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尽说完,拂雪的脸更白,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你生气了吗?”春尽确实有些生气,但也没那么生气,搬到这里来纯粹是为了躲清闲。见春尽迟迟不回答,拂雪急得去抓她的手,被春尽下意识避开,赵清蓉往春尽身上一蹭,看着她挑眉。拂雪神色哀伤凄凉,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掉:“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别生气好不好?”赵清蓉从春尽肩上起来,金浅也看向春尽,两人原以为拂雪是来炫耀的,没想到她这么卑微地道歉。两人之间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眼看着众人眼神不对起来,春尽连忙阻止拂雪再说下去。“首先,我没生气,咱们一来一回,算扯平了;其次,我是真的想搬到这里住,跟你关系不大。”拂雪眼睛通红,弱声道:“我知道姐姐不想见到我,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春尽还没张嘴,面前的人就朝她倒来,她没有多想就推开了赵清蓉,伸手接住晕倒的拂雪。拂雪软软靠在她怀里,跟没重量似的。春尽叹口气,这可怎么办啊,才两天就瘦成这样了,再这样下去不会把范黎的小宝贝养死吧?“夫人,还是回去吧,即使你不是因为拂雪才搬出来,但旁人听了会觉得是她把你逼走的。”个死渣男,就嘴上说得好听,人晕了都不知道扶一把。“将军,拂雪姑娘……”“突然想起还有军务要处理,我先走了。”范黎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春尽:冤是我的姓,种是我的命。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就红了。长叹一口气,春尽打算先把拂雪送回去,她很轻松就把拂雪打横抱了起来,拂雪双手攀着她的脖子,头靠在她的肩窝处,乖巧温顺。“都散了吧,各回各家。”春尽说完,大步往院外走去,靠在她肩上的拂雪抬头看向赵清蓉,翘起一边唇角朝她轻蔑地笑。就算你缠着姐姐又如何,她最关心的还是我。招数不在新,管用就行,只要她足够“弱”,姐姐就会对她心软。拂雪再次将脸埋进春尽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清浅的香味,带着笑意闭上眼睛。第9章 虽说拂雪不算重,但横跨整个将军府的路程,还是抱得春尽手酸。看着她肩上渗血的绷带,春尽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反反复复,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她的伤一直不好,难道自己要一直承担照顾她的义务吗?照顾倒是不麻烦,就怕她突然脑子不清醒,又做些过激的行为。春尽摸摸脖子,两个牙印一左一右,还挺对称的。初见,她以为拂雪是个有心机的,结果是朵可怜小白花,又脆弱又娇气,身边没人就哭唧唧。都准备好跟心机绿茶过招了,突然告诉她是养孩子游戏,说不上失望吧,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而且拂雪好像还没从把她认成姐姐的错觉中醒来,因为刚才的委屈和哀怨绝不似作伪。好了,新的问题出现,旧的问题就不用考虑了。春尽喂了点水给拂雪,坐在床边替她擦额上的汗,她默默祈祷,希望拂雪一觉醒来能恢复正常。拂雪嘤。咛一声,抓住她的手放到脸上,依恋地轻蹭。“姐姐,对不起,咬痛你了。”她睁开眼睛看着春尽,眼神不甚清明,春尽只当她在梦游,哄小孩般哄她。“没事,姐姐不怪你,但你不能再让自己的伤口崩开了,知道吗?”拂雪:“如果姐姐摸摸我的话,我就听你的话。”春尽摸了摸她的脸颊,拂雪眼里蕴出碎光,低头:“脑袋也要。”春尽摸摸她的头顶,拂雪抓住她的手,把脸埋进她的手掌之中,声音有些低哑。“我听话。”掌心传来温热的湿意,春尽心下一惊想收回手,拂雪却死死抓着不放。“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春尽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仍由拂雪抱着她的手。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可拂雪带着哭腔哀求,她实在狠不下心来。看着蜷缩成一堆的拂雪,她总是莫名想起年少时的自己。在拜高踩低的丞相府,一个母亲早亡又不得父亲宠爱的女儿,过得有多艰难自不必说,在那样肮脏黑暗的环境下,亏了她命硬才能活到出嫁。拂雪一介孤女,年纪又小,身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心里肯定也诸多彷徨,还是再担待一些吧。床上的小人儿呼吸逐渐平缓,春尽没把手抽出来,反而用另一只手把她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还往下拉了拉被子。可能是身体弱怕冷,拂雪每次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这个季节这样捂着,反而不利于伤口恢复。春尽待了很久,直到手麻得没知觉了,才慢慢从拂雪手里抽出来,拂雪似是有所察觉,不满地皱了皱眉,但没有醒来。春尽舒一口气,甩了甩麻木的手臂,默默退了出去。桃枝带着梅园的下人在外面待命,春尽扫她们一眼,淡声道:“搬吧,动作麻利点尽量别弄出声响。”下人得令,纷纷散去。桃枝凑到她跟前,义愤填膺地说:“我看她就是故意在将军面前装可怜,夫人您可别被她骗了。” ', ' ')