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月光,赵云捂着老腰回房。 便如今夜。 没啥个理由,就是想揍你。 透过窗户缝隙去看,能见一队队的带刀兵卫纵横交错,该是在巡逻,还在街上溜达的酒鬼,远远便避开,并非兵卫修为有多高,而是他们身上透露的煞气,带一抹血腥,隔着老远,便觉凛然心颤,那是一种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磨砺的煞气,已刻入骨髓。 王家药铺被抢被炸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无论是捉凶手,还是给王家做样子,他都有必要把军队拉进来溜一圈儿,不止满城巡逻,还直接封了城。 不难得见,凡赵家产业的附近,带刀兵卫尤其多,是杨雄特意交代的,赵家出事没啥,大鸿渊若不高兴了,那就是天大的事儿了。 赵云看了一眼,不免一声干咳。 早知杨雄有这操作,他就只偷不炸了。 翌日,和煦的阳光倾洒大地。 “王家好大的面子,为找凶手,城主竟这般大阵仗。” “也可能是三天两头的出事,城主也被惹恼了。” 清晨的大街最是热闹,走哪都议论声,平日偷鸡摸狗的小贼,都不敢冒头的,生怕被逮了去问罪,他们都小打小闹,偷药炸楼的那位,才是真的吊炸天。 得找杨雄要一张出城的文书,可不能一直被困在城中,有那么大的一块炎灵玉,得尽快买回来才安心。 “哟,赵家少爷啊!” 城主府门口的侍卫,也够有趣,先是威严后又笑呵呵,多半也是杨雄早有交代,凡他赵云来,无需通报,连一城之主都这般器重,莫说他们这些小侍卫。 侍卫给面子,赵云自是接着,在场有一个算一个,挨个发了一道速行符,小恩小惠,关键时刻能当大用。 侍卫们乐呵呵,忙慌接下,大清早的有意外收获,赵家的赵云,还真是个懂事儿的少爷,出手也够阔绰,这可是速行符,市面上可没有卖的,价值很珍贵。 并非第一回来,他是轻车熟路,拐了几个小弯儿,直奔花园的最深处,远远,便瞧见杨雄坐在凉亭饮茶。 与杨雄对饮的,乃一个白衣女子,该是一个道姑,清冷出尘,自带一种不可言喻的威严,她容颜颇貌美,孤傲如月,因其风华,花园中的鲜花都暗淡不少。 嗯,就是天宗那个叫云凤的,他曾在老玄道那听过其名讳,在宗内辈分不高,却身份不俗,也是特殊血脉,自入天宗便是重点培养对象,货真价实的八重地藏,不过而立之岁,便有这般修为,大夏着实找不出几个,不成想,又来忘古城,多半是来接柳如月去天宗的,这般重视,足见有多看重天灵之体。 第一次见,还是偷梁换柱那夜,她立在台阶尽头,如世间主宰,俯瞰他,也俯瞰赵家,是那般高高在上。 乃华阳。 说话间,赵云已至。 或者说,打老远便感知到了赵云。 华阳轻摇着折扇,上下扫量赵云。 “见过城主。” 赵云很懂礼数,恩怨归恩怨,过场还是要走的。 云凤淡淡开口,语气清冷威严,还自带一抹威压,亦如那夜,真正目空一切,自始至终,都未看赵云一眼。 即便赵云足够惊艳。 赵云未答话。 只因,月神那娘们儿睡醒了,正搁那伸懒腰,这若不安分,通过他的嘴说一些荒唐话,譬如,调戏云凤,那他今日就不用走了,云凤会一巴掌送他见阎王,鉴于月神先前一系列的神操作,还是把嘴巴堵上较安全,那个秀儿的啊!逢见美女,比谁都精神。 该是他情圣的名头太大,也传到了云凤耳中,这才整出这番话,算是警告,唯恐他与柳如月旧情复燃。 云凤与华阳神色皆有一丝奇怪,说话就说话,为嘛往口中塞抹布嘞!这是啥个道理,不愿意搭理俺们? 往口中塞抹布,他是早见识过了,也不知啥意思。 蓦的突闻一道清灵的呼唤。 听闻师傅来忘古城,忙慌赶来,今日的她,格外亮丽,一袭落霞仙衣美的出尘,加之气蕴,玲珑风华。 云凤轻语一笑,她对待赵云与对待柳如月的态度,还是截然相反的,笑的温和,也笑的溺爱,这个叫柳如月的小丫头,他年注定会成她最引以为傲的徒儿。 柳如月嫣然一笑,待望见赵云时,笑意散了不少,这感觉,便如一副美妙的画面上,被人添了一抹污浊。 那日若非杨雄拦着,她定会废了赵云。 云凤轻拂衣袖,终是走下了台阶,走路自带强风,撞得赵云一步没站稳,不免一声闷哼,威压真太强了。 柳如月淡道,跟上了云凤,也不知是在师尊面前表态,还是真的厌恶赵云,这一话,说的冰冷而绝情。 华阳路过,轻拍了赵云肩膀,乍一看,他的笑如沐春风,但明眼人一瞧,便是皮笑肉不笑,且戏虐之意颇浓,身上那股淡淡的胭脂香,让赵云直欲打喷嚏,一个大老爷 华阳嘴角微翘,轻摇着折扇走了。 世人唤其为:逼格。 “终有一日,尔等会后悔。” “好小子。” 没错,这是一根毒针。 “好小子。” 好你个华阳,本事不小,当着我的面,还敢偷施暗算。 瞧赵云,该是无大碍,但这小子眸中的寒芒,却是赤裸裸的,也便是说,华阳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惹了鸿渊徒儿,天宗掌教来说情,都没用的。 赵云揣起了毒针,改明儿,一样不差的还回去。 “多事之秋,这般想出城?” 事实,比他想的更糟糕。 “一日便好。” 不过,也得能逮住他才行。 杨雄未再说,拂手一张文书。 “多谢城主。” 完事儿,才转身没影儿。 这可是好东西,一两道没啥,这么一厚沓,那就很值钱了,就说吧!赵家的少爷很上道的,没啥个架子,还特别有礼貌,除了不怎么要脸,其他啥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