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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魂归中世纪 第二十七章 被俘(1 / 2)

('马尔曼兰的尸体匍匐在干燥的沙地上,这个刚刚还在对上帝发誓忏悔行善的人,这个时候他的灵魂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生到死是如此的简单,以至他还没有从死里逃生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就已经永远踏上了死亡的道路。

伦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尸体,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这个刚刚试图走上善途的人的灵魂会不会得到安宁,可是他至少知道自己的命运这个时候并不妙。特别是那些刚刚杀掉马尔曼兰的人开始催动战马向他们靠来,而刚刚摆脱死神的自己,因为体力的透支已经彻底没有了抵抗的力量。

随着战马发出一的‘唏~’的响鼻,刚刚射杀了马尔曼兰的黑袍骑士催动着高大的黑色战马向他们冲来!

黑色的阿拉伯长袍配上通体黝黑的高大战马,这个骑士如同一尊来自地狱的死神般在沙地上扬起一片沙尘。伴随他做出的手势,那队同样用黑袍包裹身体的骑士飞快的散开,形成一个圆圈把伦格他们围在中间。

骑士们胯下的战马吐着沉闷响鼻,矫健的马掌踏着沉稳战步在遇难者四周形成了一堵高高的围墙。

那个明显是首领的黑袍骑士透过厚厚的面巾看着眼前待死的猎物,微棕色的眸子在眨动间透露出冷漠的神态。

黑袍骑士缓缓抬起手臂,随着他的手势,骑士们纷纷拔出长长的弯刀,四周立刻闪起一片刺眼亮光。

“???????????!”阿拉伯语:死亡属于敌人

随着那个黑袍骑士一声呐喊,雪亮的大马士革弯刀立刻挥起。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他马前,高大的战马立刻人立而起,硕大马掌在空中一阵蹬揣。

可是那人敏捷的侧身闪过向前一冲,一根长长的带尖木头立刻自下向上抵在那个黑袍骑士暴露的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骑士手臂立刻僵在空中,尖利的木尖刺穿肥大长袍,直接抵在他没有内甲保护的腋下,甚至他可以感觉到那尖利带来的微微刺痛。

可更让他吃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眼前这个突然从他一直没注意的木桶后出现,脸色苍白,身体还在不停颤抖的少女。

四周的萨拉森骑士一阵混乱,立刻围拢过来,他们的弯刀直指这个威胁着他们首领的女人,可却没有一人敢贸然靠近,那根已经没入长袍缝隙里的尖木让他们不由胆战心惊。

尽管十分惊愕,可伦格和托尔梅还是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迅速靠到阿赛琳旁边,与她组成个小小的三角形和那些围拢过来的萨拉森骑士对峙着。

意外的惊诧眼神在黑袍骑士的眼中流露出来,他慢慢放下手臂,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异常美丽却又充满野性的女孩子,然后慢慢弯下腰,随着脸上的面巾稍微垂动,他低声却有力的说了一句:

“??????????”

然后,他突然手臂用力一抬狠狠格在尖木的边上,随着阿赛琳的惊呼,尖木在把外袍划开一道口子之后横飞出去!

阿赛琳原本硬撑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她在一阵头晕之中软软的向地上倒去。

伦格飞快的转身向她扶去,却扑了个空,那个骑士已经探身一把挽住阿赛琳的腰肢,在她的轻叫声中把她直接揽上了马背。

“呦呜~”几乎是同时,四周的萨拉森骑士呐喊着围拢过来,他们的弯刀立刻从四面八方想伦格和托尔梅劈刺下去!

“不!”阿赛琳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她向前伸出手臂,可一阵眩晕终于让她彻底昏迷了过去,她的身子软软的斜靠在那个骑士身上,披散的乌黑长发随着海风掠过他的面巾。

“????!”阿拉伯语:住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袍骑士大声喝止了手下即将开始的屠杀,他微微催动战马向前靠了靠,任由自己的战马在伦格的脸颊上来回磨蹭着,四周一阵说不出的沉默,所有人都等待着他最后的判决。

“??????”阿拉伯语:带走一声生硬冷漠的命令从那个骑士发出,然后他用长袍把昏迷的阿赛琳往怀里一裹,调转马头向着沙堤上陆地深处飞驰而去。

而随着他的命令,立刻有几个萨拉森骑士翻身下马,他们动作麻利的从马包里拿出绳子把伦格和托尔梅的手腕紧紧捆住,然后拽着绳子从新上马直向自己主人的方向追去。

被捆着的两个人立刻被巨大的拉力拽得向前跌跌撞撞的冲去,不过好在那些骑士的速度并不快。在扬起的沙尘中,队伍离开了刚刚还喧闹的沙滩,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个倾斜的木桶和马尔曼兰已经彻底冰凉的尸体。

……………………

遥远的新月之地呀,

流淌奶和蜜的地方,

悠远恩河源源流长。

怜惜我们的迁徙,

怜惜我们的流浪,

永远走向你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赐予的故乡。

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歌声从远处的沙谷里传来,那奇异的腔调让伦格觉得似乎有些熟悉却又无法想起来,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气力再去想那歌声。他已经接近崩溃,身上有些地方已经因为脱水而泛起一片片白皮。

可是他只能在这种半昏迷中咬牙拖着已经僵硬的双腿毫无意识的向先跑,否则他就会摔倒,被战马在地上拖着走。

眼前一切都摇摇晃晃的,摇晃的阳光,摇晃的沙地,还有摇晃的帐篷……

当伦格终于看到远处一个巨大尖顶帐篷上飘扬的角旗之后,他终于彻底崩溃摔倒在地上。

可是前面的萨拉森骑士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伦格立刻被半跑的战马在地上拖着带起一道沙尘。

“哈哈哈哈~”四周的笑声在半昏迷的伦格耳边骚扰着,他眼前不停摇晃的树影挡住了头顶火辣辣的阳光,这让他在被拉扯中喘息着微睁开眼睛看清四周的情景。

这是一个巨大谷地,或者说是一个小小的盆地。四面陡峭的山崖阻挡住了大部分的风。所以谷地里显得十分闷热。泛着白光的沙地上升腾着一股温暾暾的热浪。不过在谷地靠近出口一条蜿蜒的水潭边,却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棕榈树在这炎热的地方辟出片宜人的阴凉。

整个营地就建立在棕榈树林里,一顶顶白色方角帐篷支在葱郁的树阴下,每顶帐篷前都铺着一块绿色的毡毯,毡毯的一角摆放着一个个闪着金属色泽的铜碗,里面清澈的清水让伦格不由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口干舌燥。看到这些帐篷前的摆设,伦格似乎又回到了遥远的前世,他知道这是撒拉森人一种流传已久的习俗——“不能伤害于你喝同一碗水的客人。”

按照悠久的传统,每当有客人到来的时候,作为主人的撒拉森人都会给客人送上一碗清水作为友善的表示,而现在这些伸手可及的盛满清水的铜碗却成了伦格的恶梦。

他拼命想去抓起掠过身边的一个个水碗,可是他的身体却被在地上的一阵拖拽翻滚跌撞着向前滚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伦格嘴里发出了近似受伤野兽才有的低叫,这时候他心底发誓,如果能让他喝上一口水他甚至可以去刺杀远在君士坦丁堡的大牧首!

可是他只是被不停的拽向前面,越过那片帐篷和一个用木条围起来的小马场,一排明显更豪华的帐篷出现的谷地的深处,而且这里面的卫兵也越来越多,那些头带包头巾,身穿束甲长袍的撒拉森士兵笑嘻嘻的看着两个可怜的俘虏,有人对拽着他们的人高声喊着什么,还摇晃着手里闪光的钱币大声吆喝着。

看到这些,即使是被地上的沙石撞得阵阵难受,可伦格还是知道那些人似乎是想买下自己两个人。

可是死死抓着绳索催动战马的撒拉森士兵显然并不被那些金币打动,他们催动战马穿过一顶顶帐篷之间的小路一直不停的向前走着,直到终于停在包围着其中最大的一顶帐篷的木栅栏外。

这是一顶巨大的令人不可思议的帐篷,不过从那帐篷的规模看上去,那更象是一座用帐幕搭肩起来的房子,在周围稍小的帐篷围拢下,这座巨大的帐篷搭建在临近水潭的一小块平地上。在它四周,一队卫兵紧握着长矛和腰间的弯刀严密的保卫巡视着。而在帐篷的前面,伦格看到了一群正在忙碌的给几匹神骏的阿拉伯马刷洗的黑人。

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些人是自愿干这些活的,因为他不只看到了他们脚上带的一根根被固定在附近木桩上的锁链,还看到就在这些人不远的地方,正有一个肥胖的黑人用手里的一根鞭子不停的抽打着一个似乎犯了什么错误的黑人。

伦格小心的移动着,他不知道经过一阵拖拽后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有地方受了伤,不过很快他就确定虽然全身疼的要命,而且有几处地方已经被沙子磨得流了血,可至少他的骨头还算完整。这让他安心下来,想起传说和见过的那些关于中世纪接骨的工具,伦格就全身发冷。

伦格贪婪的喝着一个战士模样的撒拉森人递给他的一木勺清水。

随着清凉的水流滑进干渴的喉咙,这个时候伦格才有种自己的确活下来了的感觉。

“他们是谁,我们这是在哪儿?”

喘过气来的伦格终于开口问着旁边同样迷惑的托尔梅,不过他立刻想到自己是多么愚蠢,托尔梅又会比自己多知道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是阿勒颇的撒拉森人。”

托尔梅出人意料的小声回答着,他用力缓和着自己起伏的胸口然后用更小的声音叮嘱着伦格“不要去试图激怒他们,这些人随时都会砍掉我们的头。”

“看那旗帜,那是阿勒颇的标志,”托尔梅小声的解释着“不过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阿勒颇的国王萨利赫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阿勒坡?著名的“大地的钥匙”?!”

被这个名称震撼了的伦格有些呆滞的看着远处那顶巨大帐篷上飘扬的黑色旗帜。对阿勒坡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尽管那些错综复杂的异国历史在他眼里如同天书般没有头绪,可是前世的他曾经亲历这个到处展现着厚重的历史痕迹的名城。

那些已经风化的石头建筑证明着阿勒坡曾经的辉煌,和作为近中东最大的贸易港口的荣耀。

而一句由一位伟大人物说出的评语,更是说明了这座城市曾拥有过的无限风光:

“阿勒颇是叙利亚的眼睛,阿勒颇城堡则是她的瞳孔。”

伦格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同时他心底闪过说出这话的那人震撼历史的名字——

中世纪时代最伟大的王者之一,萨拉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起来!”一声生硬严厉的呵斥打断了他的联想,这时候他才发现一个和很多阿拉伯人相同蓄着浓密胡须的撒拉森骑士正站在自己面前,他腰上弯刀的握柄包裹着名贵的银饰花纹,一晃一晃的,诉说着主人身份的不同。

“站起来!”那个骑士不耐烦的拽起疲惫虚弱的伦格,几乎是拖着他向那顶最大的帐篷走去。在后面,托尔梅沉默的在其他战士押解下跟了过来。

穿过围在巨帐外面一圈高大的帷幔进入帐篷,刺眼的光线立刻暗淡下来,同时喧嚣的声音也被帐幕隔绝在了外面,一间间由纱幔格开的帐房把整个帐篷分成了里外几进,透过五彩缤纷的薄纱,可以看到一个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在里面晃动。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帐篷里并没有其他撒拉森人所喜欢常用的那种味道浓重的香料气息,相反,却飘荡着一种清新的味道,而这味道让伦格觉得无比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出处。

“上帝,是眠幕帐……”托尔梅看着支在帐篷中间的一顶小帐篷轻声呼叫了出来。

那帐篷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不过这却也是顶令人惊叹无比的帐篷。

由细腻的金银丝线编制而成的帐幕垂在两边,镶嵌着无数宝石,象牙和黄金饰物的金叶流苏围拢着一张装点华丽的珊瑚床。床上的丝绸缎枕和透着一丝凉意的蟒皮护榻围拢成小小的一圈,几个晶莹剔透承着各种色彩汁液的水晶瓶在床头闪动着流光。隐约的,透过薄薄的轻纱可以看到床中间躺卧的一个模糊身影。

“眠幕帐!”托尔梅再次低声对伦格叮嘱着“那是只有萨克森哈里发才能使用的睡帐,这些人一定是阿勒坡的贵族。”

“你说错了,”一个腔调有些奇特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男人从眠幕帐后转了过来。

他用包头巾裹着的头部显得他的个子更加高大,一袭柔软的丝绸长袍披在身上,显露出里面硕壮的肌肉和身材。

他的年龄不大,岁月的痕迹还没有出现在他年青光滑的面颊上,不过他的脸色微显黝黑,隆起的鼻梁突显深陷的双眼如同两道不可见底的深潭。两腮上短短的连鬓胡须衬托着一张微微下弯的嘴。虽然没有带着面巾,可伦格还是从那双如同鹰视般的眼睛里认出这就是刚刚那个差点把他们都杀掉的黑袍骑士。不过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个撒克森贵族居然能说一口十分流利的希腊语,而且还是那种很典型的希腊正统官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伦格惊异的看着他,如果这是在后世,他绝对不会这么惊讶。可是在这个完全被宗教的壁垒隔绝开的时代,这种情况出现在一个撒克森大贵族身上,就实在让他觉得意外和无法相信。

“不要傻得象头鸵鸟似的,”撒克森贵族坐到珊瑚床上掀起薄纱,阿赛琳苍白消瘦的脸颊立刻出现在伦格他们面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她又是谁,我想知道她的一切。”

说到这里,撒克森人的眼中流露出和他严厉的外表不符的柔和,他拿起床头上的一个水晶瓶,把里面青绿色的液体缓缓的倒进阿赛琳紧闭的嘴里,昏睡中的女孩立刻发出一阵轻微的咳嗽。

“抱歉,阁下,老爷,大人……”伦格连续换了好几个称呼才引起撒克森人的注意,他回过头先是对着一直在后面监视的战士挥挥手让他们退下,然后才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话。

“大人,我是安达契村的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这位……是我的朋友,勒芒的托尔梅。”

伦格微微躬身向这位撒克森贵族行礼,他不知道这个人接下来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他决定还是老实点好。

“你们要把一切都说出来,而且要说实话,罗马人。安拉会明示我你们说的是不是真话,否则我会命令人砍掉你们的头,然后把你们的尸体扔到沙漠上让秃鹫啃干净。”

“哦,”伦格头上冒出一丝凉意,虽然在这个时代杀死俘虏几乎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当任何人自己面临这种危险的时候,都会认为这实在不是应该“我保证会说出一切,大人。”他立刻用最诚实的腔调回答。

而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除了自己身体里有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灵魂的这件事,不过这个即使不说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事实上大人,我们自己是没有什么故事的。”托尔梅突然接口,从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的他这时候开口了“我本人只是虔诚的朝圣者,我散尽家财只为了能亲自到耶路撒冷朝觐主的奇迹,这是我一生的梦想。”

说着,这个曾经展示过非凡剑技的‘朝圣者’虔诚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伦格这时候似乎听到他低声说“上帝,原谅我的谎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谎言吗?伦格觉得自己才是最大的撒谎者。

…………

“这么说,她是个海盗?”

当一切在伦格和托尔梅的叙述中都清楚之后,撒克森贵族轻柔的抚摩着阿赛琳苍白的脸颊低低自语,然后他再次轻轻说出那句对阿赛琳曾经说过的话:“??????????”

听着这句话,伦格的脸上一片茫然,而托尔梅脸上则露出一丝沉思。

你和你朋友将是我奴隶,现在,你们可以去吃点东西,然后就要为我干活了。”

年轻的撒克人贵族看着站在在面前的两个人,然后突然微微一笑宣布着“希望你们有个能为你们支付赎金的人,否则你们将永远为我服务,直到你们死亡。

在伦格的惊诧中,撒克森人挥手招来了守侯在外面的卫士,当他们快被带到帐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了那个年轻撒克森贵族的声音:

“作为你们的主人,我不是阿勒坡的贵族,我是它的主人。”

这个人用一种宣言似的的口气宣布着。整理发布于.1.

在被带到一个小小的帐篷里之后,他们得到了一小罐清水和一大块奶酪,在一阵近似发疯的吞噬之后,两个最终也没摆脱奴隶命运的人才终于有了种刚刚活过来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在卫士的吆喝声中,他们被带到一堵正被加固的矮墙边,开始了一个奴隶的工作。

不过伦格很快就发现,托尔梅从走出那顶大帐篷之后始终透露出一种心事重重甚至有些烦恼的样子,甚至有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

“这难道会是……”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的小朋友。”托尔梅掩饰着自己的失态,然后他古怪的看着伦格,轻轻问“你知道他对我们那位伙伴说的是什么吗?”

“伙伴?”伦格一愣后明白过来“你是说阿赛琳,我不知道。我听不懂撒拉森人的语言。”

“??????????|”托尔梅出人意料的用很纯正的腔调重复着那个撒克森贵族的话“撒拉森人最美丽的语言,我爱你。”

看着听到这个脸上一阵错愕表情的伦格,托尔梅微笑了起来。

“你会说撒克森人的语言?”伦格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和他一起被奴隶贩子象货物般运送却拥有超凡剑技的人。他早前已经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奇怪,而现在他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更奇怪了。至少在伦格的印象中,中世纪基督世界的信奉者们,往往是不屑于去学习野蛮的异教徒的语言的。

不过托尔梅似乎并没有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意思,在一阵咳嗽之后,他搬起一块石头放到矮墙上,然后转过头对年轻的同伴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嫉妒吗,小罗马人?”

嫉妒吗?

