异教徒杀光吗?!”

“别说的那么好听,那和我们无关。你们快离开这儿,就是有异教徒来也是你们引来的!快滚,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这些基督世界的败类!”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队伍后面穿来,朝圣者们立刻如同听到真正的使徒之音一样向两边让开,看着托尔梅骑士老爷大步的走到前面,所有的朝圣者都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是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尔梅·芬里尼子爵。”托尔梅看着紧闭的木门沉沉的喊着“我以骑士的名义命令你们开门。”

“我是柯尔萧本村的依莫,这里是我们的村子,我的祖辈是穷人十字军。我不会听从任何一个所谓骑士的命令,即使是国王也不行,除非是教皇的旨意,谁也别想让我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土坯墙里传出了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而托尔梅在听到穷人十字军的时候,也不由得沉默了。

他转过身,看了看疑惑的望着自己的伦格和阿赛琳,又向远处已经很近的烟尘看了看。然后他对着所有人笑了一下,缓慢的拔出了随身的佩剑。

“你们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至于能不能活下来由上帝安排。”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伦格惊诧的看着这个骑士,尽管已经宣誓效忠,但是他还是无法很自觉的把自己放在一个侍从应有的位置上。在他的心目中,托尔梅是兄弟,战友,良师,唯独不是主人。

“我是个骑士,保护朝圣者是我的责任。”托尔梅开始穿过人群迎着那股烟尘走去,战马早在沙漠里的时候已经被他们杀掉充饥解渴了。这个时候的骑士,比一个莽撞的步兵强不了多少。

“你一个人对付的了那么多人吗!”

伦格在后面拼命的嘶吼着,看着托尔梅孤独的背影,他觉得那简直就如同一个真正殉道的彼得。可是,这样的殉道,真的值得吗?他无法解释。

听到这句话,托尔梅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伦格年轻的脸,微笑着点了点头:“骑士,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完,他转过身,再不回头,迎着已经可以看到包裹着奔腾的战马黑影的滚滚烟尘大步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是个真正的勇士,可也是个真正的笨蛋。”

看着托尔梅的背影,阿赛琳感叹一声,然后又轻蔑的摇头。

“他是个骑士!”

伦格愤怒的瞪了一眼阿赛琳,尽管他也对托尔梅近乎意气的行为感到懊恼,可是,一种让他说不出的情绪激励着他。

他回头看了看那些因为恐惧聚集在一起的朝圣者们,他们刚刚的喜悦和叫嚣着要杀掉一切异教徒的豪情这个时候早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令人怜悯和厌恶的绝望与畏缩。

但是,当他看到队伍里那些年幼的孩子和惊恐不安的妇女的时候,他突然对着天空发出一声无奈、不甘的吼叫。

“啊~!”

然后,他也再不回头的大步向着托尔梅的背影追去。

“该死的!”

阿赛琳看着前面的两个人,然后又看了看四周那些明显和自己容貌语言都格格不入的朝圣者,犹豫了一下,愤怒的咒骂了一句。她摸了摸腰后的弯刀,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拉着还在发呆的胡斯弥尔追了上去。

“记住,孩子,”她一边走一边尽量放缓腔调,好让胡斯弥尔听懂:“如果他们是撒拉森人,你就大声对他们喊出你的主人的名字,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主人不就是托尔梅老爷吗?”

“笨蛋!”阿赛琳狠狠的敲了胡斯弥尔的脑袋一下“是以前的主人!就是奈里兹,说出他的名字来。记住,声音要大!”

………………

滚滚的烟尘,如同一条不停蠕动的土龙,在大地上滚动咆哮着。

地面的震动即使隔的很远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毫无疑问这是重甲骑兵特有的征兆和气势。甚至在很多时候,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在面对这种实力与气魄融合起来的气势的时候也不战自溃了。

现在,要面对这些可怕敌人的,是四个人,四个没有战马,没有盔甲,没有长矛,只有护身刀剑的人。事实上,也只是三个半人而已。

“一会儿别硬拼,”托尔梅貌似轻松的把手里的长剑划了个剑花“记住骑兵最喜欢敌人和你硬碰,特别是没有战马的敌人。所以一会尽量避开他们的先锋。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

听到托尔梅的话,伦格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他估计自己的这次“中世纪之旅”可能已经到头,该是“付账”的时候了。

“骑士!”

