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光秃秃的悬崖璧虽然只有几丈高,却很是陡峭,想从中间的山路徒手往两侧的崖壁顶端爬无异于痴人说梦。
弯弯扭扭的山路不是很好走,十八弯啊弯又弯,还有滚滚黄沙迷糊视野,大队军卒一进古荡坡就会陷入首尾不相见的状态。
刚刚抵达这里的凤字营已经开始劳作,卸下军械、弓弩准备在坡口构筑防线。
花寒率领的一百号骑兵已经往四周游弋,警惕燕军的动向,这个位置可是容易撞见燕军游骑的。
山道并不宽,燕军路过此地只能从中间过,凤字营只要堵住山口燕军就得抓瞎。
顾思年和褚北瞻两人没在路口盯着,而是顺着绳索爬上了一侧的崖壁,居高临下俯视古荡坡。
“乖乖,真是处险地啊。”
顾思年被视线里的景象震惊到了:
“以往咱们都只在悬崖下巡视,上面从未来过。
山道弯弯绕绕的,燕军一进来行军队伍只能摆成一字长蛇阵,一旦乱起来就是人挤人,骑兵在这种地形下压根冲不起来。
啧啧,好地方~”
褚北瞻喃喃道:
“你说得对,任他骑兵上千,也不能踩着自己人冲锋吧?
咱们要不还是抓紧时间布防吧,算算时间,济兰河谷战场应该快打响了,顶多一天花儿布托就会收到军情。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哎,老褚。”
顾思年倒是不急,话锋一转:
“你说那儿一旦打起来,花儿布托会派多少兵马去增援?”
“唔~”
褚北瞻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就算他还有三千兵,最起码得留一部分士卒看守大营,牵扯咱们右屯城的兵马,还有一些老弱病残肯定不会带着走。
这么一算,他撑死了能派两千援兵出动,但如果济兰河谷战事紧张的话,花儿布托的骑军主力一定会尽数出动的!”
褚北瞻的眼神有些凝重,哪怕就两千人,对凤字营而言压力也很大。
“哦~”
“两千人吗~”
顾思年应了一声,嘀咕道:
“两千人进入山谷排成一字长蛇阵,若是用山石首尾一堵,那不就成了瓮中之鳖?”
顾思年的声音虽轻,但一字不落的被褚北瞻听了个清楚。
他沉默了,目光在弯弯曲曲的崖壁间来回转悠。
过了好一会儿,褚北瞻突然竖起一根指头:
“我有一个想法,很大胆!
你想听听吗?”
褚北瞻的表情竟然有些兴奋~
“巧了~”
顾思年诡异一笑:
“我也有一个想法!”
“一起说?”
“不阻击了,打伏击!”
“吃掉援军!”
“哈哈哈!”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句话,随即大笑声传遍四周。
一个疯狂的念头~
……
夜色昏暗、朦胧的月光笼罩着关外大地。
古荡坡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植被的崖壁像是两条巨蟒盘桓在大地之间,模糊的黑影远远望去让人心生敬畏。
“哒哒哒~”
黑暗中响起了一片马蹄声,随即就有一连串的光点从西面闯进了古荡坡的山道。
那是一队手举火把的骑兵,在夜色中显得很是扎眼。观其军服,赫然是驻扎在右屯城外的燕军主力。
自从花儿布托在右屯城被顾思年重伤之后,这几千燕军就老实了许多,很久没在关外露过面了。
这队骑兵一路疾驰,愣是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巡视了一圈,最后十几匹战马在山道中段汇合在了一起。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异常?”
貌似一个领头的家伙开口发问。
“没,整条山道都静悄悄的,一个鬼影都看不见,头你就放心吧,咱们看得真切。”
“就这种鬼地方,凉军只要有埋伏咱们一眼就能瞧见。”
“嗯,没有异常就好。”
领头的家伙冷哼一声:
“凉军真是长本事了,竟然敢在济兰河谷主动开战,不把我燕军的铁骑放在眼里啊。
等咱们赶到战场,定要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将军说了,古荡坡是通往济兰河谷的要道,小心中了凉军的奸计,咱们提前巡逻一圈,确保明天大军能够畅通无阻。”
“头,你说说这些凉军是不是昏了头,这次胆子怎么这么大?”
“切,无非就是想争取点谈判筹码罢了,不过他们想得太简单了,找死!”
“行了,咱们也别多逗留,赶紧回营禀报军情!”
领头燕兵率先策马转身:
“将军还等着咱们的消息呢!”
“诺!”
“走!”
“哒哒哒~”
一眨眼,火光就消失不见,古荡坡重新回归宁静。
这群燕军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两侧的崖壁上有无数双凌厉的眼神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大家猜一猜,谁赢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