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昭面色铁青,咬了咬牙终是将狠话咽下去了,只僵着脸道:“风华还怀着朕的孩子,朕如何能不管不顾?”
“这倒也是,都躺了几个月了,孩子还都保住了,人却没醒,真不知道等皇子生下来后……”
“母后!”燕昭终究没能忍住,目光狠厉看了过去,“母后端庄淑仪,何时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太后顿了一下,面色讪讪,这话听着确实有些刺耳了。
“哼,哀家不过说了两句,燕昭,你便要给我脸色看了吗?”
“母后深知宫中礼仪,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母后应当比我清楚。”燕昭咬牙道。
“哀家说了什么?不过说了实情,谢风华就快死了,还不许哀家直说吗?若不是为了皇子,你以为哀家会容她到现在吗?”
太后这句算是将话说绝了,看谢风华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偏偏什么也没做,却硬是将燕昭的神魂给牵没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个当皇帝的人该做出来的吗?你为了谢风华费了多少心思,她一个活死人能给你做些什么?燕昭,哀家的话今日放在这儿了,若是等皇子诞下她还没醒来,你再不动作,哀家便亲手帮你!”
燕昭下意识护在谢风华身前,不敢相信这话是自己的母亲说的,“母后,你是要做什么?”
“宫中是何等重地,岂容她谢风华将此污浊之气渲染,哀家的意思,自然是要帮你清理门户。”
燕昭气愤之下已至目眦尽裂,“风华是朕的皇后,废后一事不劳母亲定夺!”
“天下之大,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你是未见过别样的人才被谢风华一时蛊惑,哀家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回头路,燕昭,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说完,太后没再给燕昭说话的机会,直接一转身走了,浩浩荡荡的队伍静悄悄地离开,这个时候任谁也不敢去招惹那散发强烈阴鸷之气的皇帝。
司箴从地上爬起来,连裤子都来不及拍,赶忙上前道:“皇上,太后这说的都是气话,您别当真了……”
气愤过后,燕昭只觉得心口无力,他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事,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与他心心相惜的爱人,没有一个他可以放开手的。
但是太后却偏偏硬逼着他做出抉择,甚至连他一退再退之时都未给他过一丝喘气的机会。
燕昭没有应司箴的话,是不是太后气头的话他当然明白,只是话放出来,若没有一个台阶下,就只能高高端在上面,压得他精疲力尽。
他转过身,看着轮椅上面色安详的谢风华,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风华,你究竟何时才肯睁开眼看看我?
太后直接撤了轿撵,步行回宫,一路上还想将气撒尽了才算完,回到宫里却又摔了清碧给奉上的清茶,火气只增不减。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皇帝该跟哀家说的话吗?为了一个谢风华他都敢跟哀家顶嘴了!哀家哪句说错了,哪句不是实情,谢风华就剩一口气了,哀家能忍她到今天已是仁至义尽,他还想哀家怎么做?”
清碧跪在一旁,膝行将地上的碎瓷片小心拾掇起来,收拾干净后才又奉了一杯茶,上前劝道:“太后生气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