躺在一个狭窄帐篷角落里,伦格想着白天托尔梅问他的这句话。

事实上,在伦格还短暂的17个年头里,之前将近16年的经历并不是一个叫丁超的后世人所知道的。而在所谓‘奇迹的复活’之后,伦格还没有机会去体验这种人天生就有的情绪。

不过现在,他似乎能够体味到这个字眼的含义了,那是一种酸酸的,让心口发涨发痛的感觉,特别是每当想到那个撒拉森贵族,他们现在的主人半弯下腰用手抚摩昏睡中的阿赛琳脸颊的时候,一种说不出的闷涨就让伦格觉得好象胸口里堵了什么似的。

伦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嫉妒,对那个几乎要了他性命的女海盗,伦格更多的是一种好奇。他无法现象在这个时代会有这样的女子。

“大概这就是我对她很在意的原因吧。”伦格这样为自己解释着。

然后他“嘁”的一声发出记自嘲的鼻音,对于一个跨越将近千年撞到这个时代来的孤魂野鬼来说,能不能保住自己这辈子的小命都毫无把握,他还能奢望什么呢。

清晨,伦格在一阵阵重物敲击地面的轰鸣声中醒来,他揉着依然酸痛的身子走出了帐篷,然后他就被眼前的情景彻底惊呆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广阔的谷地上,无数如同黑云般的撒克森骑兵在远处的沙地上回旋调动着,锃亮的弯刀和锋利的长矛在黑色阿拉伯长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刺眼,战马踩踏在地上掀起的烟尘变成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在谷地上空升腾着。整个大地在这个时候都被这些铁骑的敲击震动的发出轰轰回声。

伦格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托尔梅正在做早祈,不过他祈祷的姿势实在奇怪,他单膝跪地,双肘拄在右膝上合在一起嘴里喃喃祈祷着,然后他的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低着头默默沉思,这个时候的托尔梅似乎如同一座沉默的死火山般安宁寂静,不过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注视着远处那支从骨子里充斥着剽悍和野蛮的骑兵队伍,他的手似乎无意识的在腰上抚摸着,那样子似乎是在寻找并不存在的武器。

伦格走到他的身边,随意看了看近处一个正在调整装备的骑兵,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张让他惊诧不已的脸。

那是个典型欧洲年轻人的面孔,包头巾下露出浅棕色的发丝,一双微带蓝色的眼睛还显得有些稚气。深陷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更是述说着他是欧洲人这个不争的事实,而他脸上刺的墨字花纹却又让人觉得充满了不可磨灭的撒克森气息。

“这些骑兵是……”伦格疑惑的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骑兵,他不明白一个欧洲人怎么会成为撒克森的骑兵。

“他们是奴隶,”托尔梅古怪的笑了笑,他指了指那个骑兵“你看到他的脸了吗?那些字是他们主人刺的,是在宣布他是主人的财产。”

“财产,刺字,”听到这些,伦格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怎么能让人在脸上象给马烙印记似的留下那种记号。这个时候他第一次产生了逃跑的想法。

似乎能够看穿他似的,托尔梅摇了摇头“别想有逃跑的念头,在沙漠上你不是渴死就是最后被狼吃掉,”说着,他又看了看那个已经上马向着正在移动的队伍奔去的年轻骑兵“你也没必要担心自己被刻字,我们还没那个资格。我们只是主人的奴隶,而他们却是主人的刀和盾,他们是奴隶骑兵,是撒克森贵族的守卫者。”

“奴隶骑兵,”伦格先是一呆,然后他惊诧的叫出:“马木留克骑兵,他们是马木留克骑兵!”

托尔梅看了看他,对着他那似乎无比震撼的表情点了点头:“对,有人也这么叫他们,马木留克骑兵,奴隶的骑兵。”

伦格真的被震撼了,如同当初第一次看到一个真正的十字军出现在眼前时候一样,他的心脏这个时候急剧的跳动着,他一时还无法接受自己居然亲眼看到了曾经在中世纪里叱咤风云的马木留克骑兵,而当他想到就是这些人的后代,在几十年之后终于推翻了拥有他们的主人,创立了在阿拉伯世界里以埃及为中心的马木留克王朝的时候,伦格突然觉得来到这个时代似乎也不错,至少自己亲眼看到了无数史学家梦寐以求却无法看到的东西。

事实上作为绝大多数对历史一知半解的人来说,真正令世人认识马木留克骑兵的,却是将近7个世纪之后的一位欧洲强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曾经亲身经历过和马木留克骑兵交战的军事统帅,后世的法国皇帝拿破仑曾在他的日记中这样描述:“两个马木留克骑兵绝对能打赢3个法国兵;100个法国兵与100个马木留克兵势均力敌;300个法国兵大都能战胜300个马木留克兵,而1000个法国兵总能打败1500个马木留克兵”。

于是,借助伟人笔端,一直不被关注的马木留克骑兵终于被世人所知。

而随着在后世里无数人引用拿破仑这段话来形容那些个人勇敢却缺乏纪律的军队和组织,甚至还由此上升到了哲学中关于质与量之间变化的高度,马木留克骑兵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举世公认“一人是英雄,一队是狗熊”的经典代表。

但是无论如何,马木留克骑兵那勇敢善战的形象却无疑还是被世人承认的。特别是当一个久仰其名的人亲眼看到这些身披索甲,手持长矛的奴隶之军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这实在是一支令人胆寒的可怕军队。

“世界上最伟大的骑兵之一。”伦格嘴里喃喃自语着,他的确被这些奴隶出身的战士吸引了,他想象着一群很小的时候就被从遥远的地方贩卖到这片沙漠来的孩子,被做为将来的战士挑选出来,经过严格甚至是严酷的训练,终于骑上战马成为一名勇敢骑兵。这一切都充满了传奇和神秘,而从那些马木留克骑兵身上散发出的令人发冷的杀气,却又让这传奇显得那么真实可怕。

而让伦格感到更加诧异的是,随着远处谷地里一道道纵横分明的烟尘的升腾,无数的马木留克骑兵正在以一种绝对和传说中纪律散漫毫无章法的印象不同的整齐划一的队型进行着移动布置。

这实在让伦格意想不到。在他印象中那些除了勇敢强悍却桀骜不驯的马木留克骑兵这个时候却让人无法质疑的体现着一种高度统一的纪律性和令人震撼的服从性。那一队队配合默契的密集骑兵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弯刀般在谷地里带起片片烟尘,甚至即使从离的最近的骑兵那里除了甲胄和武器的摩擦,都听不到任何喧闹的声音。这不能不让伦格觉得无法相信,甚至他突然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些马木留克骑兵……

可是,现在却没有机会去让他证实这个猜疑。

“啪!”一记呼啸的鞭子声在耳畔响起,接着伦格的后背象被雷击般一阵巨痛。

突如其来的痛苦让伦格发出“啊!”的叫喊,他捂着肩膀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如同被充足了气的气球般的胖黑人。

这个黑人实在是太胖了,以至在别人穿来一定显得松松垮垮的阿拉伯长裤在他身上就象缩了水的劣质摊货般绷得紧紧的。露在衣服外的黑色皮肤和他身上的白色衣裤比起来显得更加黝黑显眼。

他圆鼓鼓手里这个时候正握根不停晃动的鞭子,同样浑圆光滑的胖脸上,一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两条细线的眼睛里正流露着可以被解释为‘凶恶’的眼神,不过这时候他厚实的嘴巴正稍微喘息着,很显然,刚才挥舞鞭子的体力活儿让他需要休息那么一小回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迈哈里德总管老爷您没事吧,”一个同样皮肤黝黑却穿着件白色兜衫的奴隶在旁边恭维的搀扶着那个胖子“老爷您是不是要惩罚这个奴隶,我会替您代劳的。总管老爷您最好歇会儿,这天会让您中暑的。”那个奴隶不停的唠叨着,脸上还奋力挤出一种谄媚的表情,似乎不这样就显不出他的忠心和在‘总管老爷’心目中留下的好印象。

“这个该死的懒鬼,为什么在这儿?”胖子在喘息一阵之后终于用一种尖利得有些走样的声调指着伦格质问着,不过他似乎也并不指望有谁能回答他的质问,立刻继续说下去“主人要见这个……哦,是这两个奴隶。”

“见到主人你们要行礼,如果他生气要亲吻他的靴子,如果他高兴要亲吻他袍子的下角。记住,主人问话的时候你们才能回答,否则你们就是有舌头的哑巴,主人允许之后你们才能走动,否则你们就是活的雕塑,主人……”

在走向巨大帐篷的路上,‘迈哈里德总管老爷’不耐其烦的吩咐着跟在后面的两人,他肥墩墩的身子因为脚下的步伐不停颤抖着,有时候停下来挥舞一下手里的鞭子提醒这两个在他眼里实在是‘走了运的家伙’。

“你们真是走运,居然这么快主人就给你们差事,有的奴隶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主人,所以你们必须记住主人的一切吩咐,然后做好它,否则我会让人把你们捆起来绑在山顶,那地方的秃鹫可是饿很久了……”

‘总管老爷’一边喋喋不休的叮嘱,一边在前面艰难的挪动着庞大的身躯。直到终于走到大帐外,他才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的大帐里显得出奇的安静,似乎所有人都不存在似的,不过那些帷幔后闪过的影子则说明并不是这样的。

“小声点,你们任何的声音都会打搅主人的。”迈哈里德小心的低声叮嘱着旁边这两个看起来实在‘不称职’的奴隶“主人喜欢在早祈之后安静的喝茶,这个时候必须安静,还有当主人午睡的时候,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去打搅他,这个时候也必须安静,还有就是……”

迈哈里德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声从帐篷深处传来的呐喊突然打断了他的絮叨。那声音里充斥的暴躁和焦虑甚至连远在帐外的伦格也深深的体味到了。

“主人请不要发怒,”迈哈里德突然象个球似的缩成一团跪在地上,以至他的身子因为过于肥胖而剧烈颤抖着。

尽管不愿意,可伦格还是在托尔梅示意下跟着跪了下来,而且这个时候他发现几乎帐篷四周所有的奴隶都匍匐在地,那样子就好象一群随时准备接受蹂躏的羔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阵伦格听不懂的争吵从帐篷里传来,其中还隐约夹杂着熟悉的希腊语。这让他有些好奇的抬了抬头,不过因为他还记得后世一句话:好奇害死猫。所以他决定还是和其他人一样乖乖的低下头来。

就在伦格跪在地上低着头专心数自己手指头的时候,他感觉到那阵争吵的声音突然变近了,而且最后居然走到他的眼前停了下来。

尽管低着头,可他还是听出正在争吵的两个人中有他的主人,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另一个声音也似曾相识,这实在让他奇怪。

“这是最大的侮辱!”一双站在伦格眼前的脚奋力的踢着沙子,甚至有些沙粒直接打在伦格的脸上。这让他很愤懑,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论是那位还不知道姓名的主人或者这个正在和他争执的人都正处于极度愤怒之中,自己要是理智还是不要出声的好。

可是命运女神似乎永远以不让人遂意为乐,就在伦格盼着眼前的两个人赶快离开的时候,随着一声愤怒的咒骂,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人突然猛的抬腿狠狠踢在了他的头上。

伦格被这记突然袭击踢得痛喊一声仰头摔坐在地上,可这样一来他立刻看到了那个踢他的人,而这人也同时看到了他。

然后,这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诧的诘问:

“是你!”

“是你!”

………………

坐在地上的伦格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泄愤的随意一脚而让自己倒霉的人。

在“现在”的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的记忆里,他认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除去家乡安达契村里的人们,他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多少熟识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命运却偏偏让他在这片不知道所在的沙漠上遇到了一个熟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令他终于走出偏僻的安达契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人有个商队,还有位令伦格产生莫名牵挂的侄女,而最重要的是,根据某个女仆的说法这人现在早已经进了天堂或下了地狱……

这人,就是那位被玛蒂娜·约瑟琳小姐称为“里奥舅舅”的来自东方的埃德萨商人。

“怎么会是你?!”里奥诧异的看着同样呆滞的伦格,他没想到在这广袤沙漠的绿洲上会遇到这个年轻人,尽管他早已经不记得这个人名字,可在这人身上发生的死而复活的奇迹却让他记住了这张年轻的脸。

“我……”

伦格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张嘴发出一个声音,他现在的撒拉森主人已经开了口:

“怎么,难道你认识我这个奴隶吗?”

“奈里兹,你说他是你的奴隶?”里奥诧异的看着撒克森人,然后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说不出的古怪表情“上帝,这可真是上帝最奇妙的安排。”

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伦格沉沉的问:“你在罗拉斯堡垒里的那个伙伴呢?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到这的?你们遇到过什么人吗?”

他不停问着,而且他的眼神逐渐从最初的诧异变得越来越严厉,一种似乎随时会扑上去把伦格撕扯开的冲动让他的脸显得狰狞起来。

伦格不知道内心中怎么会有种不安的感觉,可看着这个据说已经死掉的人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心底还是不由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忐忑踌躇。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不安,但是在内心深处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一定也有不想让他人知道的秘密,至少从他那急于想知道自己经历的行为上,可以看出来他似乎试图在证明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些的时候,伦格张口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觉得诧异:“老爷,我和塔索,哦,就是我的那个伙伴,我们原本想到个大城里找个生计的,不过我真是不走运,在半路遇到了一群强盗。塔索跑掉了,可我却被那些强盗抓住卖到了一艘奴隶船上。”

“你们没走其他的地方?你们在罗拉斯没遇到什么其他事?”

伦格的心突的一跳,如果说刚才他还在怀疑自己可能在胡思乱想,那现在他完全可以肯定,这个有时候显得脾气不太好,可还算本分的商人,绝对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个样子。

“没有,老爷,我们没遇到什么事,我当时只想快点找到活干,所以你们刚走没多久我们就上了路。不过上帝这次没怜悯我,大概我的祈祷还不够虔诚。这是我的罪孽……”伦格不断的絮叨着,然后借着低头忏悔的机会避开了里奥始终探视的眼神。

“哦,是吗……上帝会保佑你的,毕竟你是得到上帝恩宠的人,这种恩宠上帝只赐予过他的爱子,我们的主耶酥。你应该为自己享受这个奇迹而感恩,阿门。”

“是的老爷,我会感恩的。我对上帝发誓……”伦格立刻接着里奥的话说下去,同时在心底默默加上一句“如果能让我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我会更感恩的!”

被称为奈里兹的撒拉森贵族从问过那句话后就始终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黝黑下陷眼窝中微棕色的眼睛在眼前的两个人身上来回巡视着,有时候他会用两个手指轻轻抚摸着颌下的短髯,不过更多时候他脸上流露着淡漠表情。

里奥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稍一停顿转过身看着一直沉默的奈里兹,微微咋了咋嘴唇解释着:

“你的这个奴隶,曾经给我的商队带过路,还……帮过我一些小忙。”

“哦是吗,”奈里兹托着下巴点了点头,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伦格牵动了下嘴角“看不出来你还是很有些本事,也许让你当个只干粗活的奴隶有些浪费了。”

说着他对始终跪在地上象个球似的总管点了点头:“带他去做要做的事,然后在外面给他找个差使。”

“哈!”胖子总管辛苦的站起来鞠着躬向后退去。他拉着伦格一路小跑的向帐篷里走去,而且一路小声叮嘱着身后的两个人注意这个注意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伦格在视线被帐幕挡住之前匆匆回头看了看奈里兹,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得到这种重视。

同时从里奥老爷并不好看的脸上看,似乎自己的‘发迹’让他很不高兴。

不过这个时候的里奥几乎已经忘记了刚刚遇到的这个熟人,他现在更多的是对着眼前的撒拉森年轻贵族的不满:

“你应该信守诺言,你说过会给我们应有的回报,可我看到的是你们就在这个地方呆着不动,而我们共同的敌人正在攻打可怜的依萨贝尔城堡!”

“背叛的是你们!”奈里兹伸出手指戳着里奥的胸口,他原本深沉的眼神这个时候现出“你们,在我父亲独力抵抗萨拉丁的时候,是你们懦弱的看着他独自面对那个巨人。在阿勒颇被围困的时候,是你们眼看着我们在城里苦苦挣扎却不派出一个士兵。现在你们要求我信守诺言,可我已经没有守诺的力量了,这是你们害的,是你们自己害了自己!”

里奥瞠目结舌的看着奈里兹,过了好一会儿,他愤怒的叫了声“上帝!”,然后转身向远处走去,同时他嘴里不停的吼叫着:“我诅咒这一切,我诅咒这里的人,我诅咒所有人!”

