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傻傻伫立,怔怔看着身穿嫁衣的柳如心。 然,这个被掀了红盖头的女子,不是他的新娘。 或者说,她是一个瞎子,瞎眼的新娘。 “你是赵云?” “是我姐,让我替她来的。”柳如心吓坏了,满眼泪花。 赵云掀了桌子,抽了悬挂的剑,发疯似的冲出了洞房。 忘古城的夜,颇是繁华,大红灯笼高挂,娇艳如花,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不乏江湖卖艺,吞油吐火,舞枪弄棒,叫好声此起彼伏。 乃赵云,身着新郎衣,手提寒光剑,于街上格外醒目。 “柳家大小姐何等天赋,竟还肯嫁他这无用之人。” “大喜之日,不在洞房与柳如月卿卿我我,跑街上作甚。” 街上行人你推我搡,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中诸多惋惜、嘲讽、疑惑。 或许,在掀开红盖头的那一瞬,他就该明白,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她,柳如月,柳家大小姐,家族的掌上明珠,忘古城的天之骄女。 正因如此,门当户对的赵柳两家,才为二人定了婚约,奈何他命途多舛,历练时被人暗算,赵家万般抢救,虽捡了性命,却断了灵脉。 无人再看好他们,连他自己都这般认为,谁愿嫁给一个废物。 但,直至今夜他方才醒悟,所谓的婚约,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恨的是,名义上履行婚约的柳如月,竟暗地里耍阴谋: 一场偷梁换柱的婚礼,会让赵家也如他那般,成忘古城最大的笑柄。 自始至终,他赵家都蒙在鼓里,被她一人耍的团团转。 未等站定,便是一声发自灵魂的咆哮,“柳如月,滚出来。” 我没听错吧!柳如月?她不是已嫁到赵家了? 但见柳家府邸中,一道倩影翩然走出,衣袂飘摇,不染纤尘。 “在柳大小姐眼中,废物和瞎子,是否极为般配。” “你的疾言厉色,是愤怒,还是不甘。”柳如月轻唇微启,神情淡漠如冰,立身台阶尽头,如云端仙子,独有一份清冷和孤傲,“缘分已尽,又何必强求,你该是明白,你我,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嫁便嫁了,好好待我妹妹。”柳如月淡淡道。 “事已至此,你想怎样。”柳如月语气甚是清冷,。 赵云怒吼,一步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挥剑便斩。 磅! “没了灵脉,赵云这脑瓜,也不怎么灵光了。” “真让人感慨,昔日的金童玉女,竟落得这般田地。” “这下般配了,废物与瞎子,可谓天造地设。” 她是那般高高在上。 那是真元,武修的护体真元。 武修异于常人: 长年累月的滋养,早已超脱普通人范畴。 而柳如月,便位列真灵,岂是他这废体能伤得了的。 话未落,大队人马便如疾风而至。 娶的是柳如月,嫁的却是柳如心。 见是赵渊,柳如月底气略感不足,毕竟,她是这阴谋的策划者。 “好一个偷梁换柱,此事,你柳家需给赵家一个交代。” 淡漠的话语,蓦的响起。 “天宗。”赵渊双目猛地微眯。 那是一种标志,天宗的标志。个,皆龙朝的子民。 它,乃龙朝境内唯一的门派,各个身份高贵,位同皇族。 四方街人惊呼,连语气都是颤抖的。 如今得见,实乃无上的荣幸。 街人暗自揣测。 “见过师傅。” 的确,她这声师尊,让赵家人集体皱眉。 “一介废物,配不上吾的徒儿。” 话落,她轻拂了衣袖,一方宝盒飞出,悬在了半空,语色无情感般的冷淡,“此乃炼心丹,赏与赵家了,至于你两家之事,就此作罢。” 此丹,并非是送,而是施舍。 明知是羞辱,却不敢言语。 赵云亦颤抖到不行,拳指间满是淌流的鲜血。 “走。” 赵云也转了身。 然,这平静之下,却潜藏着滔天的怒火。 “好一场大戏啊!” “话虽这般说,可柳家,未免太过分。” 街人已分列两侧,该是同有一种默契,为赵家让开了道路,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如在看游街的犯人,讥笑、惋惜、嘲讽,满街都是。 他强,便可肆意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