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再次见到希微时, 还没等到晚上。此前两人才出镇魔塔,希微又是刚经历过一场雷劫,多少有些狼狈。不过这次分开一段时间, 她显然仔细收拾过自己,不仅气息稳定了不少,再回来时还又穿上了天行宗制式的蓝白法袍。同时腰悬灵剑,衣带当风,一派风流模样。云笙看她一如初见模样, 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之后, 便忍不住笑弯了眼。希微走上前,虽不知她在笑些什么,却还是不自觉受她影响露出两分笑容来。边笑边问她:“你笑什么, 见着我便这般可乐?”云笙也上前, 直到两人相距咫尺, 便抬手扶上了希微纤细的腰肢,依旧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自然是笑你一天分离都忍受不住,这天还没黑呢,你就来了。”希微闻言也不反驳,甚至叹了口气道:“我早便想来了,只被他们留着问东问西, 好烦的。”云笙见她一脸苦恼的模样, 便又笑了起来。虽说只是分开了半天, 但其实她也很不适应, 很是想念对方。只是谁让她一早便与父亲和盘托出, 这时候再想去天行宗寻希微, 基本上就是在老父亲的雷区蹦跶了。所以她忍了忍,还是按捺下了冲动, 而希微果然也来得很快。久未分离过的小两口,哪怕只是分开了半日,也依旧有着说不完的话。先是黏黏糊糊述了番别情,然后云笙便话锋一转,问她道:“我们的事,你可与师长说过了?”希微闻言一顿,这她还真没说过。倒不是她不重视云笙,不肯第一时间公布两人关系,实在是在她心里,天行宗众人几乎与死人无异。即便她如今已经堪颇心魔,放下了属于前世的仇恨,也不代表她还能将那些人当做师长,当做同门。既然那些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希微自然也不会将这等私事拿出去与些不相干的人说。只是其中内情她尚未与云笙说过,这一下便被她问倒了。果然,见希微支吾不言,云笙立刻敏锐的眯了眯眼:“怎么,你没说?”希微立刻将人揽住,乖乖认错:“抱歉,我忘记了。”云笙盯着她瞧了两眼,两人相处多年,已是再了解对方不过了。之前提起天行宗师长,希微虽未说什么,但她眼底似有讥诮一闪而过,想来与师长关系可能不睦——虽然宗门首徒与师门关系不睦这事怎么听怎么玄幻,但云笙梦见过前世,一时竟也不觉希微的态度有什么问题。两人关系又亲密,云笙当下便直言不讳的问道:“为何?你总不至于觉得我拿不出手,见不得人。莫不是与师长关系不睦,所以没想到这茬?”一语中的,连希微都未想到她如此敏锐。不过既然云笙已经猜到了,希微便也点头认同了这猜测。只是前世种种,无从言说。再则希微虽觉得云笙不至于不信自己,但那些也不是什么开心的过往,又何必说来惹人难过呢?于是她只点点头,倒也没仔细说哪里不好。云笙也很乖觉,一看希微的态度便知她不想细说,于是也不追问。只是当下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没与师长说,我却已经与我爹说过了。”希微一听,脊背都下意识挺直了,少见的露出几分紧张模样。云笙目光在她身上一转,便幽幽说了下一句:“我爹舍不得我出嫁。”希微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反应与云笙没什么区别:“那又何妨,我嫁过来便是。”她俩都是女子,本说不上什么嫁娶,但一般来说确实是按照身份地位论归属。如云笙这般,虽是掌门之女,但她在正阳宗内却没什么实际地位的,就该嫁去天行宗,将来多半是能做宗主夫人的。倒没听说过哪家宗门首徒与人结契,却放弃唾手可得的掌门之位,把自己嫁出去的。可希微毫不犹豫,话语中没有半分敷衍的样子。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下一刻,身后一道声音忽然响起:“这话可是你说的,若当真,我这便去与天行宗掌门提亲。”这声音略有些耳熟,不是清晏道君又是谁?希微几乎立刻绷紧了脊背,原本揽着云笙的手也飞快收了回来——此时两人几乎是抱在一起的,虽然没太出格,但还没经过人家亲爹同意就把女儿叼走了,这时自然也不能太放肆。一瞬间,希微笔直站好,转过身时又是一副沉稳从容模样:“见过,道君。”听她话中停顿便知,关于称呼这事,希微是犹豫过的。不过清晏道君还是很欣赏她的识相,若是现在开口就跟着云笙管他叫爹,老父亲可能真忍不住要将人教训一顿了。饶是如此,这次再见他对希微也多了三分挑剔,目光中明显透着考量。清晏道君语气幽幽的:“你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若是信口开河哄骗阿笙,我便叫你知道什么是悔不当初。你若当真有心,我这便去与你师父说,你可别后悔丢了首席之位。”希微听了这番话,倒没露出丝毫为难,她的目光坦荡中甚至带着三分期待:“我自是真心。首席之位又哪里比得上阿笙重要?道君若不舍女儿,我便嫁过来。”清晏道君自然将她神色看在眼里,尤其是那三分期待——这姑娘莫不是自己说不出口,指望着自己去说,然后今晚就搬过来吧?!想到此,清晏道君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微妙,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过了会儿才转身,略一拂袖说道:“罢了,你自己的事,还是自己去说。你师父对你当真看重,若我去说,他指不定以为是我与他抢徒弟呢,平白与我打一场,麻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