“那你应该首先诅咒你自己。”奈里兹在他身后大声驳斥着“用你们的上帝去诅咒吧,他会让这诅咒变成毒药腐蚀你们的心。”

看着愤懑不以的离开的里奥,奈里兹的脸逐渐恢复了那种似乎什么都无法打动他的宁静。然后慢慢转身,看着光线昏暗的帐篷口。

当走进帐篷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说不出味道的笑容。

“这是……”

伦格站在垂着的纱幕外边看着里面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他知道那是阿赛琳,可让他不可思议的是,昨天似乎还处于十分危险情况下的阿赛琳现在居然已经能够半倚半靠的坐在一个长榻上吃点东西了。

从纱幕外,伦格隐约看到她似乎已经换下了原来的那身衣服,现在她身上穿的完全是个典型的阿拉伯女子的装束。唯一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带面纱,而大病后的柔弱无力让人从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不久前那个凶悍女海盗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不可想象,”托尔梅也显得无比诧异,在他看来,已经完全踏进地狱之门的这个女人的康复简直就是奇迹“你看到了吗,她居然没有死。”

“我没有死是不是让你们很失望呢,”听到这话的阿赛琳稍微抬起头有气无力的问着“也许我该改变主意,请求这里的主人把你们派到沙漠上去割蕉汁,或者……”

“哦,那就不必了。”伦格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天知道一个有报复心的女人会想出什么狠毒的方法来折磨人。而且从她所受的待遇看来,如果她在那个撒拉森人耳边胡说一通,可能自己两个人真的会立刻倒霉的。虽然他不知道割蕉汁究竟是什么苦差,可只要和沙漠牵连到一起的,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决定还是识时务点的好“我们真的很高兴你还活着,真的,对吧。”

说着他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旁边的托尔梅,随着一声闷哼之后托尔梅立刻附和着:“对,我们很高兴你康复了,真的高兴,真的。”

看着帐幕外的两个男人,阿赛琳突然觉得心头有些激动。她动了动身子,可说不出的软弱让她觉得好象全部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

“你不能动,现在你还太虚弱了。”奈里兹独特腔调的声音从帐幕外传来,他走过伦格身旁走进帐幕,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盛着青绿色汁液的玻璃瓶递到她的嘴边,然后用一种毋庸质疑的口气说:“把这个喝下去,你会好起来的,不过在此之前你绝对不能乱动。”

出人意料的,强悍的女海盗没有任何反抗的听从了命令,阿赛琳乖乖微抬起头,然后皱着眉喝下了飘着怪异味道的药水。

“是针蕉汁。”托尔梅突然小声对伦格说“这是阿勒颇医典上的方子,专门医治热病的。”

“《阿拉伯医典》?”伦格心里突的一跳,虽然不是很清楚,可他还是知道在历史上有这这么一本即使到了几百年后依然被奉为经典的古代医学巨著。可他从没想到自己会亲眼看到这部医典带来的神奇效果。

透过时而轻扬的薄纱,可以看到阿赛琳脸上似乎浮起一层若有若无的红昏,她似乎对奈里兹过于亲热的动作有些不适,可一丝满足又似乎让她沉浸在这种温柔的溺宠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看到了,他们都很好。”奈里兹轻声对躺在榻上的阿赛琳问着“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他们受罪的。现在你也看到了他们现在的样子,我想你可以信任我了吧。”

喝下药水的阿赛琳这个时候觉得一阵说不出的困倦似乎包围着她的身体,那就好象身下有个无底的深渊,自己正逐渐的向下陷去,她尽量挣扎着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的面孔,含糊的回答着:“是的,我信任你……我一直信任你……”

随着声音逐渐微弱下去,阿赛琳的身体软软的靠在横榻上,她的头枕着奈里兹的臂弯,乌黑的长发散披着笼住她微带苍白的脸颊,虚弱无力的身子在奈里兹的怀里如同一个酣睡的婴儿般那么无助,这让帐幕外的伦格觉得眼前这女孩根本和不久前那个动辄就要杀光所有人的女海盗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沉睡下去的阿赛琳,奈里兹温柔的笑了,他轻柔的把手臂从她的头下抽出来,用一条丝被盖住她的身体。当转过身的时候,他脸上的那种温柔变成了鹰视般的犀利。

他走出帐篷,来到伦格面前仔细看着他,然后象想起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她要看看你们是不是安全,还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受了什么罪。”说着,奈里兹做了个随他去的手势,然后头前向帐篷外走去“美丽女人的要求总是让我无法回绝,而且你们似乎也不是很蠢,所以我会让你们有个好差使的。”

说着,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始终很少说话的托尔梅:“告诉我奴隶,耶路撒冷的月亮是不是依然那么明亮呢?或者说你们的圣殿更颓败了呢?”

突然的问话让托尔梅一阵惊愕,旁边的伦格甚至看到他脸上肌肉的一颤,可在稍一失神之后托尔梅似乎立刻陷入了死寂般的静默,他的右手似乎无意的按在旁边一根长长的烛台上,可旁边的伦格却觉得好象看到他按的是一柄随时可以杀人的利剑。帐篷里立刻变的死般的沉寂,这个时候伦格才觉察四周帐幕后似乎晃动着一片黑色身影。

难以忍受的沉默压抑着伦格的心,虽然不知道奈里兹突然问出这话的意思,可他完全可以感觉到那其中挟带的危险,而这个时候他也才突然发觉,旁边这个和他共过患难的男人,其实拥有说不尽的神秘。他非凡的剑技,不俗的谈吐以及对撒拉森文化的深刻了解都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朝圣者所能具备的。而这时他在骤变之后的突然变化,也完全说明了这些。

沉默依然笼罩着帐篷,这时四周隐藏的卫士已经包围过来,他们手里的弯刀在烛光中闪烁着恐怖的寒光,锁子甲刺耳的摩擦声掩盖了人们紧张的呼吸,一场战斗在狭窄的帐幕间一触即发!

然而引起这一切的奈里兹却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低沉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你们不必紧张,我是阿勒颇的主人,是绝对守信的。所以不论你是什么人,你都不会受到惩罚,虽然对那些罪恶的圣殿骑士的亵渎行为我更愿意以安拉意志去惩罚,可是在你吃下我的食物的时候,我已经宽恕了你的罪行,安拉的威严可以释放一切力量,同样可以释放宽容。”

奈里兹独自说着,不过看上去完全不象是在对眼前的人说话。不过他似乎很满足这种高高在上决定他人命运的优越,所以看着始终不动的托尔梅,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似的走到他的面前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勇敢的十字军骑士难道不是应该坦率的面对他的敌人或者朋友吗?或者说我只是你的主人,所以你要违反自己遵守的法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托尔梅终于慢慢放开握着烛台的手,其实他十分清楚,即使自己手里有一柄真正的利剑也是无法逃脱出死亡的命运,他发现在这硕大的帐篷里,至少隐藏着几十个卫士,不过这也让他十分奇怪,无论怎么说,自己也还没到这种令人重视的地步呀。

“你的祈祷方式,骑士,是你的祈祷方式出卖了你。”奈里兹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在鼻子下闻着,于是伦格立刻又闻到了首次进这个帐篷的时候闻到过的那种熟悉的香味。这让他似乎想起什么却又实在抓不住头绪“单膝跪地,双手交叠膝上冥想……这是圣殿骑士们特有的祈祷跪姿。骑士,你对自己信仰的执着出卖了你,你或许应该感到后悔,你们的上帝并没有保佑你呀。”

“我为自己的信仰自豪,为自己身为一个守卫上帝的战士自豪。”托尔梅突然直视着奈里兹的眼睛,然后他微微躬身对着撒拉森的年轻贵族行礼“请允许我从新自我引荐,我是勒芒的安施泰特的托尔梅·芬里尼子爵,愿意为您效劳。”说完,托尔梅抬起了头“作为您的俘虏和奴隶,我会交纳符合我身份的赎金赎回自己的自由,在此之前我只请求得到我应有的待遇和尊重。”

这个时候伦格突然觉得,虽然眼前这人还是原来那个有时候会因为不明的咳嗽而显得憔悴的中年人,可他身上似乎又好象多了些什么。也许这应该被解释为信仰的力量吧,伦格在心底暗暗腹议着。

“你会得到你应有待遇的,”奈里兹点了点头,然后随手对那些四周的卫士打了个手势。

看着那些卫士的离开,伦格突然产生一种就此劫持这个撒拉森贵族的欲望,但是看着一副谨守骑士原则摸样的托尔梅,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充满诱惑的计划。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在后世看来有时候实在是死脑筋的时代,旁边的伙伴会不会为了所谓骑士的诺言,反而成了自己最大的威胁。

“我不会对一位贵族无理,即使你是个奴隶,作为阿勒颇天生的主宰,我,奈里兹·贾拉曼德·哈多·本·努尔丁承诺你的尊严不会受到侮辱,当你缴上足够的赎金之后,你会得到应有的自由,我向安拉起誓。”

“奈里兹·贾拉曼德·哈多·本·努尔丁!”托尔梅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人,而伦格这时候已经彻底把那个带着熟悉香味的瓶子忘到脑后去了。他和托尔梅两个人震惊的对视着,虽然两个人都并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你是努尔丁?摩苏尔的总督努尔丁?”托尔梅惊骇的问,然后他又有些自嘲的摇摇头“我真蠢,你怎么会是摩苏尔的努尔丁呢。”

“为什么不是!!”

随着一声怒吼,奈里兹脸上突然出现一股暴怒,他突然把手里名贵的水晶瓶狠狠砸在地上,随着水晶四溅,那种香气立刻弥漫整个帐篷,而这个时候的奈里兹脸上已经完全不是刚才刚才那种有教养式的贵族神态,他的嘴里愤怒的吐出一连串伦格根本听不清楚的音节,扇动的鼻翼也让他的鼻孔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象远古巨龙般喷出烧死人的火焰。同时他的怒吼也招来了外面的卫士,那些撒拉森战士的弯刀立刻布满两人的身边,他们的眼里流露着恐怖的杀机,毫无疑问只要他们尊贵的主人一声令下,眼前的两个人就会立刻被剁成一堆肉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一阵说不出意味的笑声从奈里兹的嘴里发出来。他站在帐篷中间古怪的笑着,肩膀不停颤抖,到了后来连那些卫士都开始相互对视,有些不安了。

“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摩苏尔总督努尔丁,我只是他的儿子。”奈里兹盘腿坐在毯子上“不过我的确是阿勒颇的主宰,摩苏尔的继承者。”

“难道你是萨利赫……”伦格不自觉的问。前世由于对阿勒颇城文化的喜爱,伦格曾经看过不少关于这座千年古堡的历史,正因为这样,他才会知道这座城堡属于历史上赞吉王朝时代的摩苏尔总督努尔丁。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知道萨拉丁那句对阿勒颇著名的评价“阿勒颇是叙利亚的眼睛,阿勒颇城堡则是她的瞳孔。”

也是在这座坚固的城堡前,那位阿拉伯世界的英雄萨拉丁曾经两次险遭暗杀。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阿勒颇那至关重要的地理位置和不可忽视的东西方贸易枢纽的地位。

但是,他立刻发现自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那就是,现在是公元1186年!

历史上努尔丁的继承人——他的儿子萨利赫早在1181年就因为萨拉丁对阿勒颇的围攻而心力交瘁病死了,而阿勒颇也在两年之后的1183年终于向萨拉丁打开了大门。

那么这个人就不可能是那个已经死去的萨利赫。除非,历史不是后世所熟悉的那个样子的……

“萨利赫?”奈里兹终于停下了他的笑声,他慢慢把手放在下颚上抚摸着,眼睛里闪动着莫名的神采“你是说那个短命的萨利赫,我当然不是他,我是他的兄弟,也是他唯一的兄弟。”说到这,他有古怪的笑了起来“我原本有22个兄弟,不过他即位之后把其他人都杀光了,只剩下我。现在他也死了,所以我才是阿勒颇的主宰,摩苏尔的总督。”

听到这个,伦格的嘴微微张了张,却没发出什么声音。对于古代阿拉伯宫廷这种一人即位之后就杀光所有年幼兄弟的行为,他实在觉得既残忍又陌生。那些哈里发们往往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王位,就毫不留情的杀掉所有比自己年幼的兄弟和他们的后代,其原因只是因为这个时代撒拉森人传长不传嫡的习俗导致的悲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现在你们知道自己是在为谁服务了吗?”奈里兹坐在地上抬着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不过他那表情更象是在俯视世间的一切“你们效忠于我,我会赐予你们财富,那绝对是你们无法想象的财富,黄金,宝石,毛皮,象牙。这一切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向我效忠。”

“我是上帝的仆人,如果需要效忠,我也只能效忠同样信仰上帝的贵人。”托尔梅淡淡的回答着。

身份被揭穿之后,他突然变的轻松了起来,似乎一切对他都无所谓了。也许长期隐瞒身份的压力在这个时候才终于舒缓出来,不过接踵而来的疑问让伦格觉得十分奇怪,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位高贵的十字军圣殿骑士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呢?

“这是高贵骑士的回答,”奈里兹抿了抿嘴唇点着头,他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子爵,我会尊重你的决定。至于你……”他看着伦格“我想你可以到我的仆从队伍里去,或者让你去为我养马?”奈里兹双手合十用指尖抵着嘴唇想着,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微笑起来“我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差使了,我想那既符合你的身份,也符合你的愿望。”

说着他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开始在一张羊皮纸上用羽毛笔沾着墨水飞快的书写起来。

笔尖在纸上沙沙做响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里显得格外清晰,伦格不知道自己究竟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的命运居然没有一刻是由自己决定的,这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悲哀,更让他从心底产生出一种想掌握自己命运的欲望。

终于,在忐忑等待之后,奈里兹拿着那张写好的羊皮纸转过了身。

“好了,我为你们两个人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这既不会让你们违反自己的信仰,又可以为我尽力的服务。”

说到这里,奈里兹似乎对自己的安排感到十分满意,他得意的看着托尔梅,眼神中甚至有丝说不出的调皮。

羊皮纸的质地很好,柔软而又富余韧性。不过即使是熟识撒拉森习俗的托尔梅,当面对那些阿拉伯文字的时候也显得茫然不知所措。

“子爵,”奈里兹对着托尔梅用严肃的口气说“作为一个基督徒和贵族骑士,我允许你佩带武器,而且给你一个维护你的信仰的机会。”说到这里,他从托尔梅手里拿过自己刚刚签署的那份文件“这是你的命令书,从现在开始你将成为我军队里的一份子。你很快就会面对我们大家共同的敌人。这份命令书会让你成为我勇敢的骑兵中的一员。而你,”他侧脸对伦格说:“你将作为勒芒安施泰特的托尔梅·芬里尼子爵的随从,和他一起在我的军队里为我战斗。”

说到这里,伦格发现他的手指意无意在桌子上一幅地图的一个点上轻轻敲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奈里兹对两人幽幽的说:“你们将参加明天的一次战斗,这也将是你们第一次为我服务。你们可以选择,是为我杀死敌人,或被敌人杀死!”

…………………………

“阿勒颇的主宰呀。”

骑在马上的托尔梅看着远处沙丘上的一个黑点低声感叹着,那是一个了望哨。

“努尔丁的后代对摩苏尔的执着真是让人感叹,”他回头看着有些疑惑的伦格“作为萨拉丁的宗主,努尔丁的后半生几乎都是在和自己这个属下的斗争中度过的,如果他不是突然暴死,可能就没有现在的萨拉丁了,这真是上帝的安排呀。”

“上帝吗?”伦格不置可否的牵动了下嘴角,在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意外的发生都可能会被冠以奇迹的名义,而上帝的意志和安拉的安排似乎充斥整个世界,当这种不同的意志和安排在某些地方相互碰撞的时候,那些凡俗世界的人们就为了各自所谓真神的尊严大打出手,毫不吝啬的挥洒着自己的鲜血和生命。

一个誓要杀死同类的人,就是他自己人生舞台上的悲剧主角。伦格不记得是哪位先哲说过这样一句令人深思的话,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似乎很适合成为这样一个角色。

他并不想杀人,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不论是对一个叫丁超的中国人还是对一个叫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的东罗马帝国小农兵来说,杀人都是他还无法接受的,至少他不能把这种残酷的行为当成一种荣誉。

可是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正象奈里兹所说的那样,要么为他杀人,要么被人杀!

四周的战马嘶鸣声此起彼伏,一队队的骑兵在各自首领引导下正相继聚集到这个最高的沙丘下。如黑墨般的马木留克骑兵的身影在黄白色的沙地上如同一片起伏的黑潮。

“至少有500人。”托尔梅不由自主的发出感叹。即使是始终显得镇静的他,这个时候也似乎因为这些聚集起来的马木留克士兵的数量而惊讶不已。

这让旁边的伦格觉得有些好笑,尽管这些马木留克骑兵同样让他感到了巨大的震撼,可那只是这些骑兵本身产生的威慑,却不是由于人数的多少让让他产生太多的感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点上,伦格不能不感叹,这多少是由于前世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有关中国历史上战争中无与伦比的数量上冲击造成的先入为主。

“不能不承认,对一个动辄可能发生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军队大战的民族来说,几百人的军队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了……”

伦格心底不能不这样腹诽,毕竟他这个时候想得更多的是怎么才能在即将来临的战斗中存活下去,在这个时候对他来说,并不多的人数意味着自己将面对的可能只是一场并不重要的战斗。

至少在伦格心底里是祈祷着这不要是自己的最后一场战斗。想到这里,他用力握了握手里的长矛。

现在的自己大概就是一个马木留克式的骑兵吧?

