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入了红尘路,便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就是红尘路吗?” 他欲踏空而行,奈何有神秘力量阻隔。 他一路都在呼唤,元神之力极尽散开。 这里不见生气,亦无灵力,只黄沙飞荡。 还是一路孤寂。 “你个小兔崽子。” 是制裁者,大半夜不睡觉,翘着二郎腿儿,坐在石头上抽烟,脸色奇黑的看红尘路,他是神,自能望见其内景象,自能望见赵云,不知为啥,他颇想把那货再拎回凡界,正儿八经的踹死十分钟。 乃乾坤限制,限制了神明的视线。 说道准仙级,哪能少了魔君魔后和鸿渊。 魔君魔后走了,要去游戏人间。 “赵云。” 是苏醒的柳如心,哭的泪眼潸然,却得不到一声回应。 这一天,她搬出了千秋城,带着芙蓉和被封印的落霞,回到了赵云的故乡。 白家颜家回了南域,秦家回了东海,天音阁去了西岳,司空家到了北疆。 偌大的千秋城,仿佛曲终人散,空旷了不少。 “累了,就在这歇着了。”魔子灌了一口酒。 “世界很大,俺们去转转。” 魔子自不拦着,每天都有人走,他已送走了一个又一个。 倘有一日,若千秋城有难,定是八方来援。 赵云第一次定身,望向了不远处。 穷尽目力去看,树下好似躺着一个人,依偎着树干睡着了。 不成想。 赵云不语,将福寿老人收入了魔戒。 三日后。 看脚下,流动的黄沙中,曝露出了半截骸骨,定也是闯红尘路者,生生耗尽了生命,被黄沙侵蚀,被岁月风华,空留一世遗憾。 往后多日,多见一副副枯骨。 赵云未再停留,只给先行者留下一道背影。 “算算时间,应该要见血了。” 见没见血不知,但赵云却望见了一片绿洲。 那的确是一片绿洲,草木葱郁,河水潺潺,怎一个生机蓬勃了得。 赵云一声喃语,元神随之一颤。 很快。 有一道浑身血淋的人影,自沙漠中爬出,像邪灵,也似怨灵,眸子泛着幽光,口中还淌流这血呼啦的口水,比地狱的厉鬼更森然。 赵云喃语,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吼! 它非一般邪祟,有阴煞席卷,有血煞汹涌,仅论气场与气势,便丝毫不弱凡界的准仙,人还未杀到,便见他口吐血芒,眸射闪电。 赵云步伐不减,玄黄剑气出体。 它的惨叫,无比的凄厉。 沙漠变得不平静,滚滚黄沙滔天肆虐,一只只血淋淋的人影,自沙漠中爬出,有人形也有兽类,形态各异,神态却是同类的狰狞。 三两只邪物,他完全不惧,但天地中的妖祟,却是乌泱一片,宛如一片海潮那般,按凡界的修为来算,修为最弱的都是玄阳巅峰。 是上界设的关卡,考验下界凡人? 赵云拎出了龙渊,如一道惊芒杀了过去。 如烛空所料,赵云染血了。 “够呛。” 他是制裁者,坐守人间无尽岁月,见了一代又一代旷世人杰,能与赵云比肩甚至超越赵云者,一抓一大把,遗憾的是,从古至今,却无一人能闯过红尘路,那是一条死路,希望无限接近于绝望。 凡界的扛把子嘛!可不能干坐着不干正事儿。 而修复乾坤,便是他的使命。 待他再坐下的那日,又见东海尽头人影攒动,多是赵云亲友,清一色的倩影,能见颜如玉,能见白日梦,每隔一段岁月便会来一趟。 那人走了三年了。 纵是制裁者也不确定,因为他也看不见。 黄沙飞荡。 三年了。 可是,依旧不见尽头,没日没夜的厮杀,他的气血已见溃败,这是一条不凡的路,没有生气,自也没灵力,有的只是黄沙和妖祟。 黑暗之中,又是一片暴虐的嘶嚎。 战! 从天俯瞰,他如太仓一粟,在那汪洋大海中,艰难的前行,每走一步,必付出血淋淋的代价,妖祟太多了,充斥了昏暗的沙漠。 没人知道,他究竟杀了多久,只知凡界,又是一个十年花谢花开。 还是他的亲友们,来了一个又一个。 若水立在星空之溿,呼唤了很久。 第十一年。 乃天劫。 同年,南域也有一场劫,那是颜如玉的天武劫。 忘古城异象漫天。 劫后。 一个妻子一个娘亲,皆泪光闪烁。 浩瀚的南域,又见一场雷电。 也是同一夜,青峰城中有一道光弘冲宵,青瑶也逆天进阶了,许是血脉出了问题,乃至遭反噬,一场劫极其凶险,差点葬在劫中。 苏宇与林邪齐登天宵,不分先后进阶天武。 第二十八年。 或者说,是有不轨之人偷袭,差点儿命丧黄泉。 凡界的辉煌,燃的更闪耀。 烛空盘坐在石头上,搁那闭眸掐指演算。 也便是说,登仙路有可能提前重塑。 但于赵云而言,这就是个扯淡的操作了,若是早有这等局面,多等他个几百年岁月,也未尝不可,总好过在红尘路受尽煎熬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