隆隆马蹄声已经直贯双耳,托尔梅高举佩剑,发出一声听不清楚却无比高昂的吼叫。

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就看到一队举着白底红十字旗的骑士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

一个身穿白色红十字罩衫的骑士轻轻拍打着手上的皮手套站在托尔梅的面前,他穿在里面锁子甲把白色罩衫撑得鼓胀鼓胀的,看上去倒显得比他实际的身材高大魁梧的多。

“我是安条克的罗里希德骑士,是安条克守护骑士圣罗里希德的孙子,”这个十字军傲慢的盯着托尔梅“不知道我是否有资格知道是谁阻挡了我们的队伍。”

“我是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尔梅·芬里尼子爵。”托尔梅庄严的宣布着自己的身份,不过站在旁边的伦格却好像看到了他脸上闪动过的一丝讥讽的神态“请原谅我们刚才的失礼,不过为了保护后面那些朝圣者,作为一个虔诚的骑士我必须尽自己的神圣的义务。”

“你把我们当成强盗还是撒拉森人?”那个叫罗里希德的骑士按着剑柄向前逼近,在他四周,原本就对突然挡住自己去路的这几个人没有好感的十字军们催动战马围拢过来,他们的长矛立刻从四面八方指向中间。

“虽然是误会,但是如果你觉得这是侮辱,我愿意接受你的挑战。”

托尔梅毫不畏惧的向前迎去,他对着东方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转身握住刚刚收回的佩剑剑柄,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已经举起准备甩到地上的皮手套。

在他身边,伦格再次苦笑着握紧了手里的弯刀,对于眼前这两个人那种与其说是意气之争,不如说是极端虚荣的表现,他感到实在无法理解。甚至这时候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是在为了教义可以展开战争的中世纪,还是在19世纪牛仔横行的美国西部大荒原上。

“住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虽然还带着稚气,却透着无比自信的呵斥从骑兵们的后面传来。随着战马交错,从让出的窄路上,一个有着一头微显发红金发的少年大步走进了扎成堆的骑兵群里。

他的年龄看上去和伦格差不多,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大大的脸盘上张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和一个肉乎乎的鼻子,还没有长出茸毛的嘴角向两边撇着,露出了两颗很大的门牙。

他的个子不高,但是很魁梧,一件看上去就很名贵的镶嵌着银丝花边的黑色短袖罩衫把他的肩膀衬托的很宽,两条露在外面的微带棕褐色的胳膊上,一块块坟起的肌肉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壮实。打着绑腿的绿色薄羊绒短膝裤的腰带着挂着柄看上去很名贵的佩剑,银饰的剑柄握在他手里,若隐若现。

不过让伦格诧异的是他罩衫领口露出的一个小小的黄金十字架,在十字架的中央,一颗闪着幽暗光泽的黑珍珠显得十分抢眼。

比伦格更加惊诧的是旁边的阿赛琳,即使是在相互对峙的紧张局面下,伦格似乎还是听到了她因为眼馋咽下口水的声音。

“你们应该感到耻辱!”已经走到人群中间的少年对那个领头的骑士大声的呵斥着“那么多人,还是全副武装的骑兵,甚至还有骑士。对着这么四个……是三个人,还一群人包围起他们。难道你们不觉得脸红吗?”

“汉弗雷少爷……”

那个骑士试图解释,可却被少年立刻打断:“别找什么借口,如果你是个骑士,就接受这个人的挑战,和他公平的决斗。否则就快带着你的人走开!”

“我选择决斗!”

那个骑士愤怒的向着四周挥了挥手。立刻,骑兵们向四面退去,在当中留下了一大块空旷的空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就应该这样,这才是我们高贵的十字军骑士的作风!”

