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86章 荷鲁斯的日子(1/3)
“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大人。”
“军队就绪、兵员到位、礼炮和旗帜已经检查了十三遍,通往钢铁高台的道路在九个小时前就已经被清理的一尘不染,我们为此而动员了超过一百万人,这还不算机械神教额外提供的劳动力:铸造将军卡尔博哈尔让我转告您,说火星的力量随时愿意为您效劳。”
“是的,大人,火星的代表团是第一批抵达钢铁高台的,他们占据了一个最好的位置,我在现场监督布置的时候遇见他们,和铸造将军聊了几分钟:但他们不是唯一一批代表铸造世界来的人。”
“瑞扎、黄泉八号、夏纳还有卢修斯,至少三十六个铸造世界派来了他们的高阶代表,摩根大人和多恩大人了很长时间才安排好他们各自的位置:除此之外,其他的大人物也都很麻烦。”
“内务部长官、法务部领主、导航员大使、星炬厅和星语庭各自的主持、凡人辅助军的总指挥、帝国至高海军上将、宪章舰队、行商浪人和档案部门的发言人,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高领主:这些人是最主要的贵宾,他们将近距离目睹到帝皇赋予您战帅头衔的瞬间。”
“有他们做见证,没人会质疑您作为战帅的权威和力量。”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元老、将军、领袖、总督、舰长、诗人、法官以及全权大使等,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已经到了,虽然没资格坐在最好的位置上,但我可以保证这场典礼也会得到他们的祝福。”
“当然,诸位基因原体大人也都已经到了,多恩大人和福格瑞姆大人是最早的两位,他们热衷于为典礼现场做最后的保障,我在离开之前还看到了摩根大人:她在今天会被要求侍立在帝皇身旁,顶替原本属于掌印者的位置。”
“另外,还有一件事……”
马洛赫斯特低声的汇报已经持续了十几分钟,看样子还要持续至少相同的时间,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让人熟悉,且不安:低沉、嘶哑、如同被深埋进泥土中的铁棺般厚重,有条不紊的吐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与数字,然后再慢条斯理的推演出他认为的结论。
他的每一次保证,听起来都像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让人没法不去相信他的话语:无论这句话本身听起来有多么的荒谬,但马洛赫斯特有着神奇的能力与决心,能让他荒谬的话语成真。
因此,你总是喜欢信任他。
你会习惯性的将你手头上所有最艰难、最重要、又带有一点阴暗性的任务交给他,那些光鲜明亮的则是交给塞詹努斯去执行,他们两个是你的左右臂膀,是你的基里曼还有庄森。
没人能担任摩根的位置,现在想来,这可真是种遗憾。
你暗自地摇头,却听到低沉的汇报声戛然而止,抬手看去,发现马洛赫斯特拿着他的电子板,有些担忧的看着你的方向,四王议会的成员围绕在他身边,再加上守在门口处的两名加斯塔林,这便是这座不小的帐篷中所有的成员了。
只有他们能让你感到安心。
当然,你习惯性的忽略了正在为你披挂上全套礼仪式盔甲的那几名机仆,当他们完成这一阶段的工作后,甚至不敢出声,提醒你转过身来,只敢等待着你自发地意识到这一点来转身,然后马不停歇的开始下一步:启程的时刻正一点一滴的靠近,倘若延误了,没人会觉得是你的问题。
你也不会这么觉得,你正忙着安抚你不安的子嗣。
“别担心,马洛赫斯特。”
你微笑了一下,因为在过去几天已经重复太多次的原因,嘴角处的肌肉略显僵硬,你不确定这个微笑是否能够发挥作用,但是当你伸出手拍了拍子嗣的肩膀时,你看到笑容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你赶紧接着说道。
“我只是好奇一件事:你说摩根顶替了掌印者的位置?”
