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凌日怎麽跟旁人宣称，他都不是个被nve狂。 像在演b级喜剧片般吐了凌日一身之後，洛希便到厕所打理好自己，然後远随凌日被转送上病房、确保房门关上後才坐在房外的椅子上默默等候。 他又低头看在腿上摊开的双手，指掌上密密麻麻的陈年伤疤，在医院光管下显得苍白狰狞。 洛希抬头，不知何时出现的思慢把一块东西扔给他，「接着。」 思慢的名字其实是思捷，只是被凌日调侃她日常动作太慢而改了这外号但她竟然能在医院便利店抢到这等好货，凌日显然是低估思慢了。 思慢好像读懂了他的想法，单手抱臂，边慢条斯理地咬着面包，边坐到他身边。 「他不在，之後他尝试过治疗，但与受伤时间已经相隔太久了。」 「是啊。」洛希认同凌日是货真价实的英雄，但不足以阻止他抓紧所有机会调侃这个英雄有够无聊。「呵，他的x格明明就是当连环杀人狂的料。」 「嗯？」洛希把玩着面包的塑胶袋角，不确定自己有胃口吃下。 「哇，太酷了吧！听起来我会成为凌日的si对头，互斗至si方休！」洛希为那想像画面而笑开了，「我的能力是震动吧，大概。」 英雄生长热？凌日对乱改外号究竟有什麽癖好？ 「可能吧。」不想讨论这烦心事，洛希问了早该问的，「凌日被送到医院的情况是怎样？他有没有说什麽？攻击他的真的是英雄狙击手吗？」 「呵，这就是凌日，对他来说被伏击成功、还要让你们帮忙实在太丢脸了但那狙击手就这样一声不哼地出现，弄断他的腿然後消失？」 「嗯，那个」好像被从头浇了冷水，思慢突然表情尴尬，一手0着後颈，「我也是听其他护士说的，医生跟警察做笔录时好像说过那狙击手曾迫问他英雄的代价我也不是很确定啦。」 他侧过脸去，同样目光闪躲、胡乱应答：「这样啊」 「你俩能把si人都吵醒！思慢你还让不让病人休息了？！」 思慢像针札pgu般跳起来，拉开病房门，「我有这个异能的话早就不用留在这破医院了！还有我不叫思慢！」 「你就si剩一张嘴了！你省点力气去医治自己吧，被nve狂。」思慢从鼻子喷气，用手势示意他进房。「小小被nve狂等下还要上学，别留他太久。」 凌日已经被打理得十分整洁乾净，穿着病人服坐着，一手按着大腿上方，显然仍在治疗自己，但随着血r0u重长，那只手所发出的光芒也愈来愈微弱了。 凌日招手让他过来，劈头就问：「你为什麽会这麽快知道我被狙击？是十八号告诉你的？」 「英雄生长热？你就是这样跟周围的人乱说的？说得我好像还没学懂上厕所的n娃！」 看来是躲不过了，洛希只能点头，「十八号传讯息给我了，反正我本来也是要上学的。」 洛希任凌日发泄了一下，待凌日冷静下来才问，「所以英雄的代价？」 「把它给我。」 他下意识地发动能力，手跟瓶子都没有动，但握着的那瓶水开始升温冒泡 「真是的，你是被班上的nv生们教得太好了吗？只要有人把饮品食物塞给你，你就膝反s般当起人r0u微波炉，真是被同学调教到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医生的冷嘲热讽通通左耳入右耳出，洛希继续追问：「所以？那混蛋连环狙击了四个市镇、三十六个英雄，只为了迫问大家的英雄代价？为什麽？你的代价完全不是秘密啊！」 凌日道：「雪貂市不大，我的代价是公开的秘密，想藏都没得藏，但对这个狙击手来说并不是吧？他不是这里的人，当他可以直接迫问我的时候，为什麽还要周围打听？」人简直像圣人，你用异能治疗别人的代价是汲取别人的痛苦，止痛药甚至都对你没效！你完全是货真价实的英雄，凭什麽那混蛋还」 洛希激动谓：「若他有那个能力去伤害三十六个英雄，那代表他也是个异能者！他没有资格去私刑」 「我还在问他是什麽人、问他的意图可能我用区区一分钟就惹毛了他吧，他二话不说就踢断我的膝盖骨，再向下踩断我的腿三秒不到，掰掰小腿！一句废话都没说，若我不是受害者，可能都要拜他为偶像了！」 凌日甚至都没提到自己被y生生扯断骨截r0u有多痛。 洛希着急问：「所以你没看见他长什麽样子？他听完後就走了？」 「橘se。像什麽？橘子？太yan？」 「我突然就只想到橘子嘛！橘se的东西又不多！」 「她叫缈缈。」 依小镇的警力跟反应速度，这事大概要晚上才会发生了。 到底什麽时候这家伙才能不把他当小孩？凌日不过虚长他五、六岁，只是个在念书的实习医生。「五十步笑百步，我赌你那条腿长回来之後就立即下床去折磨病患。」 才握上门把，凌日放柔的声音从背後传来，「唏，後天我跟十八号找你吃大餐庆祝你身t上已经成年了怎样？」 洛希低头微微一笑，他都忘了自己後天生日了，感觉心理年龄已经七老八十。「反正就算我尖叫着拒绝，你们都不会理我的。」 「说真的，洛希，万事小心。」 可能会认同他就算被袭也是罪有应得。 要赶往早上八点的课，根本没时间换衣服。 那医生的血迹飞溅上衣摆了。 乾涸的血点像依附生长在纤维中的霉菌，用肥皂搓洗也只有淡淡粉红泡沫…… 一名教员走进来，他记得这同事姓萧。 「……早安，吃早餐的时候溅到啦？」 