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艘舰船上的,总之,你似乎突然就出现在塔维兹身边了,作为塔维兹的一个小小的凡人侍女,你兢兢业业,他有时看见你跪在塔维兹的房间里擦拭地板——白皙纤细的手拿着褐色的毛巾浸泡在污浊的水桶里,卢修斯看到这种画面便常在心中发出哀叹:你的手可不适合用来干这种事。 当他在训练舱室内练剑,你有时会跟随塔维兹一同前来观摩,从你那漂亮眼眸中流露出的赞叹与敬畏之情常让卢修斯心中感到丝丝甜蜜,卢修斯因你联想起古泰拉典籍中那些公主与骑士的故事:在那古老而繁华的国度,美丽公主的笑容如爱神对人间的示宠,英勇的骑士在神圣的教堂中对公主立誓,他将永远守护她的这份芳华,骑士身披铠甲寒光闪闪,手中握着长剑在战场斩杀仇敌,剑声呼啸,血染征袍,而他的公主则守在高塔眼含泪水,日复一日祈祷骑士能平安归来……这样的联想几乎令卢修斯兴奋不已,他孩子气地缠着塔维兹询问他到底是从哪里把你捡回来的。 “欧律狄刻,那个铸造世界,还有呢?”卢修斯追问。 行遍银河,除了有关剑的格斗,卢修斯几乎放弃了修习其他的一切技艺,塔维兹一直以为他的注意力只会放在自己的剑上。 “她是欧律狄刻底层巢都的孤女,我搜寻异端分子的时候发现她晕厥在路上,我救了她,她说想要为我服务。” “不。”塔维兹神情严肃,“任何人想要想要成为帝皇之子舰船上的一名船员都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核流程与测试,这一点谁都不能例外,我让她去政务部报备了,然后她通过了考核,她表示想在我身边工作,我同意了。” 一直生活在欧律狄刻底层巢都中的你在那一天终于离开了这令你心生厌恶的土地,欧律狄刻是属于瑞扎机械教管辖的一个铸造世界,这颗星球深受工业污染的严重侵袭,其每一寸土地都笼罩在工厂烟囱排放出的灰烬阴霾之下,欧律狄刻河流中流淌的不再是清澈的水流,而是黏稠的、宛如淤泥般的有毒酸性液体。有毒的大气如同厚重的幕布,遮蔽了阳光,这使得这个星球的原生生物——所有植物与动物,早已在遥远的过去灭绝殆尽。在欧律狄刻,阴天和酸雨交替降临,这就是这片土地仅有的天气。 那些过着奢侈生活的贵族居住在城市的最上端,终日与有毒的大气层为伍,而最贫困的工业行会劳动者在这片压抑而污浊的环境中,艰难地苟延残喘,在机械教的奴役下,人们每日每夜的工作,那帮身体被机械零件严重改造的机械教贤者们极度重视效率与准确,倘若你稍微犯错就会面临无比可怕的责罚——摘除前额脑叶,被制作成无意识但可以永远劳作的机械奴隶。 奴役的枷锁,疾病的肆虐,贫穷的困顿,疯狂的嘶吼,以及死亡的阴影,都在这片污浊之地中潜藏,它们犹如饿狼般窥视着那些无助的弱者,随时准备伸出利爪,夺去他们孱弱的生命,想要在这里生活的稍微好一些都是一种贪婪的野心。 帝皇之子们到来的那一天,那位贵族对你说,他们是基因原体福根瑞姆手下的基因战士,他们名为帝皇之子,是唯一能在胸甲上使用帝国双头鹰图案的军团,他们来到欧律狄刻是搜捕一群逃窜到这里的帝国异端。 贵族带你到礼堂的高台上,你站在帷幕后,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你几乎瞬间就被这群基因战士的英武身姿和他们严苛的秩序感折服了。 这群阿斯塔特或持爆矢枪,或佩戴长剑,随时整装待发投入到战斗中去,他们艺术品般的外表下是战士的灵魂。 你用眼睛的余光瞥了眼身边的贵族,他在那些上层人里面算是仪表翩翩,但和阿斯塔特修士们相比就过于平平无奇了,你垂下眼眸,在你的灵魂深处有一束火焰燃起,你知道那是欲望和野心,你想要再次往上爬了。 一个美貌的女子,她袅娜娉婷,千娇百媚,本就和英勇无畏、山岳般坚定的英雄们是交相辉映的,或许跟着他们你能永久离开欧律狄刻这块肮脏的土地,你的目光愈发幽邃。分孤傲自负,他们崇拜力量,自视为超人,因此很是蔑视凡人那弱小的体质,但他们却很享受凡人对他们的仰慕,他们喜欢凡人对他们顶礼膜拜,但也有些帝皇之子是特殊的,你留意到那个额前嵌着一块铁片的战士,他正是这群阿斯塔特们的指挥官,他银白的眉毛,如两把锋利的剑,在长长的睫毛下,星辰般的眼眸流露着睿智沉稳的光,他薄唇紧抿,嘴角有些下撇,看上去异常决绝,也异常正义凛然,关键他对派去服侍他的凡人侍从很有礼貌,或许他会对弱者抱有慈悲心?你决心要试一试。 但他拒绝了,你顿时心中冰冷似寒霜笼罩。 站在帝皇之子舰船的长廊里,你用新奇的目光打量周围的一切,舰船的内部是那样复杂精密,头顶的空气循环系统与净化过滤装置正发出运作的嗡嗡声,那些你喊不出名字的仪器与设备井井有条的设置在墙边,这些都是你人生中从未见过的画面……更不用提那玻璃透窗外正永恒做着螺旋运动的星体,这个宇宙原来如此浩瀚,如此美丽。 ———————————————————————————— 你正专注的为他打磨着动力甲,突然听到这样的话你感到些茫然,“原来是这样吗?”你心底里其实不太在乎,因为你对你的母星毫无眷恋之情。 塔维兹看着你唇边的笑,他道:“我最近读了几本古泰拉的诗歌。” “你要读读看吗?”塔维兹站起身,在房间的桌子上翻找着。 “读吧。”塔维兹拿出两本厚重的书籍摆放在你面前。 你深邃的嘴和它的欢愉,就是我的太阳, 就像炽烈的光芒,就像浓荫下的蜜糖, 你怔住了,你侧过眼眸犹疑的观察着塔维兹,他坐在椅子上仍是认真严肃的表情,肌肉发达、线条流畅的身躯此刻显得放松,他毫无异色,于是你转过头继续读着诗,难道是你从前做以色诱人的事做惯了吗?为何你总觉得这几句诗充满色欲?充满暗示……? 塔维兹大方地点头,“我也认为是这样,古泰拉的人似乎很喜欢写情诗,据说在泰拉的大图书馆里有一整面墙摆放的都是情诗。” 你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后悔了,这句话有些锋芒,和你平常温婉乖巧的形象不符,你悄悄瞄向塔维兹看他的反应,而他也正看着你。 显然你刚刚偷窥他的举动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大声一点。”塔维兹像训斥他的士兵一样训斥你。 你的主人塔维兹是个能力出众的帝皇之子,而且他从不自满,不像他的兄弟那样傲慢无礼,塔维兹从不颐指气使地勒令你干这儿干那儿,也不会用沉迷色相的眼神看待你,这让你对他很是喜欢,你人生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敬仰的感觉,当你和其他舰员一同学习知识的时候你了解到,塔维兹已经很久没有被晋升过,也没有被褒奖过,他一直都作为最前线的军官和他的士兵们并肩战斗,或许是他生性淡泊,也或许是他不讨上级的喜爱,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真正的缘由是什么。 ———————————————————————————— 舰桥上,卢修斯走过来叫你的名字,他是个脸上常带着骄傲神色的英俊战士,最近对你有些过度的热情,他总是来找你说话,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 他脸上带着神秘的笑,“你猜我为你带来了什么?” 卢修斯从背后拿出一枝玫瑰,但你现在还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叫做玫瑰,你只知道这可能是某种植物的花朵,直到离开了欧律狄刻后你才知道植物长什么样子。 “这是玫瑰,你喜欢吗?”卢修斯的声音中含着笑意。 你对卢修斯诚实地点点头,你想这种植物一定很珍贵,因为它是如此美丽,而银河中的美丽总是稀缺的。 你看着卢修斯将玫瑰的花 “这样你就更美丽了~”他迷恋的盯着你,渴望而专注的将你的面容纳进他的瞳孔。 “这就是玫瑰唯一的用处,在值得拥有它的人身边,点缀他的美丽,烘托他的气质~”卢修斯对你赞叹道。 “可我还有工作要做,”你推辞。 卢修斯在一些方面总是很任性,但他的剑术却实在精妙华丽,他对剑术有着近乎疯狂的执着,在卢修斯看来剑术不仅是一种战斗技巧,更是一种艺术的展现,你正感慨于卢修斯剑法的力量、速度与美感,他却忽的停下了舞剑,直步向你踏来。 卢修斯将剑横在你的面前,他声音沉郁:“吻它。” “吻我的剑。” 你只得垂下头,将吻印在他的剑身,卢修斯满足地深吸一口气,他此刻愉悦极了。 他抱住你,炙热的呼吸喷在你的耳旁,随后他开始舔舐你的脖颈。 你在他的怀抱里胡乱挣扎,但这些力气对一个阿斯塔特而言太过轻微,卢修斯将你勒的更紧了。 卢修斯感觉现在的自己很奇怪,当他看到你亲吻他的剑刃,他的身体内就开始有一股不安分的力量在他的五脏六腑间乱窜,这让他的身体从内而外的开始发痒,卢修斯的心脏怦怦乱跳,犹如试图挣脱某种隐形的桎梏,然而他就是无法破开这种束缚,他被什么东西炙烤折磨着,这让他是如此难过与痛苦,卢修斯感到愤怒,又十分焦躁,这就和他在战场上那急切渴求的战斗欲望一样,他迫切需要一个敌人,一个用来发泄摧毁的对象,不然他就要疯掉了。 他到底怎么了?卢修斯看着你,他只知道这一定是由你引起的,他必须对你做些什么?可是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