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厨房柜子里找出几张透明塑料纸，将盆栽底部包了起来，塑料纸向上的部分打了几个褶，做成了一个韩式手捧花的样式，然后用手拿着下了电梯。 冬天天黑得快。等林青苗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太阳早已落山，楼道上的照明灯闪烁着昏黄的光。林青苗远远瞄到自己家门外放了一个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邻居家放错的垃圾。 等回过神来，她自嘲一笑，实在是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如果顾霰云还在，他根本就不会躲起来。 书上说，形成一个新的习惯或者行为并得以巩固需要二十一天，重复九十天则可以形成稳定的习惯。 第八十九天深夜，临睡前，林青苗拿出手机日历，在日程上打了一个勾。 “嫂子，顾总在你身边吗？”听筒里传来小江焦急的声音。 “顾总关机已经好几天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我今天跑去他家，结果碰到有人在看房。我问了一下才知道，他把房子挂出去了。” “十一月底吧，他说他现在不用司机了，让我好好找个别的工作。”小江一五一十地回答。 叫了一辆网约车，她将目的地设到了顾霰云的农场。她也只知道这一个地方了，如果顾霰云不在农场，那她也不知道还能再去哪里找他？ 她走进农场，看了一眼堆满不知道是玉米杆还是稻草还是别的什么植物的田地，上面还覆盖着一层未化完的白雪。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黑走到了铝板房前。 她冲到门口砸起了门。砸了十多下后，门被一下子打开，林青苗扑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林青苗抬头看了一眼满是胡茬的顾霰云的脸，然后闷头使劲挣扎，狠狠拍打他的肩膀和胸膛。 林青苗哭了出来，她踹着顾霰云，用牙咬他的肩膀，顾霰云默不作声地任由她摔打、撕咬，只是将身子压着她，然后用细密的吻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的额头、眼睛、眉梢。 抵死缠绵。 等一切都平息后，顾霰云还紧紧抱着林青苗不放，不停轻啄她裸露的肩头和颈窝。 顾霰云闻言将她的头埋在了自己怀里闷声笑：“对不起宝宝，如果我知道你回来，一定从头到脚把自己收拾地清洁溜溜。” 顾霰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手上的力道却使得更大：“我把房子卖了你知道了吗？” “不至于。就是，现在我没有办法创业了，孙奕把我的路都堵死了。每个月十几万的房贷对我来说就有压力了。我现在也没必要住那样的房子。”顾霰云语速很慢，在林青苗面前坦诚自己的困境和无能，确实让他感到痛苦。 顾霰云无法正视这样的目光，他垂下了眼皮：“青苗，我不想你跟我过苦日子。” 她怒气冲冲往身上随便套了一件顾霰云的睡衣，光着脚跳下了床，站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