伦格心里的无奈想着,事实上正如他臆想的那样,如果他的父母见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现在的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当成一个标准的马木留克骑兵。

一件让他很怀疑是从某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由钢丝密织的稍微残破却还算结实的锁子甲。一顶歪歪斜斜带着明显被削砍过痕迹的精钢头盔。一支不知道是谁硬塞给他的长矛和一把他几乎不知道怎么使用的长弓,加上一柄匆忙带在腰间的弯刀和挂在马鞍上把他的大腿撞得生疼的盾牌,这就是他的全部装备。不过尽管这些东西一看就是临时七拼八凑攒起来的,可伦格不能不承认,自己现在完全是一个标准的马木留克的样子,至少外表是勉强象那么回事了。特别是当他小心翼翼的催动着坐骑随着大队人马缓慢前进的时候,跨下举世闻名的阿拉伯纯种马那身高腿长的优雅姿态还是让他的小小虚荣心得到了某些满足。

在荒芜的戈壁上纵马驰骋是件听上去很豪爽的事,但是如果是和一整队人一起前进就是另一个样子了。不但要忍受着头顶火辣辣的阳光的照射,还要尽量用厚厚的包头巾掩着口鼻,否则不用一会儿就会被前面人马掀起的尘土呛昏。

“??????注意!”一声暴吼从后面传来,伦格回过头,看到一张似乎熟悉的面孔,仔细一想他才想到那人正是初次见到奈里兹时候押送他们的那个撒拉森侍卫。

在伦格寻思的时候,那个侍卫已经催动战马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伦格发现穿上索子甲的他身形显得出奇高大,骑在以神骏出名的阿拉伯战马上,如同一尊活动的投石机般充满危险。

那个侍从催动战马从立在沙丘上的队伍前经过,他有时候会在一个人面前停住,和他相互搭着肩膀轻声低语。有时候则在原地盘旋着战马仔细看着某些战士的装束大声呵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终于巡视一遍后,他回到正中间的位置看着整个队伍开始大声发话

“????????……”

“‘听着,’”托尔梅轻声翻译着侍从的话“‘你们今天要消灭的,是一支运送给养的队伍。他们的人不多,可运送的是很重要的物资……’”说到这,他脸上显出一丝惊讶“上帝,他们要袭击萨拉丁的运输队。”托尔梅有些兴奋的看了看伦格“‘……你们必须杀死所有人,你们的任务就是破坏所有物资,不给萨拉丁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袭击撒拉丁?!”伦格诧异的看着那个侍从,他实在无法想像自己即将面对的,居然会是即使在西方国家里也被无数人推崇为骑士典范的撒拉丁的部队。更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候,袭击他的居然还是和他一样的撒拉森人。

“你们将由我带领去消灭敌人。”托尔梅没有理会伦格继续翻译着“他们的押运队不会很多,我们将分成两队袭击他们,阿卜杜尔……”

说到这里,那个侍从向聚集在中央的队伍里的一个战士高声喊着“你的队伍负责消灭押运队,他们都很勇敢,可他们绝对不会是你的对手,你们要把他们捻成齑粉!”说到这,他催动战马来到了伦格他们所在的队伍面前对他们大声的喊着:“我将带领你们去战斗,去实现我们的主人寄托给我们的希望……”

说到这里,侍从掉转马头,看着前面的高大沙丘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长矛。

“?????????!”

一声呐喊从侍从嘴里发出,顷刻间呐喊响彻沙漠上空。即使是对阿拉伯语一无所知的伦格,也知道这句话所代表的巨大无穷的力量——

安拉保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远处沙丘上的了望哨突然跑到沙丘的这一边举起手里黑色旗子晃动起来。这个战斗的信号立刻象一个战栗传给了所有的战士。微小骚动令战马一阵不安,可又立刻被约束住,马木留克骑兵优秀的素质让他们能够迅速做好准备,随着弯刀和长矛的光辉在队伍里闪耀,杀戮即将开始!

队伍开始移动,伦格感觉自己如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身不由己的向前拥去。裹挟在巨大洪流里的他催动着战马跟着整个队伍慢跑起来,而且随着逐渐加速,整个队伍象一群无法阻挡的野牛般开始在沙漠上奔跑起来。伦格知道不论是否愿意都不可能停止下来了,否则稍一迟疑就会被后面奔腾的战马踩踏成一堆肉泥。

沙丘一晃而过,眼前立刻出现了大片起伏不定的戈壁,就在戈壁下一条隐约可以看出的道路上,一支由大批驮着重物的骆驼和驴车组成的队伍正缓慢行进着。

那支队伍显然并没有想过自己会遭到袭击,他们显得有些松松垮垮的队伍行列在路上拖得很长,走在前面的一队骑兵在烈日的照射下更是显得有气无力。

“呃~”

一个被胡须掩住整个面颊的骑兵队长一边用袖子擦着汗一边嘴里打着哈欠。这个押运的苦差实在让他受了不少的罪,这个时候他只想着能尽快完成这趟差使,然后找座帐篷喝上一杯冰凉的清水。

“安拉保佑,但愿一切顺利,”押运队长抚摸着胡须低声嘀咕着。

和这个队长一样,在前面开路的骑兵斥候这时候也和他的上司一样坐在马背上歪歪斜斜的打着盹,所以当他看到第一个冲上沙丘的敌人之后,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就已经被迎面掠来的飞箭贯穿脖子栽下战马。

“啊~吼~!”

随着一阵叫喊,马木留克骑兵如同掠过沙漠上的苍鹰般向道路上的押运队冲去,同时无数的弩箭已经在骑兵之前飞向敌人。立刻,血浆乱溅,惨叫四起。

突然出现的敌人让押运队长有些不知所措,他先是呆呆的看着,然后一边喊叫一边催动战马回头向后面行进的车队奔去,而押运队伍的骑士们则立刻做出了反应。这些训练有素的撒拉森骑兵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立刻飞快的向队伍前聚拢过来,他们甚至根本不管那些受惊四散的骆驼,迅速排成横队的骑兵向前伸出雪亮的长矛组成一道锋利的防线。然后就在一个首领的暴喊中向他们的敌人冲去。

“????!冲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冲锋”

呼喊着相同语言的两队人马在平坦的戈壁中相互冲去,两股烟尘飞快靠近,接着在一滞之后“轰”的混淆在一起。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掩护身体的动作,已经被对面直贯而来的长矛刺穿了身体。巨大的冲力把人体直接贯下奔跑的战马撞在后面的战马头上。人立而起的战马立刻掀翻了背上的主人。两股黑色骑兵瞬间如砸在一起的两道洪流撞击出一片血红浪花。

锋利的长矛相互交错刺向对方,几乎没有人能躲避开迎面而来的利刃。当看到可怕矛尖充斥眼前的时候,无数声绝望的喊叫在瞬间响起。利刃刺穿身体的恐怖“噗呲”声此起彼伏,甚至好几个骑士在被一支甚至数支长矛迎面挑起贯向后面的身体,又立刻被从后面冲上来的长矛支住,残破的躯体贯穿在相互顶撞撕扯的矛竿间抽搐抖动着,鲜红的血浆如瀑布般喷向四周。

“啊!”一声呐喊从那名叫阿卜杜尔的战士嘴里发出,不过这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后发出的声音,在他的长矛把一个敌人死死钉在地上的同时,一把锋利的弯刀已经从后面抹过他的脖子。随着刺耳的金属割断颈骨的可怕声音,阿卜杜尔失去支撑的头颅喷洒着红彤彤的血浆耷拉下去,折叠在胸前。他的身体在稍微一晃之后就被甩下了马背,然后就立刻消失在无数从后面冲上来践踏而过的马蹄和蒸腾的烟尘之中。

整个马木留克骑兵队伍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下悬月阵形。在中间部分直接和押运队伍迎面撞击在一起被阻懈住的时候,两边的骑兵立刻如弯起的月钩般向押运队的两翼冲击过去。

伦格骑在马上跟在托尔梅背后疯狂奔跑着,处于整个队伍左翼的他们飞快掉转着方向,如旋涡中一叶扁舟般旋转着向押运队的后面冲去。随着无法阻挡的骑兵洪流的滚动,他就好像一滴被波涛席卷的水滴随波逐流。厮杀声从他的前面传来,从他的旁边传来,甚至在瞬间又被抛弃在身后。他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队伍正如同一把凿子似的奔向押运队

马木留克骑兵非凡的勇气这时终于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狂奔的战马象横扫过戈壁的一缕狂风吹过大地,伦格被这股无法躲避的力量席卷着盲目向前冲去,他可以感受到从侧面传来的可怕厮杀声和濒死者恐怖的惨呼,但是他四周的骑兵却没有一个停下来的意思,整个队伍如同一柄锋利的箭矢狠狠楔入敌人阵形侧面,然后毫不犹豫的直接向前冲击而去。

伦格可以感觉到利刃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划过的风声,甚至看到旁边的一个骑兵被横扫而过的一柄弯刀削断手臂时的呆滞面孔,整个队伍依然丝毫不停的向前冲击,他甚至可以用眼角掠到从侧旁一晃而过的片片刀光和长矛的影子,但是冲在最前面的奈里兹的侍卫却似乎根本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他任由旁边的战士在掠过敌人的时候被对方斜削的弯刀割断喉咙,更丝毫不管处于中间的骑兵被正面阻击的敌人刺倒践踏,他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队伍的后面,盯着那些似乎正把四散奔跑的驼车收拢起来,在一小块坡地上围成个圆阵的车夫。

“????!????!冲锋!冲锋!”侍卫嘴里发出盖过奔马踏地的大喊,他手里的弯刀象一泓清亮悬月在手里划起片片弧光,涨开的黑袍让他看起来如一只贴地滑行的巨大蝙蝠掠过戈壁扑向乱作一团的运输队伍!

近了!更近了!那些惊慌失措的车夫和几个手持武器的撒拉森长矛兵看着冲过来的骑兵惊叫着向围成一圈的车队里逃去。

“???!杀呀”从侍卫嘴里蹦出一声浑厚的呐喊,随着他提缰而起,墨黑的战马如插上翅膀般从两辆驼车中间的凹口跃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呲!”“啊!”“咯吱~!”

恐怖之声响起,跟随在后面的骑兵立刻相继纵马而起,可是头前的骑兵还没有跃过车阵,一大团被戳砍得辨不出形状的腥红血块已经从凹口扔了出来,直接砸在一个骑兵的身上溅起一片血瀑。

骑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得不由一滞,一蓬呼啸的箭矢已经“嘭~”的迎面飞来,被射中的骑兵号叫着栽下战马立刻就被后面的马蹄踩踏过去,同时雪亮的刀光如突然从地下长出的豆芽般突探出车阵,夹杂着被从车阵缝隙间刺出的长柄矛枪戳穿的最前面骑兵的惨叫声,和后面骑兵冲上去无法躲避的践踏和马匹的翻滚嘶鸣,整个马木留克骑兵队伍的左翼立刻陷入一片地狱般的惨境之中。

随着队伍奔跑的伦格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撞在了一面无形的墙上,胯下战马被前面横倒的马尸拌得倒掀起来。他的身体也在巨大冲力下象被抛石机抛射似的砸了出去。

身体刚落地,伦格立刻感到一个巨大黑影从头顶压来,他向旁边一翻栽进一个土洼。伴着耳边“嘭”的一声大响,沉重的战马狠狠砸在他原来落下的沙地上,掀起一片昏黄烟尘。

“嗖,嗖~!!”箭矢破空声从头顶不停划过,四周被射中的马木留克骑兵象崩塌的山石般栽倒在地,被疯狂的奔跑坐骑挂住的人体在地上被拖得不住颠簸跳起,已经发不出大声惨叫的伤者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低声呻吟,而后面的骑兵则象暴雨般向前冲来,重复着被箭矢和长矛射倒和刺翻的被杀戮过程。

“伦格!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一阵大叫从伦格身后响起,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被眼前这残酷的屠杀惊呆了,根本没听到托尔梅在他耳边的喊叫,直到脸上被狠狠的抽了几个耳光,伦格才终于清醒过来,他回过头,看到了同样伏在土洼里的托尔梅,也看到了一支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肩膀上不断摇晃的箭杆。

“是圈套!”托尔梅大声的吼着,可立刻牵动他伤口的剧痛,这让他的嘴角不由一抖“这个押运队伍是个圈套,有人想让我们死!”

“是奈里兹吗?”伦格张最问着,可他立刻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奈里兹不可能为了杀他们两个人而赔上他珍贵的马木留克骑兵。对他来说,自己两个人简直就是随时可以被摁死的两只蚂蚁。

“有人出卖了奈里兹,不关他是谁,他都成功了!”托尔梅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倒下的马木留克骑兵喘息着“他们想杀光这些人,弓箭和长矛还有车阵,上帝!他们会把所有人都杀光的!”

“不过等那些骑兵死光了,也就到我们的死期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伦格惊惧的看着正在发生的杀戮,整个围成圆型的车阵这时候就如同一个吸引人用生命献祭的恐怖祭坛,勇敢的马木留克骑兵则如同甘愿献祭的供品般送上自己的鲜血和生命。

又是一声巨大响声传来,一个马木留克骑兵终于趁着弓箭手轮换的时候冲到了车阵跟前,他毫不在意从车阵缝隙间刺向自己战马的长矛用力挥舞着弯刀向驼车上露出的一个脑袋狠狠砍下,随着一大蓬腥红血浆喷起,那具被瞬间削掉半个头颅的尸体抽搐着向前扑去,撞倒一个横卧的木桶,扑通一声栽到车下。

但是那个骑兵还没为自己的胜利发出欢呼,好几柄从不同方向刺来的长矛已经把他连人带马戳倒在地,伴着濒死的惨叫,他被压在死马身下痛苦的扭动了几下后没了声息。

“我的主佑我得到安宁,赐予我应有的荣誉和勇气……”托尔梅跪在土洼里低声祈祷着,从头顶飞过的箭矢丝毫影响不到他脸上的平静“我冒犯了主的意志,主降罪于我。岂不知我们惩罚天使,这惩罚也必降临于我们。”

“上帝这个时候可帮不了我们,”伦格小声嘀咕着,他不知道中世纪骑士的祈祷和那些以为喝了天使符水就能刀枪不入的教团迷信有什么区别,至少他不认为在胡乱念叨一阵之后,那些看着吓人的长矛就从此和自己的身体无缘了。

“我的罪以苦行偿赎……”托尔梅依然低声祈祷着,不过他头盔檐下露出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起来,握剑的手指逐渐攥紧“……主的荣耀须以利剑赞美!”

“啊!”

一声呐喊从土洼旁边一匹翻倒的战马后面响起,一个满脸鲜血的马木留克骑兵从死马后面跳起来飞快的举起手里的长弓,横箭、拉弦、瞄准、射出!

箭射出的同时,一块投石已呼啸着从车阵里飞出直接砸到这个骑兵脸上,把他狠狠击倒在地。

箭矢飞快划过空地没入车阵的缝隙,随着一声短促的惨叫,一个被射倒的人影摇晃着挥舞着手里的弯刀向前栽去。随着他身子倒下,车头捆绑货物的一根草绳被他手里的弯刀拦腰划断,车上的货物立刻发着轰隆声坠下驼车,一个个圆粗的木桶在地上翻滚着,随着在石头上撞击发出的‘咯吱咯吱’的破裂声,大片的橄榄油立刻在沙地上带起一条深棕色的黑线。

“上帝保佑!”随着怒吼,托尔梅奋力跳出土洼,他手里的长剑飞快的格挡着飞来的箭矢,但是只一会儿,一支斜飞而来的羽箭已经狠很钉在他另一个肩头上,巨大的冲力把他贯倒在地,栽进土洼。而就在他身体消失在土洼里的同时,几支利箭已经掠过他站着的地方,飞向后面。

“卑鄙的撒克森人,”托尔梅躺在地上无奈的诅咒着,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即使他拥有更强大的剑技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这里是战场,是战马,长矛和弓箭的天下,却绝不是一个遵循严谨法则的骑士的天下。

“用火点燃那些油!”伦格看着那条黑线,他半直起身子看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同时还紧张的注视着那些迎头飞来的可怕弩石。“他们车上有油。我们把他们的车点燃就可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到那去找火!”托尔梅喊着“这是沙漠,他们马木留克骑兵是不带火箭的。看看那个车阵,就是整队骑兵也冲不过去,我们无法靠近他们!而且我们的人已经都乱了,除了后面那队被挡住的,这的骑兵都不知道该怎么冲击这些车阵!”

“该死!”伦格嘴里狠狠的诅咒着,虽然眼前马木留克骑兵的表现和拿点破仑所说的那种缺乏配合各自为战的叙述不尽相同,但是这时候陷入苦战不克的马木留克骑兵却毫无疑问的暴露出了一个他们致命的弱点——勇敢的近似盲目和固执。

沙地上到处横飞的弩箭在空中带起的“叱叱”声根本无法恐吓住这些骑兵,被射倒在地挣扎惨叫的伤者也不能令他们畏惧。甚至那些刺眼闪亮可怕长矛也阻挡不了他们冲击的疯狂!

一个骑兵被迎面飞来的几支弩箭同时射中,他的身体在马背上颤抖着,可却始终不倒,直至几柄迎面而来的长矛把他直接戳下了马背才停止了无谓的冲击。可更多的人却是连车阵都没有靠近就已经被对面的箭雨扫倒在地。

“愚蠢的古代人……”伦格看着这些如同发疯般冲击的骑兵不由低声诅咒着,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虽然勇敢却只能用顽固来形容的骑兵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对他们来说伏下身子躲避箭矢会让他们的光荣受到多大的侮辱吗?

车阵前的厮杀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被人马尸体堆积起来的一道血色堤坝不断增加高度,无法攀上堤坝的双方战士隔着堤坝用弓箭,用投斧,用标枪和长矛甚至是石块,用一切能够扔向对方的武器相互屠杀着!

车阵后面不远的地方,令人恐惧的砍杀声不断传来,那是被迎面阻挡住的马木留克骑兵在奋力冲击他们当面的敌人,双方以同样娴熟的马技和刀术相互劈砍着,每一次弯刀的挥舞都可能是一个生命的终结,腥红的血浆搀杂着恶心的内脏在人群中泼洒,始终睁着眼睛的狰狞头颅会死死咬着一截断裂的刀身在地上翻滚,直到被一只只硕重的马蹄踩得稀烂。

到处都在厮杀,到处都有人被杀!戈壁上逐渐形成两个巨大的旋涡。双方都在用拼命的砍杀来争取时间,所有人这个时候都深深的意识到,谁先摆脱自己的旋涡,谁先击溃眼前的敌人谁就可以立刻增援另一边的己方战友。到那时候,也就是所有的敌人被彻底屠杀的时候了!

