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赵府门前聚满了人。 “听说昨夜赵渊大开杀戒,将赵家大长老一脉屠了个干净。” 议论声中,人越聚越多,七嘴八舌,指指点点。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血腥气便飘满了大街。 太多人叹息,多在自家凉亭,洒了一杯浊酒,是为祭奠赵渊,赵家的夹住,人还是不错的,怎的突然就自杀了,有点儿猝不及防。 有人忧愁,自也有人欢喜,敌对的势力,笑的那叫一个畅快,不知多少店铺门前,放起了鞭炮,肆无忌惮的大笑,已响满了大街。 诸葛玄道、胖老头儿、老玄空、紫苓、杨雄、小财迷、赤嫣、紫发小孩他们也都在,听闻惨案,第一时间便来了,老实说很震惊,震惊赵渊的狠辣,也震惊赵渊的决绝,最疑惑的还是这场血劫的来由,一尊准天亲至,此事显然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没错,他有伤。 那紫衣人太可怕,看似没出手,实则威压已损其根基,绝了所有赵家人的武道之路,也便是说,终生都将止步在当前的境界。 “你还真以为他是鸿渊的徒弟?”紫苓蓦的一语。 紫发小孩一愣,环看了几个老家伙,竟无人反驳。 “可那的确是天武境的威势。”小财迷挠了头。 “紫苓,你瞒的俺们好苦啊!”老玄道、老玄空、胖老头儿,都深吸了一口气,纵紫苓不说,他们也猜出了,哪有什么大夏鸿渊,哪有什么皇族徒儿,分明都是赵云,是他分饰两角色。 “这个惊喜有,有点儿惊悚。”赤嫣揉了揉眉。 “你还有没有良心。”小财迷一脚给其踹翻了,“那么多的秘术功法、那么多的符咒、那么多的感悟心得,都给你喂狗了?” “谅你也不敢。”小财迷狠狠瞪了一眼,又看赵云,啥个鸿渊徒儿,啥个赵家少主,她一概不管,只知赵云是她救命恩人。 如老玄道,是赵云给他重写功法,让他免于煎熬;如老玄空,是赵云帮他炼化的咒印;如杨雄,是赵云助他进阶的地藏;如紫苓,是赵云帮他安置的阴月王;如赤嫣,是赵云在战场救了她的命;也如紫发小孩儿,还是赵云给了他破解丹药还童的方法。 除了扮鸿渊这一事,此货还是很真诚的。 这话,也没人反驳。 即便是大夏鸿渊,也有未必做得到吧! 这,是众人对赵云的评断,若给其足够的时间,他年必名震八荒,届时,怕是天武、怕是天下第一的大夏鸿渊都望尘莫及。 震惊之后,众人更多的是叹息。 “我父亲呢?” “多谢。” 众人未跟随,总得给他一些伤心的时间。 “求求你,放过他们。” 若非亲眼得见,他永远也不知自己的父亲有多卑微,如狗那般匍匐,卑贱到没有丝毫尊严,一寸寸一步步爬到了别人的脚下如跪祖宗,只为他、只为赵家族人,求那一丝可怜的生机。 赵云燃灭了所有的泪,凤舞曾经说过的话,他同样说的沙哑不堪,同样背负血债,同样有一个“仇”字,死死刻在了灵魂里。 “会寻到第二盏长明灯。” 他的三叩首,是夙愿也是执念。 再出地宫,夜幕已降临。 再见赵云的第一眼,众人都颇感陌生,赵云无想象中的怒嚎咆哮,一切都显的那般平静,而他的沉默,让他们都浑身不自然。 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终是褪下了铅华。 赵云音色嘶哑,摊开了一幅画卷。 “紫衣侯?” 紫衣侯。 第一次,还是那夜偷盗冰玉棺时,出自云凤的口。 是云凤调查了他的娘亲。 这一瞬,他仇人的名单上,又添一人。 “怎会是紫衣侯。” 至此才知,昨日逼死赵渊、带走芙蓉的人是谁。 小财迷扬了小脑袋。是赵云想问的。 胖老头儿开口,替老玄道回答了。 “竟是皇影卫。” 连紫苓知道,身为一城之主的他,又怎会不知,在场的包括赵云,怕是都听过,那是专属皇帝的禁卫军,可是威名赫赫的。 良久,诸葛玄道才又补了一句。 “皇族有两尊天武境,其一是大夏鸿渊;其二,便是大夏鸿雀。” 紫发小孩小心肝一颤,还偷偷看了赵云一眼。 赵云不语,眸子静若死水,无喜无忧。 纵是与整个大夏龙朝对上,他也在所不惜。 赵云轻摇头。 只知,父亲与娘亲有事瞒着他,那多半是一个古老的秘辛。 老玄道拍了拍赵云,生怕赵云傻不拉几的杀过去。 “晚辈明白。” 父亲走了,娘亲也走了,但赵家还在,还需他主持大局。 哎! 这才几日啊!咋就变天了呢?俺们还是习惯那个调皮捣蛋的赵云,可如今的他,真越看越陌生,好似再不是他们认识的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