“这是摩根大人亲自说的。”
你的孩子点了点头。
“将会有两百万名宾客参加今天的典礼,虽然在他们中,只有百分之一能够进入到殿堂里,但其他的与会者也都需要仔细的安排,在您被帝皇赋予战帅的桂冠后,帝皇会带着您一同前往露台,两百万名参会者也将在广场上为您欢呼:在他们的更外面,才是数以百万计的帝国将士。”
“我不喜欢这个安排。”
你皱起了眉头。
“他们至少应该让流过血的士兵和这些贵族们站在一处。”
“条件上不允许,父亲。”
马洛赫斯特没有说话,替他回答的是塞詹努斯,你的基里曼:为了今天的典礼,他那头原本就像野草般飞扬跋扈的竖发,也被强行捋成了乖顺的模样。
“我们最多只能做到让阿斯塔特战士们站在最前排,我们在队列排序上必须极具有创意性,才能确保每个军团的战士都能够看到您以及帝皇的身影:掌印者在这个问题上非常好沟通,他和你一样,不太喜欢来自于其他地方的权贵。”
“泰拉人的傲慢罢了。”
你听到自己笑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让围绕你的机仆能够处理好背部和腿部的一些细节,趁着这个机会,你在巨大的落地镜中打量着自己的模样,亲手调整了一下肩头上狼皮的位置。
说真的,这张几十年前入手的狼皮已经太旧了,但你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品,除此之外,现在的一切都显得很完美,纯白色的礼仪式盔甲即使走上战场也足以成为合格的防具,猩红巨大的荷鲁斯之眼是你独一无二的标志,光洁的头顶经过了剃刀的收割,变成了圆滑的王座,正等待着一顶黄金橄榄桂冠的降临。
瞧瞧你:你绝对配得上那顶桂冠,不是么?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
“我们一定要这样么?”
你有些无奈的发问,只因在镜面的反射中,你亲眼目睹到了身后的机仆们是如何将一张巨大的累赘挂在了你的肩头上的:深红色的天鹅绒斗篷有七八米长,毫无悬念的拖到了地上,就像是任何一位在文艺复兴或者维多利亚时代加盟的君王一定要经历的那样,从现在这刻开始,你的每一步都要顾及到这些柔软的丝制品了。
“这是必要的,父亲。”
出乎意料,在场的几位子嗣居然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就连门口的两个加斯塔林,都沉默的点了点头,他们满是骄傲的观摩着斗篷上金色的荷鲁斯之眼和帝国双头鹰的标志,仿佛做梦都想看到你拖着这条至少七八米长的玩意,去检阅乌兰诺上的千军万马。
“如果觉得麻烦,我们中可以选两个人替您拖着。”
开口的是托嘉顿,他似乎对自己的想法跃跃欲试,其他的几位战士也摆出了同样的姿态,唯一沉默的是马洛赫斯特:你能看出他的内心中也有相同的渴望,不过他制止住了自己。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无奈地点了点头。
“艾泽凯尔,阿杰曼德,你们两个到时候帮我拖着它,尽可能的把这东西卷起来,不然我担心我的兄弟们都没地方站脚了:他们也穿的这么古怪么?”
“盛装出席,大人:我的确看到了摩根大人穿着裙子。”
“裙子?”
摩根会穿那东西?
