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环被他一支支卸下来放到床边的妆奁里,顾淮侍候柳安予解了外袍。
糕点软糯,入口在唇齿间化开,淡淡的清甜。
“尝尝这个。”顾淮从盒中又端出一盘糖樱桃,他确实喝得有点多,说话的时候身子晃晃悠悠,噙着笑看向柳安予,伸手捡了一颗。
柳安予挑眉,就着他的手轻咬,酸甜的汁水在她口中沁开,舌尖舔过顾淮的指腹,带起一丝痒意。
她直勾勾地盯着顾淮,唇瓣娇艳欲滴,稍稍探身拉近距离,伸手勾住他的绶带。
“你不想吃吗?”她红唇微勾,伸手捻起一颗樱桃叼在口中,一只手压在他的膝盖处,微微仰头凑近,鼻尖一轻一缓地蹭过他的脸颊。
顾淮喉结上下滚动,眸子一刻都不肯错开,侧头咬住她口中的樱桃,舌尖探进轻触,去了核的糖樱桃甜滋滋的,在两人唇齿间游动。
他伸手轻柔地托住柳安予的后脑,深情闭眼轻吮,混着樱桃的酸甜和酒精醉人的气息,吻得唇瓣酥麻。
柳安予一只手攀上他的脖颈,唇边逸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嘤,顾淮脑中轰鸣一声,登时加深了这个吻,唇瓣传来痛感,让柳安予不自觉地用力推了推他。
顾淮一个用力将柳安予拦腰抱起,食盒一推,将盘子推到一旁。
柳安予嚇得惊呼一声,抓紧顾淮的衣襟。
(顾淮沉迷吃樱桃忘了监察事务,大理寺的沈河沈大人没收了顾淮的糖樱桃,并踢了顾淮一脚,特此警告。顾淮上奏十余次反驳无果,只得打碎牙齿和血吞,忍痛戒掉糖樱桃,改食糖葡萄、糖荔枝......且再不会被沈大人发现了)
(请苍天!辨忠奸!)(跪)
一颗糖樱桃从盘中狡猾溜出,落在“接近桌面的位置”,就此停住。
糖水包裹住樱桃,染上霜色,鲜嫩得好像刚刚从樱桃树上结下的果子,在层叠树叶间透出点点粉红。
他半跪在柳安予面前,低头捡起樱桃轻咬,糖水将桌上的绣花红绸浸得湿润,糖的光泽在烛光下亮晶晶的。
顾淮是个很嗜甜的人,他专注地吮吸着樱桃上的甜水,酸酸甜甜的樱桃汁在他唇齿间蔓延。
柳安予的手按在顾淮头顶,她一向纵容他,另一只手撑在身后给他让开吃樱桃的距离,只是风太冷,吹得她忍不住躬下身子战栗取暖。
顾淮是很热的,他像个火炉传递着温度,滚烫的舌尖舔舐着柳安予余下的甜汁。
“啊......”柳安予忍不住出声,登时羞怯咬唇,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
“冷。”她的气息近在咫尺,声音轻柔地像小猫一样,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顾淮亲在她的耳垂,单手将柳安予稳稳抱起,起身跨步走向床榻。
他伸手拽过榻上的被褥,用力一抖抖掉上面散落的枣子桂圆,一地骨碌碌的声音,珠帘拽下,颗颗圆润的珠子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轻纱叠在软绸帘子上,缓缓垂到顾淮身后。
柳安予在他怀中,美得像一件浑然天成的瓷器,里衣从她肩上滑落,朱红的被褥衬得她唇红齿白。
她背上的伤痕还一条条结着痂,柳安予一脚踢在他肩上,咬唇拧眉训着,“不准看!”
“为什么?”顾淮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脚,一时愣住。
柳安予别开眼,将下巴靠在肩头,眸底覆上冰霜,声音细弱蚊蝇,“......丑。”
顾淮忽地敛颚笑了,偏了偏头又噙着笑转过来,他缓缓解开衣衫,露出肩膀上狰狞的伤痕,语调轻微,“那郡主看微臣,也觉得微臣丑吗?”
他语气委屈巴巴的,朝柳安予摊开手,眸子无辜地眨了眨。
求抱抱的猫玉玉。
柳安予眸光闪了闪,一股暖流从心底流出,她主动探过身抱住顾淮,顾淮摊开的手僵了一瞬,缓缓地,缓缓地抱住柳安予。
两具身躯紧贴,暖意从他怀抱中袭过来。
“不丑,玉玉才不丑。”她低声轻言。
柳安予的头埋在他的颈窝,紧紧抱住他似是要将人嵌进怀里,她轻吮他的脖颈,贝齿厮磨,狠狠下口一咬。
顾淮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却没有躲,任由柳安予在脖颈处留下印记。
夜风吹得窗外树枝发出簌簌的声响,红纱幔帐,珠帘清脆地晃动出乐音。顾淮亲吻着柳安予骨感脊背上的伤痕,他不敢亲得用力,蜻蜓点水般印在她脊背的红痕处,每一处吻,都是战栗的心疼。
烛火被风吹得摇曳起来,风轻时缓缓闪动,风紧时便晃得厉害,几近熄灭。
柳安予不是很适应仰视别人的位置,唇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突然按住了顾淮的肩。
她顺势一推,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两人身位一瞬转换,烛火燃到了顶,骤然灭了。
“郡主,要自己动吗?”顾淮半倚着身子,隔着黑暗仰头笑了笑。
柳安予的脑子有一瞬失神,“滚蛋!”,声音都变了调,她咬牙掐住顾淮的脖颈,脸颊通红。
她的目光迷离,另一只手从他心口的“予”字掠过,顾淮没有抹伤药,反而用沙砾填在缝隙间防止伤口愈合。
他想让这个“予”字永远留在心口的位置。
柳安予细细摩挲着那个字,原本荒芜的心被种上了一颗种子,渐渐的,浇灌长大,发芽开花。
她浑身汗涔涔的,生涩的动作惹得顾淮难受地抓住她的皓腕。脖颈处冰凉的指尖按在命脉,微微的窒息感刺激着顾淮的感官。
她宣示着主权,嫣红的口脂在他身上印下一个个唇印,最后一个浅淡地印在他的喉结上。
顾淮眸中隐忍克制,像是被压抑到了极点,哑声无奈轻言。
“好殿下,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