少年开心的大笑起来,他抬手用力揉着自己的鼻头,然后转身对始终沉默的托尔梅说:“我的骑士接受你的挑战,他认为你侮辱了他的名誉。”

“那就让上帝裁决我们之间的对错吧。”托尔梅开口说出了一句伦格曾经在后世电影里听到过无数次的台词。按照一贯戏码,当这句话说出之后,一场避免不了的战斗就要开始,而且往往是以一方死亡为最后的结局!

不过,看戏是一回事,当真的亲眼见到这种情景的时候,虽然已经经历过数次生死间的徘徊,伦格还是立刻感到手心里一片潮湿,心脏也砰砰的激烈跳动起来。和刚才大义凛然的面对众多骑兵比较起来,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紧张。

“注意那个小子,”旁边的阿赛琳突然贴着伦格的肩膀低声说:“看来他是这些人的头,如果一会儿不妙,我们一起把那个小子制服……”说到这儿,她又立刻低声跟了一句“剑归你,那个金十字架归我!”

伦格啼笑皆非的看了看为了怕被听到紧贴在自己身侧的阿赛琳,从这个角度看下去,从她低矮的长裙开口可以看到一条深幽的乳沟和两个半露的圆球。这让伦格不由一阵心头发热,即使是在强敌环绕之下,能看到这种诱人的景物,还是让他觉得实在是幸运。

这个时候,空地上的两个人已经拔出长剑相互对峙,不过从伦格对托尔梅的了解以及场地中两个人自然流露出的气息,他已经大体意识到这场决斗的结果了。随着他们相互绕着对方踏步和不时稍微做出的佯攻试探动作,伦格已经知道,那个自称叫罗里希德的骑士,已经明显在气势输掉了这场决斗。

现在伦格担心的不是托尔梅的安危,而是胜利之后接着可能发生的事。这时候,他的眼睛不由向那个无疑帮了他们一把的少年看去,尽管这么做实在有点不厚道,可伦格觉得阿赛琳的建议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但是,这一看却让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少年已经站到了他和阿赛琳中间,甚至他还好像左右动了动屁股,好把紧挨着他的阿赛琳挤得远点。

“我打赌,用我的保加利亚马打赌,罗里希德打不过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很带劲的用手肘撞了撞伦格的腰:“怎么样,打赌吗?用什么赌都行,我赌罗里希德输。”

“可他是,他是你的同伴呀?”伦格诧异的看着这个贵族少年,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人怎么会那么兴高采烈的谈论自己同伴可能的失败,甚至居然还要下注。

“我不喜欢他。”少年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一丝厌恶“虽然他是我们的守护骑士圣罗里希德的后代,可他不是个真正的骑士,他……等等,他们打起来了!”

随着少年的话音刚起,空地上对峙两人的长剑已经猛然碰撞在一起,可是战斗却立刻结束了!

在第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依然在人们耳边回响的时候,站在罗里希德对面的托尔梅突然借着砍在对方横架长剑上的一记重击,身体借力腾空而起,剑尖顺势向对方怀里一带!

随着罗里希德发出惊恐无比的喊叫,托尔梅已经一个跟头翻过敌人头顶,随着手中长剑挽起的一个利落剑花,调在剑尖上的一大块白色罩袍碎片已经落到地上。

“我的上帝!”少年大声的喊了起来,他先是转头看看同样显得很意外的伦格,然后突然跑到吓得跪在地上的罗里希德骑士面前,低头仔细看着已经被从领口直接挑成两片的红十字罩袍,接着他再次大喊一声“我的上帝!”根本不顾旁边慌张的骑兵们的警告,转身向已经气定神闲看着他微笑的托尔梅跑了过去。

“你才是真正的骑士,我的上帝,我终于见到一个真正勇敢的骑士了!”