“必须冲破车阵,否则拖延下去会被杀的!”伦格低声吼叫着,到了这时,他才明白一个现代人在中世纪残酷战场上是多么渺小、无用。

又一个马木留克骑兵嘴里发着凄厉呼叫向前冲去,他的战马跃上那道血淋淋的“堤坝”,可是随着几道带着猩红刀光的闪动,那名骑兵胯下的战马立刻发着凄惨嘶叫把主人摔下脊背,翻滚着在地上抽搐起来,在它身下,一大截破肚流出的内脏不住冒着血呼呼的气泡蠕动着,而它的主人早已被接踵而来的刀剑砍成了几段。他残缺不全的尸体滚下“堤坝”,原本背在背上的盾牌象个车轮般顺着斜坡滚落下去,直接滚进了不远的土洼,砸在了伦格的肩膀上。

被这沉重的金属物件砸个正着的伦格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之后突然看着那个在沙地上闪着刺眼亮光的盾牌,一个似乎可以瞬间抓住的念头让他一阵发呆,然后他突然抓起那个盾牌高高举起!

一束反光随着盾牌的颤抖在地面上移动着,直到终于不住晃动着照到翻倒木桶的破裂断口上,强烈的反光立刻形成了一个耀眼的光斑。

他其实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办法是不是管用,甚至这个时候他都在怀疑,所谓阿基米德借用阳光点燃敌人战船风帆的故事是不是哪个无聊的人杜撰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在没有火种和迎面到处箭雨的这个时候,他唯一就只有指望的那个故事是真实的了。

“还要更多的盾牌,必须有更多的盾牌!”伦格不住的对旁边的托尔梅喊着“我们要点燃它!”

托尔梅看着伦格疑惑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稍微犹豫之后还是立刻转身向后面的骑兵大声喊了起来,他虽然一时间不知道伦格究竟想干什么,可他知道这时候哪怕是最荒谬的想法也比躲在土洼里等死好的多。

立刻,由几面盾牌凝固成了一个大大的光斑出现在木桶的破口上,甚至有几个马木留克骑兵还为了掩护照射的骑兵,在沙地上支起盾牌形成了一道简易的掩体。

“砰砰砰~~!”阵阵利箭和飞石击中盾牌的声音此起彼伏,有几个倒霉的骑兵被从缝隙里射进的弩箭贯穿身体栽倒在地。可是马木留克骑兵们依然顽强的坚守着那道并不坚固的盾牌防线,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一切都在这时凝固了,无情杀戮的惨呼和奔跑战马的嘶鸣在这时都不如那个一直轻微颤抖的光斑令人关注,四周可怕的声浪这时丝毫引不起伦格的注意,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由几面盾牌的反光凝聚成的耀眼亮点。

汗珠从变形的头盔缝隙里流下来,滴到眼睛里煞得眼睛一阵刺痛。可是那可恶的光斑却没有任何异常的覆盖在被橄榄油浸透的帐篷布上。

“嗖~”一支飞箭擦着伦格头顶飞了过去,他甚至感到了箭头上的突起摩擦头盔的震动,这让他手不由一颤,远处的光斑立刻随着划起一个圆弧,这让那光斑看上去似乎映出了一条暗色的蜿蜒阴影。

可是,当伦格惊魂未定的把盾牌从新移回位置的时候,他就发现那绝对不是幻影,一道若有若无的清烟正从那片帐篷布上徐徐升起,而且伴着那烟逐渐加重,起烟地方的帐布也开始变的焦黄起来。

“弓手!”托尔梅尽量放低声音喊,他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透,甚至连握着的剑柄都有些腻滑,紧张让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的不是撒拉森语,这这让旁边的马木留克战士一阵茫然,直到他看到他们的表情改用撒拉森语又喊了一遍之后,手持强弓的马木留克战士们才恍悟的相互喊叫着迅速向盾墙前跑来。

就在这时,那个被光斑笼罩的幕布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然后随着光斑中间一暗,一束火苗立刻如展开的花瓣般“呼”的向四周扩散出去。

没人能形容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泛着蓝色底焰的通红火苗象脱缰的野马向四面八方扑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被橄榄油浸透的车幕这时成了可怕的帮凶,瞬间燃烧起来的车幕立刻把炙热的火焰传向四周,那些躲藏在车上的士兵立刻被吐着火舌的烈焰吞没,在大火中挣扎奔跑的士兵全身冒着浓烟不停乱撞,一具具已经被烧焦的尸体泛着焦臭在火中被人践踏着。

“拉弓~射!”撒拉森语

随着托尔梅的高呼,一片密集箭雨呼啸着向车阵里飞去。伴着对面传来几声短促惨叫,熊熊燃烧的车阵里倒下了几个不停闪动的身影。

“拉弓~射!”

托尔梅再次发出吼叫,在长弓发出一片“嗡”声的同时,他突然一下跳出土洼,伴着他手里长剑闪动发出的光芒,托尔梅如豹子般窜起,他提着长剑向车阵冲去,在呼啸的火焰和浓烟中,他的身影不时闪现,随着他手中利剑的挥舞,一个个敌人被他砍倒在地,飞溅起的血浆在空中挥洒出一道道残红,立刻被炙热的火焰吞噬。

“冲啊!”看着托尔梅的身影,伦格毫不犹豫的呐喊着向前冲去。这时他根本没时间去想那些马木留克骑兵是否听的懂自己的话,可他心底坚信那些骑兵是会跟随自己向前冲锋的!

“????!冲锋!”

一片激昂呐喊从身后响起,不论是远处正在试图冲击车阵其他部位的马木留克骑兵,还是那些在盾墙后射出弩箭的骑兵,几乎所有人都在这时如灌下山谷的洪流般向被火焰燃烧的车阵形成的缺口冲去。

“勇敢而固执的马木留克骑兵,”看着那些纷纷跃过自己,甚至有的丝毫不在意被烧着的袍角想前冲击的身影,伦格心底不由闪过这样的感叹。

可立刻他就被车阵里的残酷情景震惊了,整个车阵里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阻击的屏障,身穿相同服饰的撒拉森战士如一对对残酷的野兽般相互砍杀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当一个人满身血污倒下的时候,就会有一声时高时低的“安拉保佑”的祈祷声响起来,然后胜利者立刻从还在颤抖的尸体身上拔出弯刀扑向下一个敌人,直到他自己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的短刀或长矛戳倒在血泊之中。

四周的恐怖厮杀让每一个人都失去了理智,遮挡视线的浓烟令所有人都身处险境。谁也不敢相信下一个出现在身边的人不会割断自己的喉咙,于是,毫无目标近似疯狂的砍杀在每一个角落里发生,惨叫和兵刃碰撞声此起彼伏。

“啊!”一声暴喊从不远处响起,伦格立刻本能的盲目挥舞起手里的弯刀。这时候被自己杀死的是不是敌人已经不再重要,所有人都只为了自己的生存疯狂杀戮着。

有一声怒吼响起,浓烟中托尔梅的长剑从一个身影前掀过,随着一片血水冲出,那人站在原地抽搐着,然后伴着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内脏从他胸腹间挤了出来,而那个人只知道低着头不停的把流出的五脏往翻裂开的肚子里塞着,接着一道乌光闪过,随着一支长矛贯穿他的身体,这个人终于彻底摆脱了可怕的噩梦安静的倒在了地上……

四周的战斗已经越来越稀少,车阵一旦突破,其中埋伏的士兵就再也经受不住骑兵的蹂躏和践踏,举起的弯刀居高临下的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在一个个的敌人身上带起一蓬蓬飞溅的血水,适合结阵的长矛这时候成为了无法近战的噩梦,而马木留克骑兵则象一个个和战马融合在一起的屠杀的幽灵般在人群中穿梭,杀戮着。

倒下的敌人越来越多,而更多人马木留克骑兵因为没有了敌人开始调转战马向后面还在抵抗的前卫队伍包抄过去。这时候伦格知道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其实在车阵被突破的时候已经注定了这些人的死亡,被分割成两个旋涡似的战斗只要有一个结束,另一个的结束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再次躲避开一个撒拉森人疯狂的劈砍,托尔梅几乎是在对方的弯刀就要砍到自己肩头的时候把剑尖送进了对方胸口,随着眼前敌人不停张嘴吐出的血沫里搀杂着模糊的呓语,他用力把对方已经瘫软的身体向后一推,终于彻底结束了这个人的生命。

“托尔梅!”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伦格的喊声,托尔梅毫不犹豫立刻向伦格声音方向跑去。穿过浓烟,他看到伦格站在一个歪倒在一个残破的车轮前的撒拉森战士,一柄长矛插在他的肚子上,锋利的矛尖穿过车轮辐条,把他死死的钉在地上。

“这个人还活着!”伦格对托尔梅轻声说“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我听到他不停的叫奈里兹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尔梅半蹲下身子把耳朵侧到那个濒死者的嘴边,伴随着吐出的血沫,他听到从那人嘴里发出的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呓语:“都结束了……安拉惩罚……惩罚了罪人……奈里兹……已经……在劫难逃了……”

然后,随着从他喉咙里发出的沉闷的“咕噜”声,他的身子下滑的重量把那根穿透他身体的长矛压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直到他的头终于慢慢垂了下去,再无声息。

托尔梅看着这个死去的撒拉森战士,在胸前缓慢的画了个十字

“上帝原谅那些迷途的羔羊,不论他是否在生时被异端引诱,当他的灵魂离开躯体,都是在接受上帝的审判。”

托尔梅轻声的祈祷着,对于死去的敌人,作为遵守骑士法则的他,是不会再去计较这个人生前的罪责了。

“他说什么?”

伦格看着托尔梅的背影有些焦急的问,他对这位骑士在这时候的所谓“骑士风范”实在不敢恭维。他无法理解这些人可以怎么可能在极度遵守那些烦琐呆板的骑士精神的同时可以去毫无同情心的杀戮其他和自己一样的人类,而原因只是荒唐的因为双方不信仰某个相同的所谓“真神”。

“‘都结束了,安拉惩罚了罪人,奈里兹已经在劫难逃了。’”托尔梅怜悯的看着已经僵硬的尸体重复着死者生前的话“这个可怜的人在临死前还在诅咒他的敌人,这是个萨拉丁忠实的部下,或者是他太恨奈里兹了。”

“惩罚了罪人?在劫难逃?”伦格张了张嘴,听到这些,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从心底升起一丝不安,可是却说不出什么原因。

“异端的诅咒永远是诅咒,奈里兹不是好好活着吗?”托尔梅翻身上马向前奔去“伦格,跟上,我们去帮他们消灭最后的敌人!上帝怜悯他们的罪孽,押运队已经被完全吸引住了,愚蠢的异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伴随喊声,他扬起马鞭似乎要做出鞭打战马的手势。可突然,他的手定在空中,他慢慢回过头,看到的是伦格和他一样呆滞震惊的眼睛!

“吸引……吸引……”托尔梅嘴里不停念叨着这个词,然后他对着所有正在向顽强抵抗的押运队冲去的马木留克骑兵高喊了起来“我们上当了!这是圈套!!”

“对,是圈套……”伦格喃喃的自语着,而他的脑海里这时突然闪过一个古老却更加形象的中国成语:“调虎离山!”

……………………

“胡斯弥尔!”卜力甘老头站在沙丘上用沙哑的声音喊着“吃饭了!”

然后,看着远处正从羊群里挤出来的孙子,卜力甘老头微微叹了口气。

“这要是还在阿勒颇,胡斯弥尔就是畜牧官家的少爷呀……”卜力甘老头看着坐在一块巨石下阴凉里,不断往嘴里塞着手抓肉的孙子心疼的嘀咕着。

“那时候努尔丁大人还活着,我们过的那是什么好日子呀……”卜力甘老头不停的唠叨着,这么多年来,他也只能用在孙子面前回忆过去的风光躲避现在的凄苦“胡斯弥尔你知道吗,我们家一直是努尔丁大人家世袭的畜牧官,那时候我们家那个风光呀,住在白房子里,前面有一个大花园庭院,还有一群仆人。那些租户,每到古尔邦节的时候都会送来各种礼物,那个时候呀,我们家真是风光……”

卜力甘老头絮絮叨叨的唠叨着那些陈年往事,然后又伸手准备去拿铺在地上的粗布单上放着的一小碗清水给孙子喝。

就在老头的指尖还没触到碗边的时候,一丝涟漪突然从平静的水面上扩散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卜力甘老头呆呆的看着碗里微微跳动的水面,那个离他指尖只有几分的碗里的水这时候已经泛起了层层波纹,甚至连碗看起来都在轻微的震动。

卜力甘发疯似的突然跳起来,他丝毫不顾自己的老骨头已经经受不住攀登的艰难,费力的爬上了那块原本当作遮阳屏障的巨石,用力的向远方低缓的丘陵尽头看着,即使飞沙吹进了他眼睛,他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看到地平线尽头一缕不似有似无的烟尘。

“骑兵,是骑兵……”卜力甘嘴里喃喃自语着,他知道奈里兹老爷为了对付萨拉丁几乎把所有战士都派了出去,这个时候营地附近除了些老爷贴身的卫士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战士了。事实上,这些人已经是奈里兹最后的力量。

这让卜力甘老头感到不安,他仔细的看着那倒轻淡却似乎不住向着自己方向移动的烟尘,脸色越来越低沉。虽然不知道这支来历不明的骑兵是不是冲着这边的营地而来,卜力甘老头还是决定立刻回去给奈里兹老爷报信。

“胡斯弥尔,”老头对刚刚攀上巨石,正学自己观察远处的孙子低声吩咐着,那样子就象生怕被还在很远的来人发现“你赶快回营地报信,告诉他们有人向我们这儿来了。”

“好的爷爷!”

看着孙子麻利的跳下巨石,向营地方向跑去,卜力甘老头这才回过头继续向戈壁尽头看去,就这么会功夫,他觉得那队骑兵已经更近了,而且这时候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冲着自己这个方向来的。

“真的好快……越来越近了……”

看着那股不停移动的烟尘,卜力甘老头不由握了握腰上的短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大杯清凉的葡萄汁摆在阿赛琳的面前,看着水晶杯子里如同紫罗兰般深邃的颜色,阿赛琳感觉一丝淡淡的倦意,似乎那杯子里有着说不出的魔法,在让她逐渐坠入一种幻景似的。

阿赛琳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可这又让她一阵微微的眩晕。自从被救之后,她一直被这种时有时无的眩晕困扰着,甚至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清醒还是正在梦中。

不过,看到为自己举着杯子的奈里兹,阿赛琳还是觉得有些感动,特别是当她看到那些从远处帐幕里嫉妒的注视着自己的那些女人,她就有种说不出的自豪和满足。

“我真和那些虚荣的女人没区别呀……”阿赛琳在心里对自己暗暗嘲笑着,不过说起来她更愿意吃到烤熟的羊肉而不是喝下眼前的葡萄汁。

不过这个要求被奈里兹拒绝了。

“这个时候不能吃这些东西,现在的你身体太虚弱了,必须经过精心治疗才行。”奈里兹温柔却不容反驳的拒绝了阿赛琳的要求“你必须遵守医师的规定,特别是我的这个医师。他是著名的《阿勒坡医典》著作者的后人,是个真正的宫廷医师。他的话,即使是我父亲伟大的努尔丁,也是认真听取不敢怠慢的。”

阿赛琳斜靠在柔软的靠枕上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能不承认这个危险的撒拉森贵族同样也充满迷人的魅力。甚至即使是常年在海上和海盗们在一起已经完全被男人粗旷奔放气息熏染的她,也可以从他深邃的眼神里感觉到那种让人沉溺的温柔和宠爱。

“你的眼睛是夜晚的星辰,芬芳的嘴唇令我婉转销魂,”奈里兹在阿赛琳耳边轻轻的吟诵着多年流传下来的情诗“爱情的琼浆是安拉的赐予……”

“对你的留恋永不相望。”

阿赛琳轻轻念出情诗的最后一句,看着奈里兹有些意外的表情,她突然想笑。对于能让这个似乎掌握一切的年轻撒拉森贵族感到意外,阿赛琳内心里有种小小的得意。

“我没有想到一个女海盗会听过这些情诗,或者说是有人向你倾诉过感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奈里兹探询的表情,阿赛琳得意的笑了,她疏懒的在靠枕上移动了一下身子,可全身一阵说不出的酸痛让她不由轻轻呻吟出声。

“你不该这么不听话……”奈里兹用一种宠溺的语气责备着,然后他伸手轻轻托起阿赛琳微显消瘦的下颌,把散发着奇异味道的杯子送到了她的唇边。

看着奈里兹深邃的眼神,阿赛琳有种自己就要陷进一个深渊的无力感。

这时,一阵嘈杂的喧闹突然从帐外远远的地方传了过来,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以至阿赛琳觉得似乎那些人可能随时都会冲进帐篷来似的。

她看到奈里兹黝黑的脸上升腾起一股怒气,那种严厉就如同当初在海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这让阿赛琳不由一阵不安。

随着一阵急促脚步,一个侍从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他在离帐幕很远的地方双臂交抱弯腰行礼,然后立刻走到奈里兹身边轻声低语着。

听着那个侍从的话,奈里兹的脸色变得更加低沉。可当看到正抬头注视着他的阿赛琳脸上的惊诧之后,他立刻微笑着弯下腰温柔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有些事要去做,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把那些药都喝了,否则我会亲手捏着你可爱的鼻子灌下去的。”

说完,他就在阿赛琳骇然的注视下大步走出帐篷。

……………………

“那些人就是为了让奈里兹上当才出现的诱饵!”看着正聚集起来的马木留克骑兵,托尔梅大声的对旁边的伦格喊着“我的上帝,这些人一定策划了很长时间,他们发现了他的营地,然后就摧毁它!萨拉丁这个魔鬼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的,在霍姆斯和哈马均为古代叙利亚军事重镇是这样,在这也是这样。上帝,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去帮助他?”伦格看着托尔梅脸上的焦急疑惑的问“我们只是他的俘虏,我们没有义务去为他拼命,别忘了不久前我们还被他手下的人象畜生似的拖在马后面呢。”

“当然有义务!”托尔梅探出身子一把抓住伦格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我们发过誓,即使将来我被赎回去之后要和他对阵,可在此之前我必须遵守一个骑士的诺言。知道什么是撒旦的诱惑吗?就是当你认为可以不受责备的去做任何事情的时候!”