萧老师在经过他时，好奇地瞄了洗手盘一眼，然後整个人一怔。 ……对了。 他抬眼与萧老师四目相交，男人做了一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带着兴味的表情走往厕间。 今天的教室格外吵，洛希厌烦地低叹一口气，把摊开的书压在头上虚掩双耳。 周围同学好奇八卦的视线都快在他背上烧出一个个洞，他们都奇怪狙击凌日的事件发生後，为什麽他还能像没事般上学虽然大迟到，但也没敢贸然去问。 同学们压低声音讨论了好一阵子，发现没人掌握答案後就转换了新话题，他隐约听到好像隔壁班来了个新老师还是什麽的，虽然他们热切讨论老师的长相跟专业，但毕竟他们都快毕业了，新老师怎样也不过是无聊时的谈资。 哒—— 背後传来悉悉窣窣声音，三秒後，啪—— 教室翻起窃窃私语的声浪，连老师都阻止不了那种兴奋，所有人的注意力好像都被窗边事物x1引了洛希用脚趾头都猜到是谁来了。 他烦不胜烦，坐起身一手抓下纸球，拆开後看见娟秀字迹：十八来找你。 说得好像还有其他nv人能在窗外飞似的。 纸球jg准地扔进了。v生看起来不知道想翻白眼还是脸红。缈缈在後头发出很大的呕吐声。 十八号鲜少到学校找他，还是这样华丽的出场方式。同学们已无心听课，好像看见稍有名气的nv影星般，都凑近窗边看得目不转睛，还有後排的人站起来。十八号友好地向他们挥挥手，他们就更兴奋地挥手回应。 洛希把脑袋埋回臂间，决心当鸵鸟。 他真的该听凌日的话不要来学校的。 「你也午安啊，十八。刚好巡逻到这边吗？」 早知道十八号在逮到他之前不会轻易放弃，所以他一午休就上了天台自投罗网。 英雄外号名为「十八号」的nv警双手环x、表情愤慨，故意叫那些小别称来恶心他。「那双无辜的蓝se狗狗眼可以用来骗同学，但对我没效，小海螺。」 就为了恶心回去，洛希低头并向上看，夸张地眨了眨眼睛。 看十八号穿着警服，也不知道今天是负责巡逻还是偷溜出来找他的，那代表学警身分的臂章在空中飘荡倒是好看得很。 「说真的，你们过点自己的生活吧。你们是我老爹老妈吗？才虚长我几岁，家家酒究竟是你还是凌日的x癖？」 十八号的脸突然爆红一片，语无l次。 「哦～～小微波炉今天为什麽这麽暴躁？因为凌日即使断了一条腿仍把你当小孩般哄，伤了你的自尊心吗？」十八号反击，在空中停留愈久、她双眼的光芒就愈黯淡，「你还真的吐n在他身上了。」 洛希看见十八号眼中的光芒所剩无几，於是便敲了敲栏杆。十八号从善如流地飞过去坐在栏杆上，双腿在空中摆啊摆的，眼睛沉淀回祖母绿se。 想起那个字眼，他俩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十八号皱眉，「别贫嘴了！在浣熊市的英雄被狙击时我们已经在做准备，知道迟早会有那麽一天，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受袭的是凌日他的代价谁都知道啊，袭击他除了宣告我来了之外有什麽意义？」 若只为了伤害他而伤害他，又跟狙击手的行事风格不合，毕竟在这麽多起狙击事件中，被伤害的似乎只有那些英雄代价「不那麽光彩」的人。 传闻层出不穷，有说那些英雄的代价是x1人血、杀si一只啮齿类动物、在陌生人身上开血口、偷一件东西、令别人流眼泪但除非当场抓获，不然没有英雄会承认那肮脏秘密。 大力怪nv完全不会控制力度，皮肤敏感加上疼痛让他缩了缩肩膀，nv警吐了吐舌说抱歉。 「怎麽要担心？他要是肯痛快杀了我我还得千多万谢呢。」 而且就算迫问英雄们，狙击手又怎肯定他们没有说谎？他们为了保命绝对会说谎的。 洛希抬头望向十八号，nv警果然满脸不敢苟同，眼神彷佛两把手术刀般锋利。 他t1ant1an嘴唇，嚐到咸苦味，「我没有幸存者内疚。」 「心理医生可不是那麽说的。」 一定是那该si的英雄生长热ga0乱了他的脑袋，平日别人提起坍方事件时他都是打哈哈就混过去，特别是当凌日跟十八号提起时尤其是十八号。 洛希把心里那个大吼大叫的十二岁男孩搥打在地，责怪他为什麽总不合时宜地冒出头来，一句「对不起吼了你」卷在舌尖怎麽都说不出口。 「这次。」十八号慢慢握紧了拳头，把栏杆握得吱吱作响。b起向他承诺更像是对自己立誓，「总之，这次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洛希轻轻说，这可能是他最接近道歉跟安慰的话了。「你当警察的可不能太偏心了，还有其他英雄让你去烦呢。」 「对啦，我刚才已经找过缈缈，你俩就像小时候一样互相照顾吧！」 正想回应，午休结束的钟声就响起。 十八号的双眸似被打火石点燃般从瞳心冒出火花，她以脚跟一踢栏杆，身t就浮出天台边缘。离他两米远时，忽然转身大叫：「对了，我跟凌日後天 「十八岁啦」锈红se头发的警察摇摇头，感叹时间快速飞逝。 他远眺着，直到黑点被蓝天吞噬，才慢吞吞离开天台。他叹气，怎麽身边的nv生全都这样ai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