啊,对了:她的女的来着……
“雪色的,金丝的,还有一条跟您一样的红色天鹅绒斗篷。”
你长舒一口气。
“原来不止我这么丢脸,听到这儿我感觉心情好多了。”
“大家今天都很奇怪,就连可汗都穿了件长袍的衣服。”
托嘉顿咯咯直笑,他的笑声的确很具有感染力,就连马洛赫斯特的脸上都生出了一丝笑意,房间的气氛也变得通透了起来:有时候你会想,这便是你将托嘉顿留在四王议会最重要的原因了,他就像是你的福格瑞姆,总是能够在一片死气沉沉中注入昂扬上升的动力。
因此,托嘉顿、塞詹努斯和马洛赫斯特是你在乌兰诺这些天里最常携带在身边的三位侍从,艾泽凯尔与阿西曼德反倒受了冷落,你便选择他们两个,站在你身后去参加战帅的仪式。
他们都是你最亲近的人。
塞詹努斯是你的基里曼,托嘉顿是你的福格瑞姆,马洛赫斯特是你的庄森,而阿西曼德则是你的莫塔里安:他也许能力有不足,脾气也不是那么的好,但是却胜在勤勤恳恳,只要是领下的任务就会拼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性。
可惜了,如果他的能力在这些年里能有所进步的话,那他便会是你的佩图拉博或者多恩了。
没人能成为摩根:你再次为这件事情而感到难过。
啊,还有艾泽凯尔,他是你的荷鲁斯:其实这个位置对于艾泽凯尔来说有些不太合适,因为你很确定你是帝皇最爱的儿子,而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艾泽凯尔都不是你心中最完美的子嗣。
但你就是觉得:艾泽凯尔—阿巴顿是你的荷鲁斯。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原因。
除此之外,还有洛肯,他是你的圣吉列斯:虽然相识不久,但他的确是你最信任的人物之一,你不会把他放在身边,而是会让他在外面镇守一方,广场上的影月苍狼队列正在聆听着他的指挥。
不知道他对于这种多余的斗篷会不会抱着和你相同的想法。
你笑了起来,脑海中横亘着察合台可汗穿长袍的样子。
然后笑的更欢了。
“有时候我也在好奇,我的兄弟们都往他们的衣柜里放什么:就好像他们每个人都有独特的手段来应付这种毫无必要的礼仪,可偏偏只有我就需要你们的帮忙。”
“别这么垂头丧气,父亲。”
在你的孩子中,敢这么犯上作乱的也就只有托嘉顿了,他朝着你的方向挤眉弄眼,竭尽全力的想让你的笑容停的更久一点。
“今天可是属于您的日子:所有人都在为您忙碌。”
“是啊。”
塞詹努斯帮腔到。
“从未见过人们如此积极,所有的步骤在我们进行检查之前,就已经被安排的很完美了,我真的觉得我的检查是在吹毛求疵:基因原体们的态度也都很乐观,他们早了几个小时便已经抵达了,就连庄森阁下都向我们表示了善意。”
“帝皇也是么?”
你只在乎这个。
“当然。”
阿西曼德笑了一下。
“帝皇几乎是第一个到的:他甚至表现的有些紧张。”
听闻此言,你只觉得帐篷中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阿西曼德接下的话语你没有听到,但子嗣们的笑容和容貌却切切实实的烙印在了你的脑海中:他们都是你此生中最亲近的人,不是么?
看着他们,你内心中原本的焦虑和紧张逐渐远去了,这便是最好的良药:你注意到就连站在门口警卫的两名加斯塔林,都在观望着房间里的情况,你向他们微笑,为他们的尽职尽责而感激。
四王议会的汇报仍在继续。
“除了帝皇之外,禁军和高领主们也很快就到了,其他人则只比他们慢上一点,我记得仪式在九点钟才会正式开始,但凌晨五点的时候已经基本上坐满了人:有些高官半夜就已经出发了,他们害怕自己的妆容和发型被打乱,干脆是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睡觉的。”
“内务部的要更惨一点:他们干脆就熬了几个通宵。”
“总而言之,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待您的抵达,父亲,您不用担心与仪式有关的任何问题,自然会有人替你操办完全的,您只需要在宾客们等待了几个小时后,作为整场仪式最重要的元素,在大殿的门口处现身,然后就这样稳步地走到帝皇的面前,就可以了。”
“就像……”
塞詹努斯略显犹豫,而艾泽凯尔则是快乐的接过了话头。
他连想都没想,舌头轻巧的吐出了心里的第一句话。
“就像凡人婚礼中的新娘:我在远东边疆看的那几场都是这样的。”
“……”
一时间,帐篷里面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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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加斯塔林默默的将他们的目光重新转向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