说着,托尔梅用力揣动马镫,在战马负痛的嘶鸣中向前冲去。

……………………

烟尘越来越近,地面上一些细小的沙粒已经因为震动如发抖般颠簸跳跃起来。

卜力甘老头收回看着面前沙砾的眼神,向远处看去。没经过多久,可他发现那队骑兵已经飞快的靠近了不少,如果不是一条已经干涸的陡峭河谷阻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他们可能已经越过了大片的戈壁冲到自己所在的小山包的下面了。

卜力甘不安的喘息着,他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是不是已经把消息传达到了小主人奈里兹那里,而且他更担心小主人会因为一时意气而拒绝躲避,如果是那样,卜力甘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远远的看到那飞快移动的巨大烟尘突然分成了两股,它们如同两条不断向前涌动的蟒蛇般在戈壁上分叉,然后又立刻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所在小山的方向涌动而来。

“安拉保佑,安拉保佑……”卜力甘老头嘴里喃喃的自语着,这个时候他能做的也只能是这种毫无价值的祈祷。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达麦·祖海尔·艾布·拜克尔骑在战马上仔细看着前方远处凸起的山包微微笑着。

作为一个萨拉森战士,古达麦始终认为自己是最好的。虽然他有着一双和其他萨拉森人不同的蓝色眼睛和微显金黄的头发,但是这却毫不影响他对自己主人的忠诚。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忠诚,他比其他任何人付出的都更多。他脖子上那条暗红的伤疤就随时证明着他足以向他人炫耀的功绩。

正是古达麦·祖海尔·艾布·拜克尔在阿勒颇城下以非凡勇气和绝对忠诚为他的主人萨拉丁挡住了刺客可怕的袭击,当被阿勒颇的萨利赫雇佣的杀手突然行刺的时候,古达麦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最致命的一刀。

尽管这并没让萨拉丁躲过刺伤脸颊的一刀,可是却保住了他的性命。

当满脸血迹斑斑的萨拉丁看到同样和自己一样被脖子上的鲜血染红了衣服的古达麦之后,这位撒拉森的王者发出了庄严的誓言:

“按照我们神圣习俗,不可伤害和你喝同一碗水的人。那么我现在宣誓,这个勇敢的人,他因为我们的鲜血融合在一起而得到我永远的保护和信任。”

而现在,古达麦正在用实现另一个更加令主人高兴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忠诚和勇敢。

“只要越过前面那座山包,就可以到达奈里兹营地躲避的山谷了。”

古达麦微笑着对旁边一个全身被黑色长袍包裹的战士说着“我祖先的名字叫艾布·拜克尔阿拉伯语:穆圣伙伴的意思,所以我相信这是安拉在启迪我的运气。让我们去为萨拉丁大人结束那个烦恼吧。”

“为了萨拉丁大人,”那个黑袍战士点着头轻声回应,然后他举起手臂在空中一挥,对着身后如同黑色乌云般的骑兵发出一声大喊:“马木留克,前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不,我不会离开这里!”

坐在骆驼绒地毯上的奈里兹,慢慢擦拭着手里镶嵌着一颗黄宝石的弯刀。弯刀镂刻着繁丽花纹的银色握柄和刀刃成反方向微微弯曲着,整把弯刀如同一个体态丰盈的危险美女横卧在奈里兹的臂弯里。

“我不会离开这里,”在四周大臣和侍从的焦急催促下奈里兹依然镇静自若的擦拭着心爱的佩刀“你们认为我该怎么办?象短命的萨利赫一样躲在一堆石头后面这里指阿勒颇城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还是让我在逃亡中度过余生?!”

“可是您的固执会让您送命的大人!”一个年迈大臣近似哀求的抓着奈里兹的袍角苦求着“您应该为你的人民想想,还有您伟大的父亲,努尔丁大人是不会赞成你这么做的。现在营地里几乎没有多少人能为您战斗了,我们无法保证那些出去送信的人能把您的军队及时带回来,这太危险了。”

“我伟大的父亲更希望他的儿子象个真正的战士那样战斗,而不是当个躲避在城堡里直到病死在床上的懦夫。”

奈里兹终于擦拭完手里的爱刀。他麻利的把弯刀插进刀鞘,然后把它挂在已经穿戴好的盔甲腰带上“命令营地里所有能够拿起武器的人做好准备,我们即将战斗!”

就在那个大臣在他是身后要再次说什么的时候,奈里兹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提到自己面前在他耳边低沉的说:“要知道如果那些人真是冲着我们来的,那我们就根本没有逃出去的机会,沙漠上的骑兵是无法甩掉的,随便带些人逃亡的蠢行我是不会做的。如果那样我只会象条被追赶的野狼似的被他们赶着走,然后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最后被他们猎杀在某个绿洲或水塘边上,到那时候我可能连副骨头都剩不下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放松因为抓的过紧而让那老头开始喘息的领子:“去让人骑上最快的马找我们的人,这是个山谷,只要有准备我们就有可能坚持到援军到来。你现在只要去做那些该做的事就可以了,否则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在试图扰乱我的思想,以此拖延我们得救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着奈里兹严厉的指责,那个刚刚还大呼小叫的大臣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丝惊慌,他几乎是挣扎着从奈里兹的手里挣脱出来,在慌忙行礼之后立刻跌跌撞撞的冲出帐篷,同时他的嘴里还一直大喊着:“快,快去找最快的马和最好的骑手,我们要立刻去求救!”

看着惊慌离开的大臣背影和四周忙乱的在做这着准备的手下,奈里兹稍微沉思了一下之后转身走进了帐篷深处。

帐篷深处一道降下的帷幔后面,阿赛琳安静的坐在一堆由抱枕堆砌的靠榻上。不过她这时候却已经重新换上当初自己那身海盗服装,虽然没有找到自己原来的武器,可她还是找到了一柄看起来更加合手,更加锋利的弯刀。

看着阿赛琳的这身打扮,奈里兹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他用欣赏的眼光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充满野性的女海盗。看着她卷起袖子后露出的小麦色肌肤的手臂和还稍微显得苍白却透着股坚忍的脸颊,奈里兹的脸上开始流露出一丝微笑,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正需要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不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的那些大臣和奴仆,他们总是不停的让我逃跑,以前是躲避我那些兄弟,后来是躲避萨拉丁,一直是这样,似乎逃跑就是我的全部人生。”奈里兹坐在阿赛琳的对面仔细看着她“我到过很多地方,从阿勒颇逃出来之后,我几乎走遍了叙利亚的每一个角落,为的就是躲避那些追杀我的人,可是我始终没有放弃我的权力,那是安拉赐予我家族的权力。作为努尔丁的儿子我必须夺回这些权力。而这次,他们给了我一个不做懦夫的机会。”

奈里兹轻轻拍了拍挂在腰上的银色弯刀:“这柄刀是我外祖父留给我的,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吾鲁埔”就是锋利的意思。他有11个儿子。可他们都没能成为这柄刀的拥有者,最后他把这刀给了我。当时他对我说:他相信自己的外孙可以成为叙利亚的王者。”

过惯了常年遇弱既掠,遇强既避海盗生活的阿赛琳并不认为躲避强大的敌人是可耻的,甚至她还对那些只因为一时虚荣而试图挑战强敌最终落得船毁人亡的同行十分鄙夷。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却彻底颠覆了她多年来的信念,甚至有那么一会她的心头还产生了一丝无法抑制的激动。

“可是你的人不是太少了吗?”阿赛琳有些迟疑的看着这个沙漠贵族,她无法想像是什么样的执着让这个阿拉伯的高级贵族决定甘愿放弃多年的逃亡生活而面对强大的敌人,特别是在现在这种他手头几乎无兵可用的情况之下。

“冲锋的战士需要用勇敢和高超的战斗技巧取胜,而高明的将军却要用策略和头脑取胜,只要把握得好,即使弱小的人也可以战胜巨人。而弱小的军队也可以战胜强敌。”

说到这儿,他慢慢抬起手,用粗糙有力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阿赛琳滑润的下颚。

“我需要有人能支持我,你知道吗。不是大臣和奴仆式的效忠,是能够让我的心安静下来的支持,是能成为我心灵沙漠里绿洲的那种支持,你愿意做我的这个绿洲吗?为了我的未来和应该收回来的权力永远支持我。作为回报,我会给予你世界上最尊贵的王冠和最华丽的宫殿,你不会是我的女奴,你会成为我妻子中最有身份的一个。你甚至可以成为我后宫里的女王。”

“可我是个海盗。”阿赛琳轻轻回答,她不知道这个沙漠王者对自己有多少是爱,而又有多少是纯粹因为厌恶了那些后宫女人才产生的猎奇之心。毕竟没有多少男人有机会可以得到一个美丽女海盗的芳心。即使,他是叙利亚王的后代,阿勒颇曾经的拥有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你是个海盗,可你也能成为替我掌管后宫的女王,你可以把我的后宫当成你的船,我的那些妻子就是你的船员,而你就是船主。”

奈里兹微笑着托着阿赛琳的下颚,沙漠贵族特有的气质在这个时候表露无疑。让他在可能随时有强敌攻来的时候嘴里依然孜孜不倦的流淌出无尽的情话。

被微显粗糙的手指划过的肌肤泛起一阵轻轻的战栗,阿赛琳心头不禁升起一丝说不出的不安。面前这个威严而不失优雅的阿勒颇贵族似乎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而自己不知是俘虏还是客人的奇妙身份又让她在这里有着说不出的尴尬地位,这一切都让阿赛琳更怀念海上的那种惬意和自由。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从帐幕外传来,奈里兹那个全身都被肥肉包裹的胖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油黑的脸上到处都是汗珠,身上那件宽宽大大的月白色亚麻布袍子被汗水浸得湿趴趴的粘在身上。配合着他圆嘟嘟的胖脸,看上去就象是一只因为缺水会随时窒息的青蛙。

“老爷,我们都为您准备好了。”胖管家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自己的老爷正托着一个美女的下额准备品尝她唇齿间的芬芳。实际上对这个下巴光秃秃的宦官管家来说,整个巨大帐幕里的所有女人都不过是主人消遣的玩物。尽管主人可能会暂时沉迷于某个女人的姿色,但是不论是管家还是任何一个始终追随奈里兹的忠实部下,都毫不怀疑主人最大的梦想不是获得世间的所有美女,而是渴望着从新成为叙利亚的主人,阿勒颇的拥有者!

“哦,好的,”奈里兹似乎不很情愿的收回始终停留在阿赛琳颚下的手,他站起来稍微想了想,深黑的眼睛认真的和阿赛琳对视着。

从他站的高度看上去,阿赛琳半卷着双腿坐在靠榻上的姿势有种说不出的疏懒,但是她腰带上斜挎的弯刀更让她看起来显得是那么与众不同。

而且奈里兹从她微带棕色的美丽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近似嬉戏的挑战意思,这让他毫不怀疑她一定会做出什么让别人觉得吃惊意外的事。

在和这个美丽的尤物相互沉默对视一会儿之后,奈里兹突然头也不回的吩咐管家:“去调一小队卫士过来,我要他们从现在开始随时保护她,即使牺牲性命也不能让她出哪怕一点意外,否则我就杀掉他们所有的家人。”

说完,在宦官管家瞠目结舌的呆滞和阿赛琳愕然失神的注视下,奈里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帐篷。

整个营地这个时候已经被彻底打破了宁静,男人,女人,老人还有一群群的孩子,他们来回奔走忙碌着,一群群扛着大块木头和一筐筐碎石的人群不停的走过奈里兹身边,他们脸上流露着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紧张,甚至连走过奈里兹身边的时候都顾不得再向以往一样弯腰行礼表示尊重。

这个时候,帐篷外等待奈里兹的是由二百个整装待发的马木留克组成的骑兵队伍——这也是整个营地里唯一能被他使用的战斗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骑上一匹神骏高大的栗色战马,奈里兹催动坐骑在骑兵中间穿行,直到终于停在他们的中心。

“我的马木留克!”奈里兹对四周的骑兵呼唤着“我,是奈里兹·玛哈迈德··吾兹班·努尔丁,是你们父辈的主人——伟大的阿勒颇的努尔丁的儿子和继承者。是你们的主人!”

“多年以来,不论是你们的父辈还是你们自己都忠实的追随我的家族,”奈里兹平静的声音在马木留克中间传播着“有很多人死去了,可是我们还活着,不论是来自西方的异教徒还是面对萨拉丁,你们的勇敢和忠诚都是无与伦比的。现在更是展示你们勇敢和威力的时候。在这儿,我们只有二百人,可是我们必须面对比我们多几倍的敌人。胜利,你们将得到最丰厚的奖赏。如果失败,我会和你们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说到这里,奈里兹突然从腰间抽出锋利的弯刀在空中奋力一挥“为了我!”伴着匹练般划过空中的雪亮,他发出一声低沉有力的怒吼:“马木留克们,为你们的主人而战!”

“誓死效忠!”二百人的呐喊响彻山谷。

……………………

古达麦催动着坐骑在沙漠上奔驰着,尽管战马后股已经被他的鞭子抽得一片伤痕,可他依然嫌速度太慢而把跨下战马鞭打得不住嘶鸣。在他身后,包裹在烟尘中的黑色骑兵伴随着无数马蹄敲击地面的轰鸣飞快的在戈壁上驰骋着,大片的沙丘被他们丢在身后,如同一条土龙般在沙漠上奔驰的骑兵队伍执着的向一个方向冲击着。

“奈里兹·玛哈迈德·吾兹班·努尔丁,你的命是我的!”古达麦心底不段的这样宣布着“看在虔诚的份上,安拉赐给我这个机会吧!”

干枯的河谷越来越崎岖难走,嶙峋狭窄的道路上不断的闪现出一片片松动的碎石和硝利的断壁,甚至有些战马因为躲闪不及而被道路边伸出的尖石割断腿骨,急速奔跑的战马立刻象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头般翻滚着栽出去,可后面的人立刻毫不犹豫冲过在沙地上挣扎的士兵和嘶鸣的战马,踏着扬起的烟尘继续狂奔而去。

看着前面带领队伍如旋风般奔驰的古达麦,稍微错后他的那个黑袍战士露在面巾外的双眉不由紧皱着,对这个一直试图用激烈行动表示忠诚的马木留克,只要是和他熟悉的人都可以感觉到他那种强烈得近似不尽情理的好胜心。

“安拉保佑,但愿荣誉真是奈里兹那头倔驴的最大弱点,”黑袍战士同样不断鞭打着战马,不过他的思绪比前面的古达麦悠远的多“就在这里结束一切恩怨吧,‘阿勒坡最后的主宰’!”

河谷里的甬道虽然漫长,但是总有尽头,这只奔袭队伍的所有人都知道,冲出甬道后,自己面对的将是这次艰苦行程的最终目标——号称“阿勒颇的主宰”的努尔丁最后一个儿子,也是伟大的王者萨拉丁在叙利亚的最后一个对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奈里兹这次已经在劫难逃了,”黑袍战士信心十足。他很清楚现在奈里兹营地里的情况,单薄的守卫部队根本无法抵抗自己这支强大骑兵突袭,即使他被诱离的部队发现那支辎重队是个陷阱,并且能够迅速消灭诱饵,按照他们的距离也无法做到及时回援。当他们最终回到营地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彻底摧毁的营地,焚烧的王帐和被割掉头颅的主人的尸体。

一旦这个萨拉丁最后的心腹之患死掉,他们就将开始无数先辈为之梦想奋斗却始终无法完成的伟大使命——进军圣城!

“快,再快!”黑袍战士突然发出比古达麦更激昂的呼喊,尽管在激烈的奔跑轰鸣中无法听清他的话,可是他高举的手臂依然激励四周的撒拉森战士们发出如潮的同样呼喊:“快!再快!!”

谷口,跃然在目!再过去,就是那座沙漠里流浪的王宫!

……………………

在另一个方向,同样疾驰的一队马木留克骑兵也如拼死般向着营地奔来。

近似发狂的向前奔驰的骑兵丝毫不吝惜马匹的体力和它们近似崩溃的嘶鸣,甚至有的骑兵为了催促战马干脆用长矛尾锥狂刺马股,一串串浑合的尘土的血珠从马股上流淌下来,可没有任何人在这个时对它们有一丝的怜悯。骑手们这个时候只知道:狂奔!

“奈里兹,你这个异教徒,你一定要坚持住,”托尔梅在马背上狠狠的念叨着“现在,你不能死!”

……………………

把耳朵紧贴在水皮囊上的胡斯弥尔仔细的倾听着,从中空鼓胀的羊皮水囊里传来的震动让胡斯弥尔有些恐惧的看着旁边的主人。

胡斯弥尔从没这么近的看到过老爷,他总是跟在爷爷的身后远远的对着老爷的身影行礼鞠躬。而现在,伟大的努尔丁的儿子就在离自己几米的地方安静的跪坐铺好的毡毯上,默默的祈祷着。

对这位伟大的努尔丁的继承人,所有跟随者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甚至胡斯弥尔听他的爷爷卜力甘老头说过,看到现在的奈里兹老爷,就看到了以前努尔丁大人的影子。这让不论是否见过努尔丁大人的人都不能不从心底产生敬畏。毕竟,连那个传说中英勇无敌的萨拉丁,都曾经认努尔丁大人为他的宗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有人说,当萨拉丁在埃及自认独立为王的时候,如果不是闻讯之后决定征讨这个手下叛将的努尔丁被突然而致的病魔击倒并最终夺走了性命,也许现在的新月之地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甚至就根本不会出现那个令不论是十字军还是阿拉伯的贵族都闻名丧胆的奇迹般的萨拉丁。

“一切都是安拉的安排,”奈里兹跪坐在地上默默的祈祷着“现在难道安拉要我也象我的父亲那样,用自己的生命点缀萨拉丁的光荣吗?”

