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羽绒被,轻而保暖。 不知何时,床边开了一盏小夜灯。 侧脸映着柔和的光芒,庄川柏呼吸一滞,视线凝在了她耳廓上的那一层细细的绒毛上。 “睡不着?”白芷的声音闷闷,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 那开了缝的窗迎着冷咧的风,呼呼的吹进来。 “嗯,有点。”庄川柏大抵是应该不认床,只是随口扯了个借口,顺着对方的台阶下了,殊不知只是为了多看一眼,就多望着那个人一会,心里也是火热火热的愉快。 庄川柏不算话多也不算话少,会在合适的时间说合适的话,独对上了这人,每一句都要在心里斟酌再三,又恐生了差词,遂缄默。 “认床是正常的,以前小,认我爸的床,强占了我爸的床,差点能挨顿胖捧。”白芷听宁姨讲,那时候可把她爸给愁的,她四五岁的时候,家里日子还不算好过,就租那种一房一厅的房子,她爸硬是在沙发上睡了好几个月。 要知道那年代谁去看心理医生,都会被认为有精神病的倾向,也就只有她爸思想开放。 “他哪里舍得,我那时年纪小,不敢一个人睡,偏偏赖着他而已。”白芷说得云淡风轻,压根不提自己七岁的时候还吵着要爸爸。 “哼,就是我一个女儿,不疼我点,以后小心我不给他捧骨灰,所以我爸就得宠着我,老白家可就靠着我一个人呢。” 但白振海早就在放出了话,不从宗亲那边过继,决了一些人的歪心思。 “真好。”庄川柏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只是眼尾未梢划过了一抹暗淡的神情:“你爸爸真好。” “那你呢?你爸怎么样?” 庄川柏顿了顿:“是个能力很强的企业家,在工作上认真得一丝不苟,对待公司尽心尽责。” “但不是个好爸爸。”庄川柏坦然,手从被窝里面掏了出来,压住了边缘的被角。 那双墨绿色的眼珠里似有悲伤流转,白芷伸出了食指,推了推庄川柏的肩膀:“谁还没遇见过几个大猪蹄子,尤其那种丧心病狂只会工作的,莫得感情的机器。” 或多或少像她们这个年龄的人,父母都太忙于工作,当时又是在搞计划生育,家里面就只有一个孩子,她们那代人吃穿不愁,唯一少的是父母的陪伴。 “让他知道有人骂他大猪蹄子,止不定那胡子要翘成啥样。”庄川柏难得说着笑话,她小时候对庄森是有期待,只不过伴随着希望的次数增多,那一丁点的期待也随风飘散。 到了后面失望成了习惯。 风渐大,吹得帘子发出了嘶嘶声,刚才停下的那一阵雨又接着下一阵雨,这一场雨比刚才来得及来得猛,庄川柏眸色暗淡,心脏仿佛被击中了。 她喉头轻动:“会是……需要把窗关了吗?” 庄川柏睡靠窗的那一边,她起身走向了窗户,掀起了被子,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窗户关上的那一刻,风声也就停了。 庄川柏扒开了一点被子,卷着一股冷风,带着是摸不着的凉意,白芷抓住了身下的被单,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