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凉亭酒香四溢。 赵家的废少主,何德何能,竟能与城主同桌对饮,若换做他的老子赵渊,或许有那资格,他是凭什么嘞! 杨雄就尴尬了。 奈何,这小子嘴巴严的很,只字不提,也可能是真不知道,这整的,到了都未问出赵云的师傅是谁。 这一点,看麻衣老者就好。 可就是这么一尊可怕的存在,竟做了赵家的客卿长老,这显然不是看赵渊的面子,多半是因赵云的师傅。 所以说,他忘古城不简单,有天宗弟子、有天宗老辈、有皇族徒儿、亦有大世家传承,其中一大半,都在赵家那个小兵铺中,别看门面不大,实则卧虎藏龙。 酒宴不知何时散去。 映着月光,赵云拱手辞行。 “头回见你这般大放血。” “那要看送给谁。” “一家有天宗弟子,一家有皇族徒儿,忘古城的柳家和赵家,真太有意思了。”城主管家摇头一笑,两家共处一城,能安生才怪,明争暗斗自少不了,莫说他,城主都不敢妄自插手,一方是天宗,一方是皇族,哪个都惹不起。 赵云微笑,下了台阶。 自内走出的,正是柳苍空。 事后,柳苍空震怒,曾放言要收拾赵云,如今老丈人和女婿在此相遇,不擦出火花儿才怪。 下了马车,柳苍空便瞧见了他家的宝贝女婿,本是一脸微笑的他,脸色顿的铁青,未想到会在这遇见,憋闷多日的怒火,终是压不住了,想起那个夜壶,就忍不住要骂娘,他柳苍空脸、他柳家的脸,在那日丢了个精光。 柳苍空身侧,柳家管家也在,脸色也难看的厉害,那日是他失手,未接好武二奉上的那个玉匣,这才整的无比尴尬。 这笔账,自是要算在赵云的头上,你特么的,送啥不少,偏偏送个尿罐子。 不等柳苍空言语,柳家管家便一声冷笑,也是一个玄阳境的武修,说话时,丝毫不内敛气势,皆加在了赵云身上。 赵云淡道,有些喘不过气,得亏是武修了,这若还是普通人,仅此气势的威压,便能碾的他伤筋动骨。 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口血,是朝着柳苍空的脸去的,一口鲜血,不止喷的板正,还喷的霸气侧漏。 我也没太用力啊!咋还喷血了呢?咋还喷主子脸上了,瞄的也太准了。 柳苍空震怒,真被喷的一脸懵逼,你他娘的,有管家不喷你喷我? 赵云接下来的操作,就有够骚了,一屁股就坐那了,真就如一个泼妇,一边咋呼,俩手还一边拍着地面,那嗓门儿,绝对是祖传的。 得让街坊们都瞧瞧,这俩没脸没皮的老东西,在以大欺小。 一个姑爷,一个老丈人,真尼玛有意思,一个坐在地上扑腾,一个满脸的血,这桥段,八百年都未必能见一回。 “真会挑地儿,去哪不好,偏在城主府门口”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聚了一大圈儿,指指点点,七嘴八舌。 赵云还搁那扑腾,人少没啥,这人多了,他嚎的是越发响亮了,血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喷,任谁见了,都知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柳苍空一声冷哼,脸上的血还未擦,配合那神态,已渐显狰狞。 当日偷梁换柱都没见他现身,今夜却成了万众瞩目的对象,还落了一个以大欺小的美名,在其他地方还好,关键是在城主府的门口,着实不好发作。 “起来。” 今夜,着实让他刮目相看,吐血就吐了,咋还来一出泼妇骂街呢? 不等管家抓住赵云,一道人影便如鬼魅般到来,挡在了赵云身前。 皇族的徒儿,若在此出事,那赵云的师傅,还不掀了城主府。 忘古老头儿说着 赵云可不管这些,还搁那演,扶着忘古老头儿,搁那摇摇晃晃。 这特么的,碰瓷儿吗? “还演?” 柳苍空不吭声儿了,但那张脸,已不是脸了,都是老油条,自看得出赵云整的是哪一出,碰瓷儿都碰到老子身上了,我柳家的姑爷,出门显然没带脸哪! 赵云演的入木三分,还在往管家怀里扎,推都推不走的那种,以大欺小,必须得让你放血。 忘古老头儿揣了手,轻咳了一声,是咳给柳苍空听的,意思好像是在说:破财消灾,若把城主惹出来,那影响就不太好了。 赵云抽空回眸,瞟了一眼银票,完事儿,又扎管家怀里了。 “我。” 忘古老头儿就气定神闲了,看了一眼银票,便瞟向了星空。 给,柳苍空自是给,黑着个老脸,足撒了十几张银票。 明眼人一瞧,便知柳苍空的憋屈,今日八字不祥,不适合出门,偏偏是在城主府的大门口,偏偏撞上的是赵云,偏偏他家这个女婿,是不怎么要脸的主。 咳咳! 这回,是咳给赵云听的,意思意思得了,可不能逮住一人朝死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