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诏坐在副驾上,忍不住问:“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陆冼目视前方:“猜的,黎阳大学就在这附近。”
车内后视镜里,江诏正皱眉看着他:“哥,你不信任我。”
他明明装得挺乖的。
陆冼看眼后视镜里江诏绷紧嘴角的脸,不由笑了下:“你说你去找你爷爷,我就知道这事肯定不好。不过李宏说得对,有的时候,是得用些非正常的手段,有钱不用,傻子。”
江诏转头看他,眉头拧得更深了:“你怎么什么事都跟他说?”
陆冼神色淡然:“闲聊嘛,都是同事。”
像他们这种事业编,不出意外,要在一起做一辈子同事的,当然比那些私企同事间的关系要亲厚得多得多。
陆冼安慰一笑:“别多心,真的只是闲聊,没别的意思。”
江诏揉下鼻子:“我知道。”
他只是单纯地看李宏不顺眼。那个李宏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一股防备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江诏放下手,转头看向车窗外。
也是,毕竟除了他哥,没人能那么轻易地被自己蒙骗。
江诏转过头来,问陆冼:“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陆冼没往心里去,随口回道:“没说什么,就是开玩笑,让我小心你们,说有阶级差距,怕我被你们欺负,还说我们玩不长久。哎哟。”
陆冼嘴跟漏风一样,对江诏一点防备都没有,他刚说完才反应过来,这种话不适合跟江诏说。
他随即又笑了下,说:“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江诏狠狠磨了下牙,回道:“没往心里去。”
陆冼扭头看眼江诏的神色,见江诏神色如常,于是放下心来,回过头来继续开车。
陆教授一向心大,他才是真的没把这点小事放到心里去。
次日上午,艳阳高照。
李宏照例抽出时间,骑车跑到博物院外那棵大树底下抽烟。
自从上次气门芯被人偷走,李宏每次骑车出来抽烟,都会多个心眼,左右看看,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那辆骑了七八年的小破自行车一点事都没有,李宏逐渐放松下来,最终跟以前一样,坐到树底下一边玩手机一边抽烟。
十分钟后,李宏把烟屁股踩灭,把烟蒂扔到垃圾桶里。
他搓搓手指,搓掉指尖上那点散落的烟灰,然后往自行车走去。
几秒后,李宏骤然停下脚步。
自行车的车座再次不翼而飞,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铁杆。
李宏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近。
车篮里依旧放着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