少年惊诧中透着说不出的崇拜的腔调,让伦格不由想起了那些后世盲目崇拜名人歌星的少男少女。

“这个病鬼想不到还真厉害。”阿赛琳喃喃的看着远处的托尔梅,对于刚才那完全违反骑士决斗惯例的一幕,她真的有些大出意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确是,太厉害了……”伦格在那个始终因为恐惧过度呆跪在地上不动的骑士和托尔梅之间看来看去。虽然他对托尔梅获得胜利把握十足,可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和阿赛琳一样感到说不出的意外“他,原来始终藏着一手呀。”

“能告诉你的姓名吗?如果是刚到东方的,你可以到我的城堡里做事,我会给你很多封邑。”

少年不停的对托尔梅许诺着,甚至他还作势拔剑,大有立刻就册封托尔梅的架势。

已经收回佩剑的托尔梅始终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明显精力旺盛得有些过头的少年,直到他终于停止了不断的许愿,然后用圆鼓鼓的眼睛死盯着托尔梅的脸之后,托尔梅才向这个少年微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博特纳姆的施蒂芬娜的儿子汉弗雷了,对吗?”

“你是谁?”

少年的脸上瞬间变得一片凝重,刚才的热情立刻消失,同时他好像不经意的向后退了两步,双脚分开,手握剑柄,一股戒备气息立刻横在两人之间。

同时,那些骑兵也迅速向中间聚拢过来,虽然他们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可是不论是伦格还是阿赛琳都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失去了一个绝好的劫持人质的机会。

托尔梅却对四周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他依然微笑着看着那个被他叫做汉弗雷的少年贵族。

直到所有人都因为他的沉默感到不耐烦的时候,他才轻描淡写的说:“我是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尔梅·芬里尼子爵,也就是你妈妈同母异父的哥哥的堂兄,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叔叔?”那个叫汉弗雷的少年贵族有些意外的看着托尔梅,他圆鼓鼓的眼睛时不时的眨动一下,接着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名号和爵位,我的家族里有很详细的世系家谱,请原谅我不记得有你这个人。”

尽管少年说的很婉转,可是所有人都立刻听出了他话的含义,四周的骑兵立刻逐渐围拢过来,他们似乎就要马上动手捉拿这个“胆敢骗到汉弗雷少爷头上”的骗子。

伦格立刻握紧了手里的短剑,他大步迈到托尔梅旁边,紧盯着那些身材魁梧,龇牙咧嘴,好像随时都能把他当下酒菜塞牙缝的骑兵们。

“吹牛的老无赖,”阿赛琳嘴里不屑的嘀咕着,可她还是手腕一抖,用那柄华丽的弯刀摆开了防御的姿势“来吧,海盗是不会后悔的。”

“我不认为有这样的必要,”托尔梅依然沉稳的站在原地,他甚至没有再去捧佩剑的握柄“我会证明我的身份,只要让我见到你的母亲。”

听到托尔梅这句话,名叫汉弗雷的少年贵族突然奇怪的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向四周的骑兵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笑嘻嘻的说:“如果你这么有把握,我倒要相信你了。不过如果你是个骗子,那你也拖延不了多长时间,因为我的母亲,就在后面的队伍里。”

说完,他对着托尔梅招了招手,转身向着后面的队伍指了指。

在汉弗雷带领之下,托尔梅几个人向着后面大队骑兵中的一辆马车走去,在周围,几个骑兵严密的监视着他们。甚至有两个骑兵手里还紧握着已经上了利箭的轻弩。

“我们是不是现在想好怎么向那位夫人求饶呢?”阿赛琳并不很在意四周的紧张气氛,常年的海盗生活和生死一线的经历,已经让她对生命看得很淡薄了“也许那位夫人是个心软的主儿,说不定她会饶过我们,是不是?”

