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昭月嘴角抽了抽,跟谢青烟几次三番打过交道后,她一耳朵听出来对方在骂她也是个低俗之人,好气哦。武将只会动手,嘴巴笨的厉害,偏这京城里长大的小姑娘看起来弱柳扶风,身子薄的像张纸,怕是她稍稍一用力就得折了,这一下子说也说不过打又不能打,给她急得,她感觉自己就是专门跑过来找气受的。端王便在此时双手背在身后悠然走过来。有眼尖的见了,连忙出声行礼,“参见端王殿下。”众人顺着看过去,忙跟着一同行礼。纪昭月虽待谢青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对旁人也好不到哪去,端王成日里比谢青烟还要装模作样,时常惹她父亲拿他二人做对比,继而训她一顿。她厌烦极了端王,于是只转身懒懒散散同端王抱了抱拳,规矩都未曾做全面。端王也当没看见,摇摇头,笑了,“纪小将军,果然只有崔家能请得动你。”纪昭月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早知你来我才不来呢,嘴上含糊应付了两声,又看向谢青烟,果然,她已经收拾好刚才略有些厌烦冷淡的神色,转而变得清雅规矩起来了。纪昭月心有不爽,对我就横眉竖眼,对别人就以礼相待,我哪儿招你了?就因为我粗俗不懂礼吗?你们京城人规矩怎么这么多!纪昭月:愤愤不平!谢青烟的目光一眼也未曾落在旁人身上,而是专注的低头盯着地上青砖,仿佛能看出什么花儿来一样,若她抬头,就会发现,被旁人所瞩目的两人,都在看她。谢家三小姐容色冠绝京城,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又懂礼识仪进退有度,只可惜……父母早逝。父母早逝的女人是没有助力的。众人悄悄观察着王爷与小将军的神色,两人似都为谢青烟而来,只是一个仿佛寻仇,另一个嘛……安静间,又听见端王问,“小将军方才在这做什么?本王记得你最不喜欢吟诗作对的风月之事了。”这群可都是京城里最喜爱写诗作画出诗集的公子小姐,他过来时也没想到能在这碰见纪昭月,他是来看谢青烟的。有好事者的眼珠子在谢青烟和纪昭月之间转了转,抬起帕子掩唇笑道,“殿下有所不知,纪小将军是来寻烟儿的。”“寻烟儿?”端王这下有点蒙了,视线落在谢青烟身上片刻,很快又笑起来,“我倒不知,烟儿和小将军也是好友?”不对啊,纪昭月不是最讨厌文绉绉的酸儒诗人和娇滴滴的大小姐吗?谢青烟两样都占了,她们怎会交好?果然,他话音刚落,纪昭月便好像很不屑的轻哼一声,毫不给人面子,其余知情者也在一边偷笑,被人如此明显的嫌弃,谢青烟只觉难堪。她微红着眼眶偏头,叫纪昭月抬眼也只能看见满头乌黑的青丝,以及小半张雪白.精致的脸庞,更显得主人分外冷淡。端王终于看明白了,两人关系不大好,甚至有些交恶,动了动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他总不能为讨好佳人,而得罪纪昭月。有讨人厌的在,纪昭月一点也不想待在此处,她单身插腰,一条专门打纨绔子弟的鞭子在腰间轻晃,神情十分不耐,倒也没说谢青烟什么坏话,只是无端烦躁的瞪了端王一眼,“我还有事,就不打搅端王与诸位了。”说罢,又转身离开,好像自己真是来感谢谢青烟那根糖葫芦的。端王见她走,方才靠近谢青烟,嘴角的弧度温柔极了,“烟儿,本王没来之前小将军都和你说了什么?她脾气素来不好,若有什么冲突,你别和她对着来,只管与本王说便是。”谢青烟余光望到纪昭月利落离开的背影,下一秒端王却站在了她身边。她控制不住后退半步。身体紧绷,是防卫的姿势。说出口的话自带冷清之意,却仿佛更叫端王入迷了,“没说什么,王爷,青烟身体不适,想去休息一下。”“身体不适?可是今日风大吹着了?”端王继续带着几分关切询问。谢青烟几乎将指间的帕子攥皱,仓惶偏头,“或许吧,青烟先行告退。”说完,谢青烟甚至没有等到端王同意,便已快步离开,她唇色微微泛白,看起来确实不大舒服。纪昭月仰面躺在躺椅上,心里还在骂着谢青烟,有学识了不起啊,看不上谁呢,要不是你一脸柔弱不堪一击的样子,我一定揍你一顿。谢青烟也是在离开的路上发现纪昭月躺在这的。她犹豫再三,还是有些气不过,想找她理论,为何总要欺负她,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起就对她言语不善,可她分明没有招惹过她。女子眼眸闪过一抹水汽,纤长如玉的手指紧紧捏着帕子,气呼呼走过去。纪昭月骂了一通,心里舒爽不少,正懒洋洋的躺在树荫下休息,耳朵动了动,听见有轻盈的脚步踩碎枝干,也不以为意,以为是崔府的丫鬟又来奉茶水,正要开口叫她们莫来了,自己一会儿就走,然刚一个“你”字说出口,眼皮顺势睁开,入目却是谢青烟那张眉目如画倾国倾城的脸。她第一次离自己这么近,叫人觉得有些不怀好意,纪昭月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拉开距离,却忘了自己躺的是狭小不好翻身的躺椅,这身子一退,啪叽,掉地上了,脑袋正磕在围着槐树的砖石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