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肃清了我视野之内的所有污垢后,我的远征将会延伸向整个帝国,整片银河:直到每一座可鄙的圣像被破坏殆尽,直到全银河中只存在最纯真的信仰。”
+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帝皇没有回应这句话,就像摩根曾经告诫过他的一样,他不被允许回应罗嘉的任何一句话:以免这对神与信徒之间那根本性的认知分歧产生更多的乱子。
对于罗嘉的狂言,帝皇也未放在心上:他相信他建成网道的速度至少会比罗嘉踏破全银河的武装传教要快一些,到时候,他再好好地和这个孩子讨论一下信仰以及圣像破坏者的问题。
至于罗嘉可能造成的危害……
没关系:马卡多和神圣泰拉会帮他盯紧这帮狂信徒的。
+你就像是我的肝,罗嘉。+
帝皇抬起了一只手,拍在了大怀言者颤抖的肩膀上。
+你的道路如果走好了,走在正确的方向,那么终有一日会成为帝国的强力助手,可以调和帝国境内的矛盾,不流血地抹消掉无数个世界的分歧,让强烈的向心力成为帝国傲然于银河的基础,也许未来的有朝一日,我们会需要统一的信仰来维系整个帝国的。+
但不是现在。
+而更重要的是,你是我为这个帝国选择的免疫系统,在你负责的那个领域,我希望你的狂热能够抵挡住那些真正的恶毒,让其他人不会饱受其累:你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一道防线,罗嘉。+
“至死不渝,我的神皇。”
罗嘉五体投地,将光洁的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帝皇在这一瞬间流露出的恶心感让摩根只想发笑。
而怀言者的誓言已然响起。
“我发誓,会用我们所有人的生命来铸造您真正的伟业。”
“怀言者会为此而生。”
“怀言者也会为此而死。”
——————
“直到我们分崩离析,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为止。”
“我们都会履行我们的责任。”
+我从不怀疑这一点:我的泰拉禁卫总管。+
如顽石般坚定的声音让帝皇的脸上勾勒起了笑容,在送走了浑身上下都洋溢着狂信臭味儿的大怀者之后,他欣慰的看到与罗嘉擦肩而过走来的,是步伐与灵魂都同样坚毅的帝拳之主。
多恩在他面前站定,像是军队中的臣子般行礼:这个父与子在接下来的谈话显得非常短暂,因为他们都不热爱华丽的词藻,也不需要用语言的胜利来衡量利益,或者抚慰自己脆弱的心情。
但更重要的是……
+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来好好的讨论未来的事情,不是吗?+
帝皇看向荷鲁斯,他很欣慰的注意到牧狼神与帝拳之主互相之间用微笑来打招呼,这两位兄弟间存在着虽然不起眼,但却非常真挚的友谊,在帝皇看来,这对于帝国的未来是一件好事。
他靠近了多恩,用压低过的声音倾诉自己的关切。
+我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用不着在这里说的太清楚: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将泰拉禁卫的职责与头衔赋予你,我的孩子,你没有拒绝这项责任,我就也没必要在这个地方再来一次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泰拉禁卫的确是一项困难且复杂的职责,我在这里没法完全讲述出来,那会让其他人有疑心的。+
+那么,在大远征的事情结束之后,你就搭乘我的战舰,一起返回泰拉,我们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慢慢讨论:你配得上任何一种特殊的优待,罗格。+
多恩低下头来,他并没有因为如此明显的厚爱而骄傲,也没有谦虚地抗拒帝皇的优待,他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等待着他的主君发布遣散他的命令。
但在此之前,帝皇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孩子。
如此可靠的孩子。
+你知道么,多恩。+
他的声音是无法想象的温和。
+我从未后悔过将你视作我最可靠的坚骨:我身体的支撑,我的帝国的根基,我知道也许钢铁和利刃终有腐朽的一天,但顽石终究会撑起我们共同的事业。+
+当我的脑海中蹦出了泰拉禁卫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知道,它就只会是你的了:我一直在坚信这件事情,我从未感到后悔。+
“我也是,父亲。”
在多恩那如因维特冰川般万年不败的冰冷腔调中,终于有了一丝温暖的弧度。
“我也从未后悔过,追随您,踏入大远征的疆土。”
+即便要为此而流血?+
“是的:即便要为此而死。”
+……+
有那么一刻,帝皇的身影似乎不自然的晃动了一下,他目光迅速地瞥向了别处,似乎不想让任何人看清他的所思所想:喉头以微妙的频率滚动着,最终,也只是突出简单的一句话。
+这种丧气话,要少说。+
“这是誓言……”
+少说!+
“明白。”
多恩低下了头,临走前,他收到了帝皇的最后一个命令。
+到你的兄弟中,把庄森和佩图拉博同时给我叫来。+
“两个人一起吗?”
+没错。+
帝皇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荷鲁斯与多恩之间游走。
+经过……我个人的深思熟虑。+
+我确定了一件事情:我的确会将整个大远征的军队及指挥权力通通交给了我的战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毫无保留至少,我需要为我和神圣泰拉在某些时刻会产生的特殊要求,预留两个军团。+
+两个可以独立于战帅指挥体系之外的,我的直属军团。+
+所以:把庄森和佩图拉博叫到我的面前来。+
+把我的左右双臂,叫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