“博特纳姆的施蒂芬娜……”托尔梅好像琢磨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这位他自称有点亲戚瓜葛的贵族夫人“属于那种,让你绝对无法忘记的人。”

“这个比喻真是太广泛了,是不是你对所有曾经见过,或只是听过的女人都这么评论?”阿赛琳讥讽的哼了一声,这时候她真的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和突然泛滥的同情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马车的门前,几个身穿典型的东罗马风格服饰的侍女正在空地上忙活。她们把一个小踏凳放到高高的车门边,然后打开车门向着里面禀报了几句。

看到一个侍女的招手的手势。汉弗雷走向马车,然后探头向着车里说了些什么。

“呯!”的一声,车门突然被用力打开然后撞到车身上,就在马车还在不停摇晃的时候,一个身穿长袍的贵妇人已经从车里跳了出来,她是那么着急,甚至连车沿上的脚踏都没使用。

这是个十分壮实的女人,如果按照一般人的眼光看,她长的还算漂亮,和她儿子一样的健壮身材把她身上的高腰长裙挤得满满的,一头和汉弗雷近似的金发直接用一根珊瑚簪子高高的束在头顶,看上去很利落。

看到远远的站着的托尔梅,这位贵妇好像先是一楞,接着微微眯起双眼,然后一步步的慢慢向他走去。

“施蒂芬娜,你好吗?”

托尔梅的脸上露出一丝让伦格误认为是讨好的笑容,就在他觉得这和托尔梅的性格实在不符予以否定的时候,那位夫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她微眯的双眼突然睁大。

然后————

一记狠狠的耳光毫不客气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的确是满脸讨好的托尔梅脸上。

一条白色的亚麻布浴巾搭在用粗石砌成内壁的浴池边,随着池里的水一荡一荡的,半躺在池里的伦格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泉热水在身上带起的阵阵舒适的感觉。

在离他只有半堵矮墙的另一边,阿赛琳同样躺在温泉池里半睡不睡的养着神。对他们来说,能享受洗温泉澡这种奢侈到极点的生活,真是比让他们吃上上等的小羊排更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伦格,你在那边吗?”阿赛琳有气无力的对墙另一边问着。

“在……”伦格含糊的回答,这个时候他只希望能好好的睡上一阵。

“那位夫人和托尔梅是什么关系,你说说。”阿赛琳好像突然来了精神似的站起身子,爬在墙头看着另一边池子里的伦格。

“你在乱看什么!”伦格尴尬的向池子里缩了缩。

“别那么没见识,小伦格。我可是个海盗,我见过的男人裸体比你见过的山羊还多。”阿赛琳不屑的盯着水里若隐若现的伦格的身体“更何况,你最多算是个大孩子,离男人还远着呢。”

说到这,她根本不顾伦格懊恼的表情,眼睛斜着看了看远处一堵矮墙后温泉池里的几个骑兵,然后低声说:“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很独特的关系,我从没见过托尔梅对一个人会有那种表情,更想象不到他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之后居然只是摸摸哪颗牙给打活动了。”说着,她兴奋的拍了拍墙头“我想他们可能以前不是有私仇就是有私情,或者是两样都有,总之……”

“你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就象个说长道短的长舌妇吗?”

伦格无奈的用手巾盖住了脸,他实在无法理解,怎么不论什么时代什么身份的女人都会对这种事情兴趣盎然,看着现在满脸兴奋,说个不停的阿赛琳,他实在无法把她和那个红海上的著名女海盗、凶狠的厄隆冈号船长联系起来。这个时候的她,真和那些在街头巷尾说长道短的长舌妇没什么区别。

“难道不是吗?这位施蒂芬娜夫人,看上去就是个大贵族,如果我们的托尔梅没有吹牛,那他们的关系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否则她就不是给他一耳光,就该是肯定给他一刀了。”

“上帝,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动不动就动刀吗?海盗就是海盗,怎么能理解贵族的想法。这位夫人,看上去人不错,至少她听说了那些朝圣者的遭遇之后,就立刻让人强行打开了克尔萧本的大门,接待那些朝圣者。而且就因为这个我们才能享受到这个镇子里的温泉,真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镇子里居然有这么好的温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确,这位施蒂芬娜夫人,为人很豪爽,有点海盗的味道呢。”阿赛琳赞同的点着头。

可她突然“啊”的一声轻叫,因为她看到伦格好像中风似的突然从池子里站了起来!

