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亲,究竟犯了什么罪。” 皇妃深吸一口气,“你,可听过无量光。” “传闻,仙人坐化时,会留毕生功德在人间,造福千秋后世,它无形亦无相,但在特定时间,却会以光的形态呈现,是谓无量光,富有无穷的伟力,可化腐朽为神奇。”皇妃缓缓道,“十年前,殷昼曾造一阵,扬言可引无量光,造化使然,他也的确做到了,真有一道无量光降临,那一日,整个帝都都异彩喷薄。” “无量光降临时,偏离了轨道,未落入阵中,却降在了一人体内。” “如你所说。” “事情远不止这般简单。”皇妃收了仙力,于月下翩然而立,继续道,“紫衣侯囚禁了芙蓉,欲分无量,可那夜,你娘却消失了,也或者,是被人掳走了,这一走,便是十年花谢花开。” “我曾托桃仙子问过,对无量一事,芙蓉竟一无所知。” “至少,本宫是这般认为的。”皇妃话语悠悠,“问题就出在这。” 赵云喃语,眸光明暗不定。 这绝对是一场阴谋。 “当年一事,牵扯了很多人。”皇妃又道。 “恩恩怨怨延续十年,这就是所谓的功德无量?”赵云一声叱笑。 “可他逼死了我父亲。”赵云眸子血红。 此事,皇族难辞其咎。 更没人会想到,紫衣侯竟亲自去拿人。 有时她也会问自己,无量真是功德? 哎! 其后,还有一语传回,“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赵云不语,沉默的吓人。 嗖! 其后几次逆向召唤,他轻松遁出了帝都。 他会走。 他走了,可帝都却不平静,有人硬闯刑塔,劫走了两个犯人,岂能善了啊!看帝都城门,皆紧紧闭合,看帝都大街,满是皇影卫,肆无忌惮的搜查,连吴家和楚家这些大族,都未能幸免。 紫衣侯疯了。 “多少年了,头回见刑塔吃瘪。” “若鸿渊和鸿雀早出来镇场子,也没这事了。”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嘈杂声中,一队皇影卫押着一人走过大街。 今夜入刑塔的,有三个人。 殷明很上火,紫衣侯更上火。 “是姬痕。” 殷明不安分,一路走一路嘶嚎。 这货,多半也发羊癫疯了。 “听说,大祭司还在帮紫衣侯炼丹。” “殷昼多半还不知呢?” 此刻的殷昼,正兢兢业业的炼丹,看祭坛上,贴满了遮掩符,隔绝外界,啥个芙蓉被劫,啥个孙儿被抓,他一概不知,大祭司府的人,倒想通知他,奈何皇影卫强者守在那,谁都进不去。 如殷明,如紫衣侯,各个都很上火。 “任何人不得下山。” 他是了解紫衣侯的,发了狂六亲不认。 那厮若发疯,搞不好又来天宗捣乱。 这边,皇妃已回御花园。 “你怎么看。”皇妃一笑。 “所以呢?” 玲珑又笑,话中颇多深意。 “仙力反噬,本宫感知大跌。” 玲珑自不信,皇妃这是忽悠她呢?为何忽悠她呢?自是隐瞒,她笃定,皇妃知道黑袍人是谁,这般的掩护,对方显然不是一般人,她甚至怀疑,是皇妃派人盗令牌,也是皇妃派人劫芙蓉。 自是来找皇妃,自是质问皇妃。 “找。” 皇宫外,满是皇影卫的嘶喝声。秋城也热闹。 包括魔家大长老在内,无人知道赵云去劫狱,直至消息传来,才如梦方醒,知道赵云出去溜达了,以为去绑票,到头来竟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真个不地道,装逼也不带上俺们。 “嗯。”幻梦笑着点头,也是如释重负。 众人深吸一口气,一句骂娘的话,也不知当讲不讲了。 “刑塔很可怕?” 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大半都不怎么信邪。 白家老祖捋胡须,一语深沉。 苍穹听了,貌似有点儿怂。 呱! 赵云盘坐其上,还在疗伤,体内的仙阵杀意,已被皇妃祛灭,没了杀意,他通体的血壑,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至于手臂,虽是在重塑,却极为缓慢,遭了仙阵杀意,留下了诟病。 若非皇妃出手,他多半已废了。 还是那话,他不想与皇妃为敌,冤有头债有主,他只杀云凤,只灭紫衣侯,再回来,他会提着两人的命,祭奠他父亲的在天之灵。 打老远,便见一片黑压人影立在城外,城中排的上名号的人,基本都出来了,只为迎接赵云,某人的逼格,何止晃眼,还很刺目。 见了赵云,众强也集体沉默。 赵云亦不语,只疲惫一笑。 跟上去的,也只他的妻子柳如心。 “父亲,娘亲回家了。” 芙蓉苏醒,泪眼朦胧,见了赵云、见了柳如心,也见了赵渊,更是泪流满面,儿子在,儿媳也在,唯独丈夫,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走出很远,还能听闻娘亲的呢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