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宝珍之所以会答应周莎莎，原因在于朴智美。 这种热情令钟宝珍很难拒绝她口中那个小小的邀请，在她嘴里，这件事十分简单且有益——只是去做个果酱，顺便去晒晒太阳。 长桌前，众人擦拭玻璃罐时，钟宝珍酝酿着说辞，朴智美却问：“bel，你最近还失眠吗？” “祈祷是有用的，你应该多向上帝祈祷，祂会理解你”朴智美握住她的手，神情如此诚恳，衬得钟宝珍的迷茫愈发不合时宜。 说回万圣节，周莎莎对此准备良久，她一早就选好了s的角色——旧版亚当斯一家人中的夫人，一个红唇黑发性感冷艳的哥特美人。就在她对着镜子描着唇边时，她看见从卧室走出来的钟宝珍：“你今天还有课啊？”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起走？” “哦，好吧”周莎莎拖长音，不太自然地接起电话，几句话后才笑了，“早跟你说了，亚马逊不行，还不如等转运呢。” 挂了电话，她盯着镜子中的钟宝珍眨眨眼，抿起牛血红的嘴唇，“我要去给sia送东西，就不和你一起走了啊！” 钟宝珍笑了，去年万圣节，她穿着从中古店淘出来的一件谭燕玉佛像长裙，配上绑带高筒袜，从脚踝缠绕到小腿的的红色系带高跟，这两种线条错乱而性感地在腰间打成一个悬空的蝴蝶结，她现在似乎能闻到红酒瓶塞开启后那阵馥郁的酒香，那醉生梦死的一夜。 加州的万圣节一直是个很热闹的节日，学校提前几天就发了邮件通知，sith教授穿着龙虾服，让每个小组到前面展示。 sith开玩笑道：“dressde也要算在分数里！” 结束后sith给所有学生准备了糖果，还特意标注了可能过敏原，钟宝珍握着一把巧克力准备离开，在david离开前走了另一个门。 钟宝珍到酒吧的时候dj还在试音，人还不算多，店里放着jb的oi做背景乐，动感的电子乐让她没那么紧绷了。 “你不记得我了？” 邹藤丝毫不觉得尴尬，坐下来，朝酒保要了两杯朗姆可乐，把信用卡放在桌子上，“我向你陪个罪，上次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是单纯看不得willia拿假包骗人。” “你们之间的事我没兴趣知道”钟宝珍冷冷地抱着臂，“包和他没关系，我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bel。”钟宝珍答得不冷不热。 钟宝珍本不想回答她，但还是说了，但并不具体。 紧跟着她又抛出一句，“听说你和周莎莎是舍友，没想到她也需要和别人合租了。” 邹藤看她的动作，像是看懂了的摆了摆手，“别啊，我就是随便说说。” 她挑起眉，像是得意，也像是嘲讽，“不过她最近连债都要还不上了，能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老乡嘛，看着亲切就说多了几句。”邹藤撩了一下头发，朝她俏丽地笑了，“我们加个微信吧。” 钟宝珍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等人群把她吞没，暗紫色交替的灯光中她掉转方向，朝着舞台后身半敞开的小门走过去，近乎一片黑的下坡路的尽头，有一束光投过来，再往前，就听见一句带着惊慌的警告。 钟宝珍是想来透口气，但这股没散干净的烟草味，还有别的怨气，她皱着鼻子朝墙壁狠狠踢了一脚。 “felix？”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他走了过来，蓬松的卷发自然地挡住颧骨，一件褶皱的白色贴身长袖被他卷到手腕部分，露出一节充满男人气的腕骨。 felix的笑还是那样阳光好看，“你怎么来了，bel？我听智美说你感冒了，你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今天是你的乐队表演吗？”钟宝珍问。 “对，”钟宝珍很惊讶他能看出来，除了他大家都只把她当成绑着两个马尾辫的女学生，“你是第一个看出 “因为我对那个角色印象很深刻，”felix好像是有点high了，他擤了擤鼻子，对她说：“或许你在脸上画一点假血浆就好了。” “我有，我应该有，”felix从牛仔裤里拿出两包塑料小袋，“我朋友给我的假血浆，我还没用呢。” “fxxk！rry，rry”他往外呸了几下，看到钟宝珍脸上沾上的一道痕迹，还是忍俊不禁。 等felix收了手，钟宝珍抿了抿唇，低声说了句，“谢谢。” “等等，”felix咂咂嘴，后知后觉地说：“这他妈好像是番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