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消息后面总会连着几个坏消息。 每次林青苗联系方律师，他总是态度很好，但永远让她耐心等待。还经常给她举一些几个月、十几个月，甚至好几年超长羁押的例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效率这么低？我到底还能做什么？” 她能做的实在太少了。简直可以算得上束手无策。 在一次全市范围内的大降温之后，林青苗翻出了羊毛大衣和薄款羽绒服。等到窗台上的草莓盆栽开出了第一朵单薄洁白的小花，林青苗才恍然发现，时间已经滑到了十一月。 面对林青苗再一次的询问，方律师仍然给出了同样的回答：“海市案子不比京市少，还在调查呢，没有这么快的。你耐心再等等吧。” 有的时候她会怀疑自己现在的生活。 但是她没有办法放弃。这两个月来，顾霰云的父母没有给过她哪怕一个电话。 杨松涛早已不接她的电话，就连小江，这两周也没再向她问起顾霰云了。 林青苗循着网上的指导，在土里埋了一些有机肥。又拿出几支医用棉签，用手稍稍撕扯了一下上面裹着的棉花，让棉签的头部更膨大一些，然后一一去接触花粉和花蕊。 十一月十九号，林青苗记得很清楚，她早上醒来，照旧去窗台看看草莓的生长情况，发现已经有一个绿色的小草莓转红了。比她的大拇指大不了多少，但形状十分完美，是一个饱满的心形。 她赶紧点击接听：“方律师，有消息了吗？” “真的吗？太好了！”林青苗在阳台激动地跳了几下，才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原来今天的红草莓竟是这样的好兆头！ “咳，林小姐，其实顾先生昨天就已经释放了，是他让我来告诉你一下的。律师费他已经结清了。”方律师清了清嗓子，有几分拿捏地说。 脑子里纷纷扰扰，林青苗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等她回过神来，方律师早已经挂了电话。她握着手机坐在了地上，眼睛盯着那颗红红的草莓。 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她深呼了几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拨通了顾霰云的电话。 然而并没有人接听。她执着地听着“嘟——嘟——嘟——”的忙音，直到听筒那边传来“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忙或无人接听”。 按掉通话界面，她打开了微信，点开了顾霰云的对话框。 “我想你”，“我相信你”，“加油，你要坚持住”，“我好想你”。 她盯着对话框，突然看见了上面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林青苗的心揪得紧紧的，比高考查分前还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