“对了,这位夫人,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伦格毫不在意自己全身赤裸的面对着阿赛琳的窘像,他有些呆滞的看着阿赛琳,心里“噗通噗通”的跳着

“施蒂芬娜呀,博特纳姆的施蒂芬娜,这有什么了,难道你想告诉我,你也恰好认识这位夫人吗?”阿赛琳讥讽的瞪了一眼伦格,然后转过身靠在矮墙上,避开了自己看到的尴尬“东西”。

“博特纳姆的施蒂芬娜,她的儿子叫汉弗雷,对吧。”伦格苦笑起来,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心脏如果再遭遇几次这样的事情,可能就会早早的衰竭了。

“是的,有什么奇怪的吗?”阿赛琳好奇的问,她觉得现在的伦格好奇怪。

“那你知道,你之所以遇到这些事是因为谁吗?譬如成了人家的俘虏,还差点成了人家后宫的女人,知道是因为谁吗?”

“当时是因为你们!”阿赛琳有些气恼的转过身靠在矮墙上“如果没有你们,如果你们抵抗的不那么激烈,如果你们的船不经过那片海域吸引了我,我现在正在厄隆冈上享受海风,或者正抢某个倒霉的家伙呢。”

“不是呀,”伦格有些无奈的放弃了对这个女海盗是非观念的分辨“我是说,是谁攻击了你的船,袭击还险些要了你的命?”

“是雷纳德!”阿赛琳想起那个突然袭击了自己,导致她逃跑的时候遇险落水差点送命的十字军战船的主人就愤懑不已“当时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我早就把你们那条贩奴船抢光走人。如果顺手,说不定当时我就把你们这些奴隶一起带走,要知道白人奴隶在埃及和很多突厥王宫里是很值钱的!那个雷纳德,他其实比我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只不过我是什么人都抢,他是只抢撒拉森人。可他和我没区别,都是想夺取别人的财产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个独特的评语,伦格苦笑着也转身背对阿赛琳靠在矮墙上,他默默的闻着从身后的阿赛琳身穿传过来的阵阵莫名的幽香,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小心的说:“那你可要当心点了,千万别对别人说出你的过去和对雷纳德的讨厌。因为这位博特纳姆的施蒂芬娜,就是雷纳德的妻子。那个汉弗雷,就是他唯一的儿子。”

………………

在一个打扫得十分干净的房间里,那位突然赏了托尔梅一个耳光的施蒂芬娜夫人坐在用瓷板做椅面的土筑墙椅上这种墙椅是顺墙用泥土筑成,外面镶嵌一层烧制的陶瓷外壁,有些富有家庭还在陶瓷外壁上雕刻花纹,嵌上珐琅,在中世纪中东的东罗马和各个拉丁王国中很流行。。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虽然刚刚泡过舒适的温泉,但是从她脸上看来,这根本没有让她的心情好多少。

在她对面,托尔梅正坐在一张杂木桌前闷头吃着刚刚做好的熏羊肉。看着他用手抓着碎肉吃的蛮香的样子,施蒂芬娜夫人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奥托,你真的变了很多。”

“不要叫我奥托,我现在是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尔梅·芬里尼子爵。”托尔梅有些执拗的打断了施蒂芬娜夫人的话“我也永远是托尔梅·芬里尼子爵,除非……”

“你还是那么固执,难道那些家族传说对你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放弃了原本应有的地位,放弃了所有的亲人,只为了一个虚幻的梦想,或者说是某个疯狂祖先喝醉后的一时胡言乱语?”

“施蒂芬娜,我们不争论这个,”托尔梅放下羊肉,然后随手在胸前的衣服上擦掉手上的油腻“我重视所有的亲人,重视家族的荣誉,同样也重视祖先对上帝的敬畏和奇迹的存在。所以我宁可放弃一切,也要完成祖先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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