“主人,那些人,他们离我们很近了……”一个卫士轻轻在奈里兹耳边禀报着。

“知道了,”奈里兹抓起面前地上横放的美丽弯刀慢慢站起来,然后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低的说:“那就让我们看看安拉的旨意,谁死谁生!”

一个披着土灰色披风的马木留克在山脊的最高处仔细的看着山谷对面,随着所有人都可以听到的一阵阵越来越清晰,感觉越来越沉重的震动声,那名骑兵掉转马头,抬起手臂晃了几下,他手里的一块白色的长巾伴随着他的晃动在空中带起了一片白色的浪头。

看着那个信号的出现,在山谷道路尽头的一队骑兵中稍微引起一阵骚乱。一些从没真正参加过战斗的骑兵紧张惊骇的死盯着山谷拐弯处一个最狭窄的路段,甚至有人忍不住轻声问那些老兵为什么不在那地方设置防线,至少狭窄的谷道可以让自己这队少得可怜的队伍稍微安全一些。

可是,那些老兵显然很不屑于对那些紧张得脸色发白,喉咙里已经干涸的发出浑浊的“咕噜咕噜”声的幼雏们解释。他们只是轻松的把弯刀横放在马鞍上相互嬉笑着,那样子似乎根本没把即将到来的战斗放在眼里,至少他们表面看上去是轻松的。

“要开始了。”稳健的坐在战马上的一个大个子骑兵转过头对旁边一脸紧张的胡斯弥尔微笑着“你是畜牧官家的孩子吗?”

“对,我的爷爷是世袭畜牧官卜力甘,”胡斯弥尔听着从山谷缺口另一边穿来的激烈的轰鸣用里咽下一口唾沫,声音有些变型的继续说:“我是他的继承人,是将来的畜牧官。”

地面上的一块小石头在远处巨大的震动中抖动起来,就如同胡斯弥尔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样。

“那你是邓拜的儿子了?”那个骑兵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这孩子“我认识你父亲,他是个……。”

无数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山谷里被聚拢在一起逐渐放大,回声无情的贯进骑兵们的耳朵,即使隔着棉布的头巾和铜盔也震得耳膜发痛,心血翻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斯弥尔的脸已经一片煞白,在他只有14岁的生涯中除了听人讲述,从没真正见到过的杀戮,更不用说要直接面对杀戮。

山谷拐弯处已经扬起一片烟尘,敌人就要出现!

“你的父亲,”那个骑兵大声的在胡斯弥尔耳边喊着,他试图压过对面轰鸣的喊叫。他大吼的声音让旁边严阵以待的骑兵都不由转过头来看着他“他是我见过的……”他停了一下“最不称职的畜牧官!”

胡斯弥尔的脸上立刻升腾起一片血色的昏红,他无法忍受有人侮辱他死去的父亲,那是他心目中的英雄,胡斯弥尔愤怒的握紧了手里的弯刀!

就在这时,一片黑色的浪潮突然穿透漫天烟尘出现在对面山谷里,古达麦的骑兵终于到了!

“你父亲不是个好畜牧官,”那个骑兵对胡斯弥尔大声的喊着“可他是个好战士!不要给他丢脸!”

“冲锋!”几乎同时,几百米外的古达麦发出一声呐喊,他旁边所有骑兵手里的长矛在奔驰中平伸出去,立刻形成一道移动的锋利刃墙,承载着阿拉伯战马沉重的身躯和猛烈的冲力,那道刃墙以无法阻挡的气势直压谷道对面那一小队可怜的敌人。

胡斯弥尔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紧张得全身颤抖,他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已经攥得发疼的五指几乎陷进缠绕弯刀握柄的麻布缝隙里。

“别着急,稳住!”那名战士大声吆喝着指挥着排成一个横队的马木留克。

敌人如同泄洪般冲过谷道最狭窄的地方,直接向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冲去,他们有信心这个时候把任何挡在面前的东西都无情的予以捻碎,即使对面的敌人再多出几倍,也无法抵挡住这可以把一切践踏成碎片的铁骑狂潮。

“稳住—稳住—稳住!!”

那名大个子战士用越来越大的声音吆喝着四周的战友,他丝毫不管已经近在眼前的敌人,甚至他还紧紧的抓住已经惊骇得张大嘴巴,任由尘土灌进嘴里的胡斯弥尔,不让他乱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百米的距离一闪而过,古达麦的骑兵毫不犹豫的撞向他们的敌人,长矛组成的锋利刃墙狠狠的向前戳去,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堆被自己撕扯成碎片的尸体。

“退!!”

一声呐喊从大个子战士嘴里发出,阻挡在谷道正中的战士们突然同时转身向后撤去,而那个大个子战士几乎是拽着胡斯弥尔的肩膀向后退去。

防线后面,一大片密密麻麻一头插进地面,另一头白惨惨的尖利锋口斜指前方的原木拒马横在谷道中间!

“啊!”冲击在前面的前锋看着迎面而来的拒马发出绝望的惨叫,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让他们停下来躲避那必死无疑的可怕命运,随着本能提起缰绳让战马阻挡在自己面前一刹那的停歇,绝望的前锋立刻连人带马被后面冲上来的骑兵硬生生的撞进了一排排可怕的锋利拒马阵中。

一片血腥抛撒而起,夹杂着被挤压变形的尸体和扯脱出来挂在拒马尖口上的内脏立刻把那片惨白的木尖染成一片猩红。

““冲击!冲击过去!”立马在一块高石上的古达麦看着前面飞溅起的一片片血色烟幕,无名恼火立刻冲上他的心头。他不知道怎么会遇到意外的阻击,那些阻挡的士兵和成片的拒马说明偷袭的意图已经被识破。他不知道他的敌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到来而且还设下了这个让他付几十名骑兵的代价。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考虑这个疑问,他唯一担心的是那个顽固的“阿勒颇王者”已经逃跑,而自己费尽辛苦偷袭的可能会是一座已经遗弃的营地。

冲击如同不可扼制的潮水再次涌来,被完全阻隔在拒马后的骑兵因为无法绕过去只好顽强的踏着已经稀烂的人马尸体向前压去,可是宽厚的拒马带成了他们举步维艰的障碍,他们的战马被卡在整片尖利的木矛林中,从对面突然射出的一排利箭立刻把那些陷进进退两难境地骑兵射得人仰马翻,一片哀鸣。

“冲进去,我要看看奈里兹是不是一头胆小的狐狸!”

古达麦咬着牙狠狠的发出一声诅咒:“如果他放弃了作为一个战士的尊严,我发誓就是天边也要追到他。然后,杀了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真让我无法相信!”

古达麦指着前面被挡在谷道里的骑兵,不可置信的对身边始终跟随着他的那个黑袍战士说“我的骑兵居然会被挡在这个小小的谷口冲不进去,那只是一队数得过来的敌人呀。”

“古达麦,你被激怒了。”始终跟在他旁边的用面巾包裹着脸的那个黑袍战士低低的提醒着,他并不象其他人那样对古达麦有所畏惧,甚至在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十分超然“这个奈里兹,是苏丹指萨拉丁在叙利亚最后的隐患,他拥有对那些老叙利亚贵族的影响。而且他也狡猾的多,和他比起来,他那个早死的哥哥指继承努拉丁王位的萨利赫简直就是只愚蠢的山羊。对付这样的敌人你必须冷静,知道吗?冷静。”

“可是这个时候这个人可能已经躲谁也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去了。”古达麦怒火难平的驳斥着,对这个跟随自己一起来的战士,他更多的是有着说不出的顾忌,毕竟以这个人阿拉伯贵族的身份,不是那些马木留克奴隶能比的。

“他,一定还在那儿。”黑袍战士轻轻的说,不过那腔调与其说是在告诉古达麦,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他不会跑的,奈里兹·玛哈迈德·吾兹班·努尔丁,他不只是头狐狸,更是头危险的豹子。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躲避,也知道什么时候不能躲避,他也许任性,可不会做蠢事,否则早在10年前他就已经死掉了。”

“轰隆隆~”一阵沉闷的声响从山谷两侧的峰顶突然传来,就在古达麦诧异抬头看去的时候,一大块沉重的石头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狠狠的砸到他脚边的地上,立刻迸溅起一片碎渣残砾。

“当心,”黑袍战士狠命的扯着古达麦的肩头向后跳去,可即使这样,一块锋利的石头还是划过古达麦的眼角,立刻他的额头皮掀肉翻,出现了一条深达眉骨血淋淋的伤口。

“轰~”身后也响起巨大的滚石声,大片的石头从峰顶投落下来,而且那些石头毫不例外的都投向了那段最狭窄的谷道。伴着被石头击中者的惨叫,骑兵们被那些滚落的巨石头分割成了前后两段。

而前面的骑兵则因为前有拒马,后有滚石,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些突然发生的事情而杂乱一片。立刻,已经被断了后路密密麻麻的拥挤一起的骑兵就成了弓箭和石头袭击的最好目标。

“只要把握得好,即使弱小的人也可以战胜巨人。而弱小的军队也可以战胜强敌。”

奈里兹站在谷地里一大片临时堆砌起来的石墙后看着前面光线微暗的谷道,低吟着不久前刚刚对阿赛琳说过的话。当他想起那个美丽的女海盗听到他的话之后脸上出现的稍微平静的表情之后,奈里兹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丝笑容,可他很快就陷入担忧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竭尽全力以那留守的二百多马木留克为主,在营地里也不过组织起了一支不到五百人的队伍,甚至其中那些战士未成年的儿子和很多已经年迈的老人也拿起了武器,可是依然无法弥补面对强敌的弱势。

唯一让奈里兹不太担心的,是自己拥有着巨大的地利优势,另外就是他丝毫不认为这支萨拉丁派来剿灭他的奇兵会有过于庞大的数量,因为他知道,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要穿越过数座由十字军防守的堡垒千里奔袭,是不那么现实的。

当初在选择这个营地的时候,除了安逸的生活,更重要的就是考虑到了可能会遭受到强敌的袭击。所以这个隐秘而又有险可依的山谷就成为了奈里兹的首选。

象狐狸般隐藏自己的行踪,又象豹子般随时窥伺着猎物,这就是奈里兹,叙利亚苏丹努尔丁最小的儿子。一个随时准备用冒险和行动夺回自己权力的人。

可是现在,他却有种被人耍了的愤怒,特别是当他想到自己因为听信了某人的谗言派出去的骑兵可能已经被彻底歼灭,而自己也面临着巨大危机的时候,奈里兹就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发誓:“如果安拉让我躲过这次灾难,我发誓一定要亲手宰掉那个该死的胖子里奥!”

谷道里的激战愈演愈烈,暂的混乱付出短伤亡之后,古达麦的马木留克骑兵立刻表现出了非凡的韧性和勇敢,他们用手里的圆盾围成一个四面向上倾斜的巨大圆盖,同时手持强弓的射手透过盾牌间的缝隙飞快的向山壁和拒马阵后的敌人射出一片片严密的箭雨。

凌厉的袭击立刻被压制下去,毫无章法甚至是完全被热血激励着形成的袭击在训练有素的回击下迅速土崩瓦解,除了那些在谷道拒马后面依然依托巨大山石和突出的峭壁不断射出弩箭的战士,两边山谷上的石头已经因为不时有人中箭掉落下来而再没人敢探出身子瞄准而大多失去了准头,甚至有的人还把石头随便投进了拒马阵中而砸倒了好几根削尖的木桩。

“就是这个时候!”古达麦几乎是在己方弓箭射出的同时跳出了隐蔽的石凹,他的眼睛盯着四周的山壁,投下的石头刚刚稀落起来,他就发出了高声的呼喊:“马木留克,散阵!冲击!”

如同放开闸门的骑兵洪流顷刻间向树立的拒马阵中泄去,高大的战马和由铁甲包裹的战士如一波波力量强大的巨浪般淹没过白惨惨的拒马林,随着掩盖不出的一阵阵惨叫,以可怕的血腥代价闯过的拒马阵在骑兵们的背后留下一片令人胆寒的猩红。

“奈里兹,你注定是我的,这是安拉的安排。”古达麦盯着已经染成一片血色的拒马阵狠狠的发誓“马木留克!冲锋!”

冲锋!冲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血的代价穿过拒马阵的骑兵奋力向前冲去,不过从他们用强壮战马的躯体强行冲击拒马阵开始,除了谷峰顶上还有稀疏的石头投下之外,对面已经没有再射来足以致命的弩箭,当他们终于冲到迎面敌人隐藏的地方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些从他们开始艰难的越过拒马阵就再无声息的敌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地上几具被他们反击的弩箭射死的尸体歪歪斜斜的倒在那里,谷道里已经没有活着的敌人。

看着那几具搀杂有孩子甚至老人的尸体,古达麦心里说不出的懊恼,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强悍的骑兵居然会被这样一群敌人阻挡住前进的道路,甚至还付出了几十条人命,这让他有种自己被彻底藐视了的耻辱感。

“可是你的好运气也只能到这儿了,奈里兹,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方法能阻挡住我。”古达麦随手抓起死去的敌人丢在地上的一柄老旧缺口的弯刀虚劈一下,抬高身子高声对四周的骑兵们喊着:“整队,冲进去!马木留克,一切夺取的财务都属于你们自己,不论是武器牲畜还是金币和女人,都属于你们自己!”

回答这个许诺的是震动山谷的欢呼和尖啸的呼哨,无数把弯刀挥舞起来在空中画着圆圈。

“财物是你们的,”古达麦低低自语“而我只要奈里兹!”

模仿着多年前他的主人进入阿勒颇城时说话的口气,古达麦心底暗暗发誓。

当终于远远看到巨大王帐上插着的黑色旗帜的时候,古达麦喉咙里吐出了一口粗气。

奈里兹的手下依然在抵抗,当冲出谷道之后,古达麦的骑兵面对的是同样有准备的躲避在一堵石墙后的弓箭的袭击,不过随着骑兵弯刀的砍杀,固执的抵抗立刻变成了慌张的溃败。虽然一路上还遭受到了各种零星的偷袭,甚至在冲进营地之后还遭到了整个营地里不论男女老少出乎意料的顽强抵抗。

但是,当那顶巨大的王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双方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最终的失败和接踵而来的屠杀已经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叙利亚阿勒颇的王族血统,即将在这片戈壁深处彻底断续。萨拉丁在叙利亚的最后威胁将不付存在。

“感谢安拉,赐给了我们一个宝贵胜利。”古达麦回头看着旁边同样望着那顶王帐的黑袍战士微笑了起来“我们要把奈里兹的头带回去给哈里发,萨拉丁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古达麦欢快的笑声,黑袍战士露在面巾外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萨拉丁陛下在意的不是奈里兹的人头……”他用古达麦听不到的声音轻轻自语着。

就在古达麦和他的伙伴微笑着注视着王帐,准备那最后雷霆一击的时候,在巨大无朋的王帐里,奈里兹·玛哈迈德·吾兹班·努尔丁也正在微笑着。

他安详的坐在平时最喜欢的一张亚麻毡毯上,手里端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子。杯里微带浑浊的液体随着他手腕的晃动来回盘旋着,看起来就象一个小小的旋涡。

“看来这到这儿了,”奈里兹透着自嘲的声音让围拢在他四周的人一阵心酸,他们都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杯子。因为他们知道,那将是结束努尔丁家族传奇的最后工具。

一杯搀杂了足以令人致命的响尾蛇毒液的苹果汁,经过奈里兹忠心的宦官总管的调配撒发着诱人的香气。这让奈里兹很欣慰,作为一个从小享受惯了锦衣玉食的王族,即使是人生中最后的饮食,他也挑剔着其中的味道和做功。

“大人,您可以和他们谈判,”一个年迈的大臣低声乞求着“您是叙利亚最后的王者,只要您活着,即使是萨拉丁也不敢随意加害您。为了您的家族您……”

“为了我的家族,我必须忍受一切苦难和耻辱,直到最后使家族振兴是吗?”

奈里兹微笑着打断了老臣的话,他平静的看着眼前举措不安的大臣们,然后他抬头看了看站在人群外面的阿赛琳,突然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已经躲避的太久了,也耻辱的太久了。努尔丁的儿子已经快从狮子变成豺狗,到处流浪,到处掠食。吃腐烂的食物和别人丢弃的残渣。这就是我吗?或者说萨拉丁希望我这样活下去,可是我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也许死亡对我来说更有价值。至少后人不会再用羞辱的词汇描述努尔丁的懦夫儿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到这里,他抬手制止了大臣们要继续的进言,然后站了起来。在大臣们惶恐的注视下,他穿过人群走到了阿赛琳面前。

“你说的对,你是个海盗,陆地把你约束住了,你只适合大海……”

说到这里,奈里兹突然发出一阵低低的咳嗽,随着手的颤抖,杯子里的果汁溅到了地上。

“你受伤了?”阿赛琳轻声问着,她看到奈里兹原本硬朗的下颚微微颤抖着,一丝汗水正流过他的额头。

“一个要死的人是不在乎是不是受了伤的。”虽然这么说,可奈里兹还是按了按肩膀“被一块投石砸到了,萨拉丁的马木留克的确很厉害,不过他们没有我的士兵勇敢!”

