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无法反驳,一时悻悻:“当初在凡人村,这些人看着还没那么坏……”当然,这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凡人村里的魔头都不过是假象,真正的他们哪一个不是杀人如麻,否则当初也不至于被镇魔塔镇压。只不过人这种动物,总是会被自己的眼睛欺骗。即便是生于正道,对魔道天生排斥的云笙,在于那些魔头朝夕相处几年之后,也仍旧被影响了认知——她知道那些魔头没一个好人,但也觉得他们没有那么坏。而且几年的交情,不至于就对自己二人痛下杀手。而今日这一遭,也终于让云笙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心叵测。同时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年希微动用镇魔塔的次数极少,大多数时候宁愿自己亲自动手。希微也看出了云笙的气恼,拍拍她肩膀:“走吧,天已经亮了。这城里的魔修虽然都死了,但总有临时出城的,别回头撞上了,咱们可不好再叫帮手。”云笙点头,抬手抛出一柄飞剑,拉着希微一起跳了上去。这飞剑不是什么兵器,而是一件单纯的代步法宝,不需两人御驶,也比正常御剑飞得更快。也是因此,云笙还有精力与希微交谈,脸上还带着三分纠结:“那,这镇魔塔里的人,今后都不能放他们出来助战了?”其实这次真正动了坏心的只有黑心老头罢了,他真是人如其名的黑心肠,头一次出来就下黑手。可胖瘦兄弟包括人屠,都不曾阻止,显然也是心动了的。镇魔塔里的人,与希微原本有着某种默契,可现在默契既然被打破了,一切都不复当初。希微一点侥幸也不敢存,她摇了摇头:“这次出手的只有黑心老头一人,可难保下一次再将人放出来,会是何种场景。此事开了个头,镇魔塔里的人已经不能信了。”云笙听了唉声叹气,只觉得这白来的战力不要白不要,都怪黑心老头这老鼠屎。否则将来大家进进出出熟悉了,又有契约束缚,平日也不是不能将人放出来透透气。可惜,黑心老头开了钻漏洞的头,两人是不敢再冒这险了。希微见她一脸肉痛模样,也能猜到云笙在想些什么。她捏了捏云笙的手,莞尔一笑:“阿笙,你是不是忘了,镇魔塔的真正用途,是用来镇压魔修的啊。”什么放出魔头助战,都不过是因为凡人村内几年交情,附加的用途罢了。*****************************************************************云笙和希微跑出去一夜,着实做了件大事。然而这只是两人私下里的行动,包括清晏道君在内都不知晓。甚至昨夜两人偷偷传送离开,清晏道君察觉了也没能立刻找到二人踪迹,唯一能肯定的是她们俩主动传送离开,所以老父亲才没着急上火的四处寻人。可两人不打一声招呼就跑了,清晏道君自然还是生气的。等两人晌午御剑归来,一眼就看到了板着脸等候已久的清晏道君。希微感知敏锐,立刻察觉到了清晏道君看自己的目光不善。她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云笙可没看亲爹脸色的习惯,高高兴兴迎了上去:“爹,你怎么在这里?”清晏道君难得对宝贝女儿冷脸,可将目光从希微身上移到云笙身上时,还是不免放柔了几分,只是语气依旧不太好:“呵,大半夜跟人跑出去,我不在这儿在哪儿?!”云笙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却没明白怪在哪里,倒是希微听明白了,道君这是觉得云笙被自己带坏了——两人已是道侣,同进同出本来不算什么大事。可如今大战未歇,飞羽城附近也称不上安全,她贸然将人带出去涉险,当爹的自然不高兴。可惜还没等希微给出提醒,云笙就已经忽略了这话,兴高采烈对清晏道君说道:“那爹你肯定不知道,我们昨晚去做什么了。”清晏道君脸更臭了,一点不想知道两个小辈半夜跑出去做什么。可云笙根本没打算等他搭话,已经继续说下去了:“我和希微昨夜传送去了魔渊城,带着镇魔塔,把魔修老巢都給端了!”清晏道君:“???”清晏道君:“!!!”清晏道君看了看宝贝女儿一脸激动,似乎还在邀功的表情,一时间竟不知所什么才好——若是换做流景或者孟殊这些徒弟,一夜端了魔修老巢,他这做师父的能高兴得做梦都笑醒。可他对云笙从来没这样高的期待,他只希望女儿平安喜乐罢了,骤然听闻只觉得热血都要冲上脑门了。迅速将女儿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事,清晏道君的脸色也依旧没有缓和。他怒气冲冲瞪向希微,终于还是向她发难:“阿笙少不经事,做事冲动也便罢了。可你不一样,你怎能放任她如此莽撞?那魔渊城里如今有魔王坐镇,万一你们失手,可曾想过后果?!”希微自来是沉稳可靠的,这一点不止是云笙信赖,清晏道君其实也一样——希微很早之前就是宗门首席了,哪怕天行宗不怎么样,但对首席的培养肯定也是尽心尽力。而作为一宗未来的掌舵者,首要必然是稳重与大局观,她不可能不知道此行的危险。当然,希微同意陪着云笙“胡闹”,也是有过仔细考量的。事实上除了黑心老头最后的偷袭,事态的发展也一直都在她掌握之中,此行可谓收获极大。不过这些“狡辩”,就不必与怒火上头的护崽老父亲说了,所以她乖乖低头听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