奈里兹突然转身大声的对所有人说:“我给你们最后的命令只有一个,向萨拉丁投降,然后把我的尸体交给他。这是我最后的命令!绝对不允许违抗!”

“至于你……”他对阿赛琳轻声说“你可以离开,我会写一封信给敌人的首领,作为阿勒颇最后王族的最后要求他们会答应的。”

“你为什么不逃跑,你其实可以逃跑的,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

阿赛琳不由自主生气的问着,对于这个半掠夺似的把自己带到这个沙漠深处来的落魄王族,她实在说不出该怎么面对他。

“逃跑也许适合以前的我,却不适合现在的我。”奈里兹轻淡的回答了这个其实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问题“或者说,我认为自己这次不用逃,可看来是我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

一阵巨大的响声从帐篷外传来,大帐里的人立刻被惊得一阵慌乱。

“已经忍耐不住了吗?”奈里兹嘴角挂着小小的嘲笑看着帐篷外晃动的人影。

就在这个帐篷外面,除了最后剩下不足一百人的马木留克和那些忠心耿耿的护卫着自己的几百族人依然围护在帐篷周围之外,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帮助他脱离死境的力量了。

“那就这样了,安拉安排我在今天离开这个世界,这就是安拉的恩典,我要做的就是领悟这个恩典。”

奈里兹在大臣和族人的哭泣声中微笑着举起水晶杯,随着“我可以证明,安拉是唯一的真神,穆哈默德是他的先知。”这著名的祈祷,奈里兹把杯子送到了嘴唇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帐篷里的人突然听到了帐外一阵如同潮水般混杂的响声,同时也听到了自己族人们发出的震天的欢呼喊叫。

人们立刻被震惊了,即使是奈里兹也不由得停下了继续举起杯子的手,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让他们发出同样激动欢呼的声音:

“是马木留克!马木留克来了!”

历史上强悍善战的马木留克骑兵,其实在开始只是阿拉伯早期的“奴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公元九世纪的阿巴斯帝国哈里发开始从亚细亚和高加索那些遥远的地方购买奴隶开始,阿拉伯国家的贵族们把那些贩买来的奴隶从小加以严格训练,然后组建成骑兵部队,逐渐成为由哈里发直接指挥的一支精锐部队。

后来这种做法被阿拉伯其它各国的苏丹争相效仿,纷纷组建自己的马木留克部队,使之成为国王直接指挥的精锐禁卫军。

经过几百年的演叙马木留克已经变成了战场上公认的强者,他们凶悍的作风,残忍的行为和高超的战斗技能成为了无数敌人的噩梦。而让人高兴的,并不是马木留克这个词本身,而是“我们的马木留克”这样的称呼。

尽管很多阿拉伯国家贵族都拥有这种令人胆寒的武装,但是人们更希望看到的是属于自己一方,而绝不是属于敌人的马木留克骑兵。

所以当攀在一根高高的木桩上,随时准备扑下去和敌人拼命的胡斯弥尔看到一队突然出现在敌人后面的马木留克骑兵瞬息之间掩杀过来的时候,他因为高兴过度而喊出的话实在让其他人感到莫名其妙:

“马木留克来了!在杀马木留克!”

马木留克的确在杀马木留克。完全出乎意料的袭击随着一片利箭的降临横扫而来,然后是挥舞起来的雪亮刀片划过空中带起的呼哨。

袭击是如此突然,没有隆隆作响震动大地的骑兵奔腾,也没有惯常带着如虹气势的呼喊和吼叫。如同突然从地狱出现的死神般降临的杀戮刹那间从古达麦骑兵的背后袭来。

如同隐秘的死神般突然降临的利箭瞬间从背后射倒了一片毫无准备的骑兵。

听到身后一片混乱的古达麦惊疑的回过身,无法相信的看到了一面属于奈里兹的旗帜在一队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怪异”的骑兵队前迎风飘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骑兵身上除了贴身衣服几乎都没有任何甲胄,有的人甚至光着上身,他们身上的汗水和胯下战马的汗水搅和在一起,混着翻腾起的尘土在炙热的沙地上居然蒸腾出一片烟尘。

古达麦很开发现这些骑兵拥有着比他们的人数多得多的坐骑,而几乎每个骑兵身边的空马都同样全身淋漓,声粗气重。

“他们居然为了加快速度扔掉了盔甲!”古达麦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最担心可又相信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却恰恰发生了!

他始终相信,即使奈里兹那些被引诱离开的马木留克发现圈套并用最快的速度,也是无法赶回来的。

可是现在他却看到了一支及时回来的援军,这是一支扔掉了一切不必要的辎重,甚至为了减轻战马负重连盔甲都扔掉的骑兵,而且这些人只是奈里兹那支马木留克骑兵中的一部分,那这些人就是集中了所有的马匹,每个人一路不停换骑,终于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

可是这绝对不是古达麦想看到的,看着那支突然出现,乘着突袭优势肆无忌惮砍杀已经楔入自己后队的敌人,古达麦似乎看到自己已经到手的胜利被人玷污了似的无法忍受。

“他们是想就奈里兹!”跟随在他身边的黑袍战士提醒着似乎已经要冲上去的主将,他知道这个勇敢的古达麦也许是个优秀的马木留克,可却不见得是位称职的将领,他更多的是用他勇敢而不是智慧换取来了现在的地位。但是古达麦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大片夹带着骑兵冲击的可怕惯力产生的更加强大穿透力的强紧投矛,已经铺天盖地的迎头落下。

“砰!”一个骑兵被投矛直接贯穿了胸膛,可这还不算,他的身体如同被一条看不见的绳子扯着般向后飞去,直到撞上另一个骑兵,两个人的身体被投矛穿在一起歪倒地。

“叱~!”又一片利箭划破空气的声响传来,可是这次却是从营地方向。

依靠着最后障碍和工事的近卫们发疯的把大片的弩箭和硝石向停顿下进攻的萨拉丁军队抛射过来,立刻就有一片骑兵倒在血泊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队继续进攻,只要攻进去,杀掉奈里兹就好!”古达麦对着身边被前后袭击打得有些混乱的手下发出命令,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坚定的遵循着自己主人的命令,而且他也知道,只有这样才不会因为突然出现的敌人的生力军而导致自己队伍的动摇。

但是,在看到前队恢复进攻之后,由于按捺不住的怒火煎熬,他依然固执的盯着后面的敌人。

“该死的偷袭者!”古达麦怒不可遏的咒骂着,可是回答他的是另一片更加犀利的袭击。那袭击无比强烈,以至古达麦刚刚看到一片烟尘里窜出的影子,一缕强劲的箭风已经掠过他的脖颈,带起一串血珠,还扯掉了他脖子上一条绣着繁丽花纹的围巾。

“安拉!”

古达麦发疯的吼叫响彻战场,他如被触到痛处的脸上扭曲了起来。那条围巾瞬间就消失在无数马蹄下的烟尘之中。古达麦的灵魂似乎在这一刻也被践踏了。

他最后的一点理智似乎也随着那条消失的围巾彻底消亡,无法控制的愤怒令他全身颤抖,他嘶吼着鞭打战马,嘴里一边发出野兽般的喊叫一边疯狂的冲向对面的敌人。

他把手里的长矛伸得笔直,毫不顾忌的冲出队伍直接向迎面而来的敌人扑去。

“古达麦!”

黑袍战士试图阻止的喊声丝毫没有让这个撒拉森骑士回头,两个因为愤怒不停呼扇的鼻孔发出的粗重气息连迎面而来的敌人都听得到,可这也是他这个敌人听到的最后声音。

长矛如同戳破一层牛皮般刺穿敌人的肚子,然后折断!锋利的矛尖随着仰倒的敌人直接刺进了战马的后臀。凄嘶的战马驮着惨叫的主人轰然歪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烟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和我打!”古达麦大吼着扔掉手里只剩半截的矛杆,飞快拔出弯刀,顺便一个侧劈砍倒了一个想拣便宜偷袭的敌人。

他一边向前冲击一边寻找着对面敌人骑兵里与众不同的人,在他的眼里,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就更象一群卑鄙的小偷而不是勇敢的马木留克。

可就是这样一支小偷般从背后偷袭的骑兵却让自己在获取最后的胜利之前止步不前,甚至还令自己丢掉了最心爱的东西。

“谁和我打!”古达麦用手里的弯刀带起片片死亡匹练,几乎没有任何敌人能躲过他可怕的砍杀,伴着一颗喷出血水的头颅掉到他的马头前,古达麦终于看到一个与众不同,同样全身被血浆染得一片猩红的对手。

而几乎同时,托尔梅也在乱军中看到了不远处那个散发着危险、暴虐和嗜血饥渴的敌人。

“安拉!”

“上帝!”

两个不同语言呼唤同时响起,两个同样有别于己方其他人那黑发黑睛容貌的敌人也几乎同时催动战马冲向对方。

古达麦的弯刀带着抹还没滴落的血珠狠狠刺向敌人,银色弯刀在空中划起一片如散开羽扇般的幻光,刀尖夹着刺破空气的风啸迎头而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叮!叮!”战马交错,两个人本能的把身子侧向一边,躲避对方可怕的砍杀。在那错身的瞬间,托尔梅感到弯刀在瞬间被敌人猛烈劈刺撞击下在手里发出巨大的震动,火辣辣的虎口如要裂开般疼痛。

紧抓着被汗水浸得油滑的缰绳,托尔梅奋力调转马头,他看着远处同样已经转身的敌人,嘴里轻轻念了一声“上帝保佑”,然后突然催动战马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古达麦的战马已经随着一声嘶鸣前蹄翘起,伴着重重踏下震起的烟尘,直奔而来。

两个人紧盯着对方,这个时候他们都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开!

“轰!”

巨响中两匹嘶叫的战马狠狠撞在一起,折断前腿的战马把托尔梅甩出去好远,而古达麦则干脆和他的坐骑一起被撞得在地上不断翻滚。

“该死的!”古达麦从地上跳起来大吼着,他一手用力扯脱掉裹在身上的长袍,一手飞快旋转弯刀,顺带一刀抹过一个刚巧绊倒在自己身边的敌人脖子。

“你得付出代价!”古达麦把弯刀挥舞起来猛劈向托尔梅,这时他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的对手彻底碾碎。

灵活的闪动身躯躲避着眼前敌人的可怕进攻,托尔梅的身体几乎毫不停留的在沙地上移动。他脚下滑过地面带起片片尘土,双眼机警的盯着面前试图随时欲致他死命的敌人。

一个短促晃身,古达麦突然向前一冲,他手里的弯刀画着古怪的虚光直接刺向敌人,这个时候他完全相信自己能一击成功。

托尔梅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他奋力把弯刀向上一掀,两件武器狠狠碰在一起,立刻迸起几点火星。巨大的冲力让两人身体直接撞在一起。

古达麦左手突然多了一柄锋利的匕首,他对着托尔梅的脖子狠狠刺下,但他的手腕却被托尔梅更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随着手指上传来的剧痛,他握着匕首的大拇指已经被托尔梅生生掰断。匕首立刻易主,刀刃逐渐的扭向古达麦的眼睛,他甚至看到光滑的刃面上自己眼睛里散发出的惊恐神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安拉的名义!”一声高亢的喊声从两个人身后响起,一柄长矛的矛尖突然搭在了托尔梅的肩头,那个始终跟随着古达麦的黑袍撒拉森战士出现在他的身后,他手里的长矛紧压着托尔梅的肩膀,犀利的刃边已经刺破他的衣服,在肩膀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我不会从背后杀人,不过如果你不放开他,我会杀掉你的!”那个黑袍战士用腔调独特却很准确的希腊语大声喊着。

“那你会先死在另一个人手里!”

一个声音打断了黑袍战士的威胁,他微微侧过头,看到一张典型的罗马人的年轻面孔,和一张对准自己胸口已经搭上了箭矢的强弓。

奈里兹走出帐篷,站在帐口远远的看着那一大片搅杂在一起正在厮杀的马木留克。

他厚实的嘴里喃喃诵咏着可兰经里的篇章,即使自认已经接受命运安排而决定安然而尊严的死去,但是当他知道自己在刚刚经历的生死交替的刹那再次获得了生的机会,也还是不由得从心底感谢着安拉的恩典。

“安拉是不会让他最忠实的信奉者死去的。”

不久前一个还在哭泣的大臣站在奈里兹的身后鼓噪的逢迎着,尽管他这种赤裸裸的马屁并不高明,可还是立刻得到了四周人的赞同。一时之间祈祷和应祈声此起彼伏。

可是,他们的第一遍经文还没颂完,一个奇怪的景象就让他们所有人立刻重新陷入了惊恐疑惑之中。

那些正在鏖战厮杀的马木留克,他们居然从远处某个地方开始停下了手,而且这就象一股瘟疫似的很快传染了所有的战士,他们在一些首领的大声呵斥中逐渐相互脱离,相互敌视的对手之间尽管依然剑拔弩张,可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来,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这些刚刚还在你死我活拼杀的马木留克,他们居然停战了。

我们胜利了?还是敌人溃败了?几乎所有看着这一切的人都奋力的幻想着似乎并不可能的结果,直到对峙的双方缓慢让出一条长长的通道,营地里的人才惊诧的看到一个更加奇怪的景象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个身体结实,金黄头发的异族人,用一柄犀利的匕首紧紧压在另一个同样是高额蓝眼的异族马木留克的脖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一个全身黑袍的阿拉伯战士则骑在马上用手里的长矛紧紧压着手持匕首者的肩头。但是更怪异的是,就在几乎紧贴这个阿拉伯战士的旁边,一个同样是异族容貌的年轻人正把一支锋利箭矢的刃头抵在这个战士的额头上。

这四个人就这样如同紧紧咬在一起的沙漠毒蛇般相互僵持的缓慢移动着。当他们经过的时候,四周的马木留克骑兵都不由自主微微躁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擅自挥舞起武器。

“这简直是安拉的安排……”奈里兹看着越来越近的那四个人,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他还不由轻轻呼出了伟大神灵的名字。

他认出那个拿匕首的人正是不久前成为自己奴隶的那位骑士,而那个张弓搭箭的则是他的“侍从”,那个似乎叫伦格的小罗马人。

显然,这是一次成功的“劫持”,从那些敌人的神态就可以看出,被劫持的人必定是对方十分重要的人物。奈里兹的手下惊诧的眼前的一幕,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只是被凑巧俘获的奴隶居然在关键时刻做出了这样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四个人相互僵持着向前走去,托尔梅可以从面前敌人的眼中看到说不出的愤怒,同时可以从肩膀上冰冷的矛尖上感受到身后敌人的坚决。

“你会被杀掉,我发誓要杀了你!”古达麦一边后退一边狠狠的发出诅咒,他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更没想到即将到手的胜利会突然飞走。

“古达麦,不要说话!”黑袍战士大声的阻止着,他这个时候更象是命令的口气令托尔梅和伦格都心头一震,他们手里的武器立刻握得更紧。

一时间,四个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另四周的马木留克一阵骚动。

“你们想杀死他是吗?可你们已经没机会了,你们不可能再成功。”托尔美用下巴指了指在侍卫保护下走过来的奈里兹,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骑兵开始聚集到大帐附近。古达麦的心底终于流露出阵阵苦涩的失望。他知道,不论是因为自己的莽撞还是敌人的及时回援,彻底铲除自己主人对手的最佳时机已经失去了。

“安拉保佑你的仆人。”古达麦在一声低吟之后突然仰头发出大吼“杀掉他们,这是我的命令,杀掉这些人!”他大声对四周手下骑兵嘶喊,甚至不顾匕首已经划破脖子上的皮肤,猩红的血痕和不久前被箭矢擦出的伤**错,形成了一个醒目血腥的“”痕。

受到鲜血刺激,四周的马木留克们立刻被恐怖的杀气驱使着一片喧嚣,他们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低吼,鼻孔如嗜血野兽般喷着粗气,示威的向对方挥动武器,恶战一触即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享受死亡吧!哈哈……”古达麦毫不在意脖子上流血的伤口大笑着,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已经获得胜利的将领而不是被人威胁的人质。

“可我更愿意成为你的掘墓人!“托尔梅突然用并不娴熟却很准确的萨拉森语打断了古达麦的狂笑,随着他手腕动作,匕首在他手心里翻转、倒握、横扫,直抵古达麦的咽喉!

“一切就到这儿吧。”

黑袍战士突然把手里的长矛用力在托尔梅肩头点了一下“我想继续厮杀下去对我们都没有任何用处,信仰安拉的人之间的杀戮只能让异教徒高兴,”他透过面纱看着奈里兹“我们会离开这里,不过我想下次这一切就会结束了,你认为呢?伟大的努尔丁的儿子?”他对奈里兹恭敬的点了点头,露在面巾外的双眼里闪动着一丝狡狯的光。

“我想知道我是在和谁谈条件,”奈里兹并没有因为得到一个难得的喘息机会而沾沾自喜,他仔细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的面貌隐藏起来的战士,似乎想从他的举动中找到什么可以被识破的蛛丝马迹“更想知道这些条件是不是会被遵守。”

“没有什么条件,更不会有人和你谈条件!”古达麦的叫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他震惊的看着刚刚还在奋力救他的战友,他实在无法想像这个和自己同样忠诚于主人的战士,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向始终被主人视为心腹大患的敌人求和“你在做什么,阿迪勒!你在和敌人谈判吗,你要背叛哈里发吗?!”

“谈判也是一种战争,”那个被称为阿迪勒的黑袍战士突然在马上弯下腰,降低声音在古达麦耳边轻声说着“我的朋友,有时候谈判获得的东西比你用弯刀抢来的还多得多。”说完,他不再理会愕然看着他的古达麦,也根本不看四周随时会把他刺成筛子的密集长矛,甩镫下马向奈里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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